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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回

  茶室三姐妹離開后,嚴華華坐不住了,等女兒睡醒馬上和她去梅林村走走,省得在家胡思亂想。

  丈夫離開時小女兒還沒出世,如今都快兩歲了,他一次都沒回來過。若不是經常有錢寄回來,她差點懷疑他在外邊有其他女人了。

  她有兒女在身邊無法出國探望,余嵐有朋友在國外曾經探望過他,據說確實很忙。

  忙學業,忙工作,忙升職和賺錢。

  蕭炫的人生起步晚,學業、事業均要自己拼搏,能拼出一點成績確實不容易。

  她雖有怨言,但不敢給他太大的壓力。

  幸好她的三合院建好之后生意比以前旺了許多,每個月有房租收。就算蕭炫沒錢寄回來,娘仨的生活也過得去。

  剛生完二胎的那一年她很忙,顧不上其他。

  還好,孩子發燒感冒的連夜抱出門就是醫院了。村外很多婦人羨慕她,羨慕她男人能干,羨慕她在村里坐等收租不用干活,羨慕她有一群本事的鄰居。

  羨慕她兒女雙全,還有一副少女般的苗條身段。

  可以說,除了男人不在身邊,她比蘇杏更受外人的稱頌和羨慕。有人說,男人在身邊有什么用?心在隔壁家,反而給自己添堵。

  這是村外那些三姑六婆經常和她說的。

  卻沒人知道,過了頭兩年,她開始感到寂寞,一股打從心底涌上來的寂寞,那不是金錢可以填補的。

  “…我是很想他在家,可一想到他在家當個窮教師又頭疼。”小農場,嚴華華和余嵐閑嗑,“她也不好過,他身邊的女人沒停過,換作我也受不了。你不知道,上回在蓮湖他對她的態度…”

  嘖嘖,光是看著已經替她難受。

  余嵐笑了笑,“有些話你在我這兒說說就好,別到外邊亂傳。”

  “還用我傳?那天在場很多人,現在外邊不知傳成什么樣了。”難怪三姑六婆改口風說還是她家老蕭最好,“所以她今天鬧這一出大家并不奇怪,早晚的事。”

  暫時不知道柏少華知道后是什么反應,大家都在靜靜觀望他的態度,以此來判斷兩人的感情是否徹底破裂。

  新歡舊愛的斗爭,吃瓜群眾心中有數,有些男人碰到這種場面總是嫌家里的女人事多,不耐煩地讓自家女人退讓,否則他沒面子。

  可是,十年前那場盛大的婚禮歷歷在目。

  道德上,大家希望他選擇舊愛,奈何自古男人多薄幸…

  “誒?湯力呢?好久沒見過他了。”不知怎的,看著小農場,嚴華華驀然覺得少了些什么。

  “他回國了。”余嵐平靜地說。

  “哦,難怪,什么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

  嚴華華:“啊?!”

  “我們回不去了,”余嵐淺笑著,目光透過樹蔭憶起往日的快樂時光,像做夢一般。

  一件心愛的東西丟了,開始的時候會很心痛。過幾年時間再撿回來已是熱情不再,可有可無。

  她和湯力的感情也一樣。

  當年因為三觀不同而分開,再重逢時,發現兩人之間只剩朋友之誼,激情全無。有些裂痕本身就存在,一經發現,欲故作不知繼續走下去已是不可能。

  她不傷心,只有一點傷感,因為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到緣分的盡頭。

  和平分手,各走各路。

  幾經起跌,余嵐完全喪失雄心壯志。她在公司只是掛個名做閑職,年底領紅利就好,平時不管事,等小弟讀完大學就讓他來繼承親媽的股份。

  余嵐自己比較喜歡種菜,她的梅林客棧已煥然一新,當年從何玲手中買來的鋪位也租出去了。

  像嚴華華那樣,余嵐也是一個甩手掌柜,是各村年輕人羨慕的對象。不用干活,衣食無憂,她沒閑著,和以前請來的專家們一心一意研究自己的菜田。

  蘇杏的傳聞近些年極少,據說她連商場都沒去過。說實話,余嵐由衷佩服她的宅性,也從不參與關于她的任何言論。

  回想當年,她和那位年青的古風美人曾有過結交的機會。

  可惜被自己的親妹從中攪和沒了。

  偶爾回想,或許是錯覺吧,她總覺得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極力隔開她們。當然,談不上悔恨,僅有一絲淡淡的遺憾偶爾掠上心頭,有點唏噓罷了。

  雖然柏少華城府深,仍然希望他不是傳聞中的花心。

  不管外人怎么想,在她眼里,那位身穿灰白外套的優雅男子身邊,就該伴著一位身披斗篷的俏麗姑娘。兩人在田野間相視淺淺一笑的身影,讓人印象深刻。

  一個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應該流傳下去,給人予希望。

  畢竟相識一場,哪怕做不成朋友,還是衷心祝福她…

  午后,嚴華華騎車回到云嶺村才敢流淚哭泣,為好友,為自己,為住在村尾的那位…命運總愛為難女人,不知是哪部經典說過,女人生來就是受苦的。

  “華姐?你怎么了?”巧遇韓芝從后山回來。

  嚴華華沒有看她,抹去眼淚,眼睛紅紅地朝她擺擺手當回應,徑自帶著女兒回家了。

  韓芝一頭霧水地走進點心屋。

  屋里,短發的云非雪豪爽地坐在椅背上,腳踏椅子,指手劃腳向容希描繪自己的旅游趣事:“一頭牛只能做幾塊牛扒,結果被他做成牛柳,當時我氣…誒?芝芝,吃飯沒?”

  “沒呢,”韓芝找個位子隨意一坐,看著兩位帥哥美女問:“哎,你們村真熱鬧,那蘇蘇經常這樣嗎?聽說柳惠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云非雪不解地看著她。

  “肯定哭啊,被點名批評,換成你你不尷尬?”

  “我要是尷尬直接拿塊桌布把板子蒙著,這不算違反規定。等她回來再協商,哭有什么用?博同情?其中發生什么事誰知道?蘇蘇難得發作一次肯定有原因。”

  她習慣讓子彈飛一會兒~

  “你跟她交情很好?”韓芝斜睨道。

  “是呀。”云非雪十分坦率地說,“所以我了解她。”

  難怪,韓芝撇撇嘴角,“她點名之前不能先找人協商嗎?”

  “我不準客人自帶酒水,用得著跟你們商量?再說,她那不叫批評,叫通知。”

  “你們是一伙的肯定幫她說話。”韓芝離開點心屋,“不跟你說了,吃飯去。”到旁邊吃麻辣燙一塊方便面。

  云非雪瞧她一眼,搖搖頭,“唉,現代的年輕人脾氣真差。”

  帥哥容希噗哧一笑,伸伸長腿換個舒服些的姿勢,戲謔笑言,“你很老嗎?”

  “老了,三十多了。對了,你也不小了,怎么不找個伴?”

  “男人三十一枝花,操心你自己吧。”

  云非雪無語望天,唉,這個話題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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