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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回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柏少華不在家的日子,娘仨都快玩瘋了。

  蘇杏每天接小菱小野下課,訂了餐,然后連人帶飯一起回蘇宅。他們在家很是活潑,有一次看見母親給游記畫的簡畫插圖大為歡喜,吵著也要畫。

  于是蘇杏給他們買了鉛筆和蠟筆,讓他們在書房里畫。漸漸地,他們不滿足于畫在紙上,有時候地板,有時候墻面。

  她驚訝于孩子們的學習能力,一開始畫得四不像,漸漸畫得有模有樣。她一時興起,也拿起一支筆和孩子從樓上畫到樓下,當然,她畫的還是蠻有水平(自認為)。

  因此舍不得擦。

  每天只要來了興趣,她便和孩子們添枝加葉,逐漸把墻上的涂鴉畫成一幅長圖。當畫到門口時,娘仨擊掌慶賀,然后去休閑居吃大餐慶祝。

  孩子爹家的內墻是仿古磚,畫不了,除非畫在天花板上。

  夫妻倆說好在孩子三歲之前不進行異能引導,不知道現在小菱小野的異能怎樣了,有沒重新突破婷玉施的禁制。

  想歸想,蘇杏沒把任何憂心的情緒外露,生怕引起孩子們的不安。

  她要相信孩子他爸,相信孩子們。

  做到這兩點,她就必須學會放手,聽憑孩子們自由發揮。

  娘仨周末直接在蘇宅過夜,小菱姐弟倆最喜歡聽母親的睡前小故事,全是史書上有的。偶爾說一兩個西方的歷史小故事,但孩子們還是對華夏的比較感興趣,尤其是創作類。

  “媽咪,古人會造紙,您會嗎?”一天晚上,小野充滿期待地問。

  “會呀!不過需要你們倆協助才行。”蘇杏笑瞇瞇道。

  她可沒說謊,大學的時候曾經和陳悅然一起做過,做了四次才成功。每一次的過程她都有記錄,尋找失敗的原因,成功之后再重溫一遍記錄,失敗的原因便一目了然。

  說干就干,蘇杏決定和孩子們一起做做看,當下給少君打電話替小菱小野請明天的假。

  “行,這也是學習,不算請假。對了,算我一份。”柏少君聽說她要帶領兒童軍造紙,頓時來了興致。

  那當然好,在山上,多一個人多份照顧。

  第二天,蘇杏和兩個小蘿卜頭起個一大早,在休閑居吃過早飯,和剛下班的柏少君一起上山。

  “你不用休息嗎?”她對他的作息超擔心。

  柏少君笑嘻嘻道:“昌叔說的,這也是鍛煉。”行坐起臥,皆是修行。

  都是成年人了,曉得自己的身體狀況,蘇杏不再多嘴。

  一路上,村民見鮮少出門的蘇大姑娘居然帶著孩子上山,大感好奇,老遠就跟她打招呼。

  蘇杏揚手回應,倆孩子有樣學樣。

  孩子媽見狀起了頑心,路過養生館時,教孩子們向晨運的老人們一邊揮手一邊喊:“同志們早!”

  “同志們早!”

  “同志們辛苦了!”

  “同志們辛苦了!”

  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原本有序的隊伍也亂了。

  有人笑著揚聲問:“蘇蘇,帶孩子去哪兒?”

  “上山扒樹皮。”

  “造紙。”孩子們也清脆道。

  “喲,這么厲害?”

  “嗯。”孩子們鄭重其事地點頭,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態。

  娘仨的幼稚舉止把柏少君逗得直不了腰,一邊笑著一邊拿相機跟在身后拍錄。

  到了山上,蘇杏環顧四周:“這邊的樹可以砍吧?”

  “可以,附近的幾個山頭全被云嶺村包了。”柏少君說。

  為免將來有私人承包樹林搞破壞影響村里的環境,養生館與休閑居聯手承包了大片山頭。每年種樹,放養小動物,嚴防猛獸侵犯村子,這些事一直有人跟進。

  只要不觸犯法律,蘇杏就放心了,開始挑選合適的小樹木下手。

  選好后,不用她動手,柏少君一手拍錄,一刀下去就把小樹給砍倒。然后直接在山上剝樹皮,這一點她自己來。孩子們倒是躍躍欲試,可惜力氣太小,一點點地掰像在剝手指上的皮屑。

  蘇杏并不催他們,自己做自己的。

  剝好一定數量,幾人拖著幾截樹干下山,把皮晾曬在蘇宅的院子里,那幾截光溜溜的樹干被蘇杏劈成柴火堆在院里曬干,打算冬天用來燒爐子取暖。

  造紙步驟不算復雜,但需要時間。

  晾曬后還要扔河里浸泡好些天,還要煮…整個步驟,孩子們都親手參與,聽從母親的叮囑做好記錄。

  但是,孩子們的耐心有限,時間隔得越久興趣越小,逐漸有點懈怠。

  蘇杏也不勉強,讓他們回三樓上課,自己接著做。

  她無法容忍自己半途而廢,也知道無法強求三歲小兒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不成想,她獨自做了沒多久,孩子們又興致勃勃地跑來嚷嚷要幫忙。她以為是孩子自己想出來玩了,很高興地指導他們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步驟。

  其實,是柏少君在三樓讓他們看她獨自操作的情形,重新挑起孩子興趣的同時,也提醒他們:“是你們說要學造紙,媽媽才教你們做,你們半途而廢會讓她很傷心,很辛苦…”

  不必他提醒,孩子們自己便跑出來了。

  正如昌叔說的,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一種修行,一門必學的課程。

  看著母子三人在屏幕里忙碌,柏少君笑了笑,直接遠程連接給某人看。

  一向如此,在他第一次出遠門時就交代過的。

  終于,當起出一張粗澀的硬紙張時,母子三人疊手掌開心地“耶!”一聲。

  遠在他鄉的孩子爸見狀,漠然的眼里不自禁地泛起一絲欣慰…

  娘仨經常住在蘇宅,柏家那邊蘇杏也經常回去打掃一下衛生,給屋里的植物澆澆水啥的。

  那株曇花種兩年多了,植株粗壯,枝葉繁茂,青亮油綠。

  可惜還沒開花。

  柏少華經常說它怕冷,每年冬至就關了天窗。今年他不在家,蘇杏在冬至那天回來把天窗關上,淡淡的陽光透窗而下,她拎起旁邊的小水壺給它噴水。

  一直都是孩子爸在打理,蘇杏很少留意它,今天才發現整個長形花壇里居然只種曇花,旁邊雜草都沒一根。

  以前有一個種蓮的圓瓷缸擺在中央,花壇里還有其他花花草草做陪襯,整個天井生機盎然。

  如今這樣看著挺孤單的,雖然是老大一棵。

  正打量著,忽然聽見門口有聲響。

  蘇杏下意識地抬頭看看墻上掛鐘,才早上十點,孩子們今天提前下課么?

  聽見門被關上,“小菱小野?”她提著水壺一邊澆水一邊喊著,“今天這么早?”

  “他們還在上課。”成熟渾厚的男性聲音提醒她回來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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