四個隊長加上阿紅一共五個人,站在黑色的小船上,沿路飄蕩。
河面泛起薄霧,籠罩周圍,讓人看不清楚河岸的景象。
但所有人已經發現了這里已經不是在太平古鎮了,也不是在前往中州市的那條河流上,而是不知不覺已經飄到了一處未知的靈異之地。
太平古鎮的那個渡口,只是一處連接點。
渡口只會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停靠,一旦錯過了這個時間和地點,沒有人可以找到這艘船,而且如果沒有特定的紙錢,就算是普通人誤打誤撞的坐上了這艘船也無濟于事。
看似簡單的條件,其實想要達成十分的困難。
但一行五人卻莫名其妙的達到了所有的要求。
沈林知道正確的時間和正確的地點,楊間掌握著七元紙錢,柳三知曉紙錢的用法。
不得不說,幾個隊長聯手的確是能夠擺平很多的事情,他們的情報能力和手中的一些靈異物品太豐富,可以應對各種情況下發生的事情。
“從時間和路程上來計算我們現在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到中州市了,但是你看周圍,完全沒有一丁點現實的樣子,毫無疑問,我們乘坐這渡船進入了一處靈異之地,就和當初那輛靈異公交車一樣。”
楊間站在船頭,鬼眼窺視。
薄霧不是霧,是一種靈異現象,周圍的事物是扭曲的,這一點很像當初通往鬼郵局的那條小路一樣。
“只要沒危險就行了,管他什么情況,只是希望能順利的到達目的地。”
李軍倒是不在意這些神神秘秘的鬼東西,他眼中只有任務和目標。
阿紅坐在木船上,她盯著河面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光線的緣故,還是這里本身就很特別。
河水漆黑一片,看不到河水下到底有什么,只有船頭上的油燈搖曳著火光,讓原本漆黑的河面多了一點微弱的光亮。
她心中很好奇,將手伸了出去,手指輕輕的劃過河面。
但是等阿紅收回手指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指根本就沒有濕,一點水漬都沒有,只感覺到了一種格外的陰冷。
仿佛劃過一團凝實的冷氣一樣。
“不是河水。”
阿紅心中一凜,隨口道:“這一幕你們有沒有聯想到什么,黑色的渡船,通往靈異之地的河流,以及特殊的船費......”
“你想說什么?”柳三道。
沈林站在船尾,他道:“你是想說民間傳說吧,這一幕的確像一個故事,傳說有一條通往地獄幽冥的河流,名為忘川河,忘川河下全是孤魂野鬼,活人難渡過,但又有傳說,在忘川河上有一艘小船,專門將沒辦法過河的孤魂野鬼接送到河對岸。”
“而駕駛那小船的人,便是擺渡人,還有人說忘川河畔生長著彼岸花,鮮紅似血,美艷不可方物,能讓人沉淪。”
“傳說故事或許是有夸大美化之意,但也許也有對照之物,不可能憑空捏造。”阿紅說道。
“或許吧。”
沈林道:“如果有地獄的話,或許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是地獄,靈異復蘇,厲鬼橫行,這不是地獄又是什么,馭鬼者一個個死去,隊長都一個個掙扎求生,普通人的命脆弱的和螞蟻一樣,而且這事情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結束。”
“再殘酷我們也不能放棄希望。”
李軍喝道,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避免影響士氣。
楊間聽到阿紅的和沈林的一番話,不由的想到了之前那個紅姐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鬼故事也許不僅僅是故事。
那么傳說也不僅僅只是傳說。
心中驀地一凜。
現在一想,紅姐說的那番話是對的,若干年后,等靈異事件平息了,自己處理靈異事件的故事流傳下去,會不會出現另外一個美化后的版本?
