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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回

  第二天一早,蘇杏帶孩子們去餐廳吃早餐,趁太陽不那么曬趕緊開車送他們回家。

  雖是農家孩子,幫忙干農活的已經不多。

  村里通網了,知道外邊的世界不光有美好,還有很多豺狼虎豹。村里每隔幾年就有小孩出事或者被失蹤的消息,教人十分擔心。

  當然,還擔心孩子在別人家鬧笑話。

  出門這種事少不了筱曼,這妞和云非雪不同,小雪閑不住,時不時往省城跑或者回家。而筱曼天天宅在家里畫畫,要么上山找靈感,難得出去一趟必須叫她。

  送走小伙伴,小染和小能去蓮湖廣場看戲劇團排舞去了。

  自那位老人去世之后,今天是眾人第一次出來唱戲排解郁悶。多了兩名天真可能的小觀眾,老人們的心情總算輕快了些。

  家里剩下柏少華,他的工作忙到昨晚已告一段落。

  偷得浮生半日閑,妻兒不在家撩不到,索性拍視頻撩粉絲去。

  夏日炎炎,他依舊一身白襯衣白褲,擼袖,在休閑居的工作室慢悠悠地準備各種食材,在實木桌上擺出一個自己看著舒服的排序。

  他正在享受慢節奏的生活,賴正輝的電話來了。

  開了免提,繼續忙自己的。

  賴正輝這個社會老油子先說他叔父今天傍晚到達,以后大家住在同一個村希望多多關照啥的。再說回生意方面,他和幾位合資伙伴在討論加盟的可能性。

  據他推測,眾人同意純加盟的機率極高。

  因為像小能、小力士這種智能機實在太招人稀罕。

  它們屬于量身訂造產品,據柏少華說,他是股東所以擁有,外人出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呵呵,時代在變,今天的答案無法代表未來,一切還是有可能的。

  最后,賴正輝順口似的提了嚴華華的事。

  “…她一個女人家帶著倆孩子不容易,難免有些地方顧全不到,一場鄉鄰的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柏少華手里忙著,滿不在乎道:“你指昨晚拴狗的事?不是解決了嗎?”

  狗繼續放養,至于三合院的客人動向如何,他不關心。

  蘇蘇說得沒錯,他們利用村里的資源開客棧嚴重影響她的生活質量。大勢所趨,她無法動搖四間客棧在村里的存在,他們也不能仗勢欺人一味要求她妥協。

  扯他沒用的,他和她的結合無法抹殺她是一個個體的事實。

  與擁有一間客棧的嚴華華相比,租房子住的她更值得同情。

  強者應該禮讓弱者,所以他一向讓著她~

  “嗐,昨晚小嚴擔心得罪客人,跟蘇蘇說話急了些。”賴正輝誠懇地說,“過后小嚴很后悔,想道歉又拉不下臉。你讓蘇蘇別生氣,改天我送份禮物向她道歉。”

  “禮就不用送了,免得要她傷腦筋想回禮。”柏少華態度平和地說,“叫小嚴放心,能惹蘇蘇生氣不容易,雞毛蒜皮的事她一向不在意。”

  “那我就放心了…”

  談完電話,賴正輝翻出嚴華華的手機號,躊躇半天也沒有撥通。

  放心?他哪敢放心?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一套說話方式,能惹蘇蘇生氣不容易,可對方沒說蘇蘇昨晚不生氣。

  雞毛蒜皮是小事,但昨晚那樁是大是小?

  換成旁的男人或許這是一件小事,擱在柏少華身上就未必了,畢竟每個人的底線不一樣。

  至于那位蘇蘇,在他眼里屬于嬌弱的小白花類型。

  小白花不等于無害,對兄嫂的絕情態度足以說明她的為人。談不上是她的錯,能對親情如此狠心的女人確實不多。

  可她平時深居簡出,人們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說她主動找嚴華華麻煩不太現實。就算嚴曾喜歡少華,十幾年了,如果嚴不往上湊,蘇蘇會花心思對付她?

  而男人就算有意向外發展,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根本不是柏少華的菜。

  這位仁兄的習性、背景以及所作所為,他略了解。

  晌午的云嶺村,天氣悶熱悶熱的。

  太陽毒辣,中午時分嚴華華不許孩子出去曬,此刻正在客廳睡午覺。兩個孩子放暑假在家,她一直不得閑,從早忙到現在才有空歇歇。

  客廳開著冷氣,她從冰箱里取出一壺果子酒,獨斟獨飲。

  辛辣的滋味沿著喉嚨滑進胃里,辣辣的,暖暖的。

  今早賴正輝打電話過來讓她安心,并告訴她有些事能忍則忍,沒必要跟鄰居撕破臉。拴不拴狗繩是小事,客人走了也不怕,他手里有大把客源推薦她的客棧。

  城里人喜歡往村里跑,以云嶺村的景致和客棧的數量,不怕沒有生意。

  至于柏少華,沒人知道這位落魄貴族有什么能耐,唯一清楚他有仇必報。

  連親兄弟都不放過,絲毫不顧念手足親情。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很多人猜是他干的。總之你記住,六親不認的人不是你能惹的。”賴正輝提醒她說,“如果你跟蘇蘇合不來,那就遠著點。”

  末了,賴正輝語重心長地說:“小嚴,刀是兩面刃。用得好,它是你的廚房小能手;若用不好,它就是刺向你的刀,千萬別犯糊涂啊!”

  他的話,和余嵐勸她的一般無二。

  其實,有很多話她是脫口而出,并非事前謀劃。因為看不慣那蘇蘇,看不慣她百年如一日地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令人一有機會便想看看她的狼狽樣。

  人人都知道她當年喜歡柏少華,以為她針對蘇杏是想取而代之。

  唯有她知道那不可能。

  至于為什么…她也想知道是為什么。

  所有人都說她比蘇杏優秀,懂事又大方,為什么那個優秀的他喜歡的不是她?想當初,她經常和他在山上偶遇,心情愉快地暢談各類山珍野味的烹飪方式。

  經常在他的工作室演練菜式的做法,有問有答,氣氛融洽美好。

  她曾經以為,能和他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一直那樣走下去。

  可惜最后他選了那個任性自我行事不顧后果的女人,是嫌自己心機重嗎?試問天下哪里有真正的傻白甜?對方手段高明而已,偏巧男人受那一套。

  唉,嚴華華深深嘆了一下,直接就著壺口直灌,卻發現酒的清甜辛辣不知為何多了一股酸苦滋味。

  好難喝,把她整張臉苦成一團。

  好難過,如果當初他能喜歡她該多好。

  那樣她就不會遇到蕭炫,就不會有今天…

  “媽?”

  稚嫩的童音帶著一絲疑惑,讓嚴華華神思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忙哎了聲。

  “怎么了?陽陽?”

  “我肚子痛…”

  “哦,那下午先去診所打針再去跆拳館。”

  打針,專治小兒各種不服,和為了拒絕學習撒的各種謊。比如頭痛,肚子痛和手痛等各種不適…

大熊貓文學    水墨田居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