多半會吧。
殘酷的真相需要掩埋,正義必勝的故事需要流傳。
只有無知的活著才能感受到虛偽的美好。
了解真相,擊碎幻想,人只會活在痛苦之中。
總部一直隱瞞靈異事件未嘗就不是在構建這種虛幻的美好。
畢竟對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知道真相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件壞事,虛幻的幸福對他們而言也是幸福,好過整天擔心受怕,疑神疑鬼。
“等等,不對勁,船在往岸邊駛。”柳三發現端倪,立刻道。
此刻。
小船改變了方向,不在河中間飄蕩,反而有點違背了常理,漸漸的往岸邊靠去。
船頭上的燈光搖曳,薄霧驅散。
岸邊竟是一個渡口。
那渡口是木頭搭建的,非常破舊,渡口的另外一頭是一條小路,一直延伸到了黑暗的盡頭,無法知曉那邊有什么。
“第二個渡口?難不成和靈異公交車一樣,還有站點的?”楊間皺起了眉頭。
“也許會有別的人乘船。”柳三道。
沈林補充了一句:“也許乘船的不一定是人。”
但議論歸議論。
小船還是靠岸了。
河面蕩漾,泛起漣漪,可渡口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
“楊間看得見那邊的情況么?”
李軍詢問,他鬼火燃燒,也無法照亮前面的路。
楊間道:“看的清楚,一條泥土路,一直延伸到黑暗盡頭,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但是路邊我好像看到了幾座老墳,遠處好像有一個村莊,但是太遠,看不清楚。”
他鬼眼視線沒有受到過多的干擾。
視線的盡頭一座廢棄的村莊。
死氣沉沉,空無一人。
這渡口是給那村莊準備的。
“應該只是暫時停靠,只要沒人上船這船就會繼續開動。”沈林道。
“似乎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了。”
柳三忽的皺起了眉頭,從船頭一角,撿到了一張還未燒完的紙錢。
紙錢上還冒著火光。
無法熄滅,很快將最后一角燒光了。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紙灰味。
“已經有人上船了,而且還付了錢,這不是我們之前燒的那張紙錢,是剛才出現的。”
“這個時候可不能亂開玩笑,同行的就我們五個,不存在其他人,而且如果有人上船的話我們能不看見?”李軍嚴肅道。
他一直盯著周圍。
就算是他眼下,沒道理其他四個人也都眼瞎。
“不知道,這事情無法理解,我能肯定,一定是有人上船了,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人。”柳三說道:“值錢就是最好的證明。”
楊間鬼眼再次睜開了好幾只。
他盯著船上的每個角落。
然而,的確是沒什么發現,沒有人上船。
可剛才柳三見到的那張沒有燒完的紙錢卻來的突兀且詭異。
“從剛才那紙錢的一角可以判斷出,燒的是一張三元紙幣,也就是說剛才最多有三個人上船和我們同行了。”楊間道。
“可是根本沒有看見人。”阿紅道。
沈林微微一笑道;“我們看到的船和渡口上的人看到的船也許不是同一艘,我們在相同的位置,遇到了不相同的兩艘船,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么有人上船我們卻不知道了。”
“但是燈是同一盞燈。”楊間看著那油燈道。
“看來我們這一行有危險了,希望我們和那行人沒有太多的交集。”沈林道。
李軍道:“行動不能耽誤,就算是鬼上了船敢露面也要絕不留情的干掉它,我們聯手沒什么事情是擺不平的。”
“是啊,隊長聯手,沒什么是擺不平的。”沈林笑了笑,喜歡李軍這種自信。
只是經歷過絕望的人,可不會這么樂觀。
他瞥見,楊間和柳三都皺起了眉頭。
船繼續動了。
無聲無息的駛離了第二個渡口,繼續飄飄蕩蕩的往下游而去。
然而小船下的水面上。
楊間,李軍等人的倒影中間,三個詭異的身影卻夾帶在中間,每個身影都那么死氣沉沉,老舊陰冷,格格不入。
小船此刻微微搖晃著,仿佛無法承載新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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