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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救救他們

  不得不說,皇帝這一詢問,真正打開了話題。

  陸采兒愣了愣,很快恢復了常態,她說道:“皇上,今日大理寺公堂審訊結果,對楚天闊他們極為不利。”

  說到這,她頓了頓,抬眸望了皇帝一眼。只見皇帝聽著這話,并沒有什么驚訝或者異常的神情,倒像是意料之中。

  她有些郁悶了,怎么皇帝聽到這事,沒什么反應呢?是皇帝的性情本是如此,還是對楚天闊漠不關心呢?

  她有點摸不透,不知該不該繼續往下說。若是皇帝對此事真的不關心,那她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見陸采兒頓住,皇帝神色平淡地說:“陸姑娘,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盡管可以放松些,慢慢的詳細道來。”

  陸采兒不卑不亢地回:“是,皇上。”

  皇帝還是有興趣聽她說的,經他這么一點撥,陸采兒這才放下緊張的心情,繼續往下說。

  她把公堂上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向皇帝稟明了,包括血書之事以及侯老爹之事也毫無隱瞞。

  這些,即使她不說,皇帝也不難知道實情。皇帝聽后,緘默不言。

  “皇上,您快想想辦法救救天闊他們,他們是無辜的。”陸采兒最后說出了自己這次進宮的目的。

  皇帝臉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斂起了異樣的神色,慢慢趨于了平靜。他笑了笑:“陸姑娘,單憑一張來路不明的血書,確實無法證實楚天闊他們無辜。他們劫囚是乃是事實,這讓朕如何偏袒他們?“

  陸采兒很是震撼,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怎么會在皇帝身上不適用了?皇帝真是異于常人呢,這也太大義滅親了吧?

  突然,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找了皇帝也沒有用。他大概不會出手救楚天闊吧。

  其實,皇帝的意思她也明白,若是楚天闊他們真的違法犯罪,他不會護犢子。但是,楚天闊他們真的是被冤枉的。

  陸采兒心里一緊,忙說道:“皇上,劫囚之事,乃是相爺一手策劃與操縱的,是相爺故意陷害楚天闊他們。”

  “哦,有這回事?”皇帝面上波瀾不驚,顯露的是對此事頗有些興趣:“陸姑娘,此話從何說起?”

  “皇上,您聽我細細道來。”陸采兒口氣嚴肅正經:“事情的起因,得從幾個月前,煙香出言冒犯了夏荷這事說起。”

  聽到又是跟煙香的事有關,皇帝再一次不悅的皺了皺眉。他感覺煙香就是掃把星,對她的不滿有增無減。

  陸采兒從幾月前,煙香第一次見到夏荷,嘲笑夏荷肥胖激怒了夏荷一事說起。

  因為煙香冒犯了夏荷,楚天闊帶著她去相府賠禮道歉。

  大概就是這樣相爺撞上了楚天闊,認出他長得像皇帝。當然,這只是陸采兒猜測而已。

  從此,楚天闊便中了相爺設下的圈套。相爺先是與武林盟主紀正合謀設下毒計,由紀正找人殺了夏荷,再嫁禍給楚天闊。因此,楚天闊平白無故卷入殺人的漩渦中。

  相爺又以替愛女夏荷報仇的名義,擄走煙香到相爺,以此逼迫楚天闊就范。楚天闊為救煙香,真的答應相爺自捅一刀。幸虧是東方紅出手相救,不然的話,楚天闊真的會命喪相爺手中。

  陸采兒說到這兒,皇帝不禁插了句嘴:“這些陸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畢竟,陸采兒說到這些,她并未參與其中。

  陸采兒解釋著:“皇上,當時東方紅救下楚天闊與煙香,就是送到我那里療傷的。我親眼看到楚天闊鮮血染滿了衣服。虧他身體底子好,常人恐怕就…”

  想了想,她換了個說法,補充道:“若是相爺知道楚天闊能僥幸活下來,肯定不會讓東方紅帶走他的。”

  說到這,皇帝終于有了點反應,一絲慍怒的神色,在他的面上一閃而逝。

  他對相爺的恨意加深。

  他信陸采兒的話,這事在午門刑場,煙香也提到過,是相爺陷害楚天闊。看來這事確實有隱情,始作俑者乃是相爺。

  那么問題來了,相爺為什么看到楚天闊,就要置他于死地呢?皇帝心下一沉,一種憤恨的情緒翻涌上來。莫非,當年害死許貴妃的事,相爺參與其中?

  得虧是他皇兒福大命大,又得東方紅和陸采兒相救,才幸免于難。

  皇帝漸漸平復心情,語氣十分冷靜平淡:“陸姑娘救了朕的皇兒,朕自會好好嘉獎你。”

  陸采兒又是一愣,皇帝是不是誤會她什么了?暈倒!她說這些,并不是要賞賜的。

  不過,陸采兒一開口,就收不住了:“皇上,天闊和我相交多年,我們是知己好友是,救他是應該的。”

  此時她以進入狀態,只是把皇帝當成楚天闊的爹,當成一個長輩。她全然沒再顧忌他是皇帝的身份,她心中的那些牢騷與知道的內幕不吐不快。

  她語氣一轉,激動地說道:“我不要賞賜,只希望皇上能出手救救他們。”

  皇帝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陸姑娘,別急,慢慢說。”

  陸采兒又順著往下說,直到說了陸浩殺夏荷被判死刑的事。

  她完全放飛了自我:“皇上,相爺實在是太陰險了,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要我殺了楚天闊,換取陸浩的命。”

  皇帝忍不住出言打斷陸采兒:“陸姑娘與陸浩是什么關系?”

  若是非親非故,相爺為何要跟她條件交換?

  興德元年,洪高德稱帝,建立大西國,定都鳳城。政權建立初期,周邊國家對大西國虎視眈眈,無端挑起戰火,洪高德皇帝御駕親征。出征前,西宮娘娘許貴妃懷有身孕8個月。皇帝擬詔,若生皇子,取名洪承業,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離宮后,夏皇后使計讓許貴妃滑胎,誰知,天不遂她愿,許貴妃腹中胎兒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寵愛許貴妃,現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寶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嗎?聽西宮里的宮女說,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愛,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間有一股正氣,長大后定是個好皇帝。”

  這是皇后宮里的小宮女在私底下悄悄議論。

  即使她們不議論,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設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會好過了。

  她隨即招來自己的哥哥相爺和御前侍衛總管楚祥共同商議對策。他們密謀好了要火燒西宮,由楚將軍執行。

  在關鍵時刻,楚將軍放棄了加害太子的念頭,以自己的親兒子換取太子出宮。

  許貴妃哭哭啼啼間,把心一橫,拿起發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兒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許貴妃痛的肝腸寸斷。她顫抖著雙手給太子掛上塊玉佩,那是皇上親賜的,當今世上,僅此一枚。

  許貴妃給楚祥磕頭,聲淚俱下道“楚將軍,請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宮來世再報。”

  “娘娘,萬萬使不得,快快請起…”說話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楚將軍抱起太子,從側門匆匆逃走。

  許貴妃暈了過去。

  來人正是御醫鳳南陽。傳說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號算命先生鬼見愁。他能掐會算,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將軍兒子,施展輕功,在皇宮中穿梭自如,輕易甩掉宮中侍衛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燒西宮,許貴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點尸體時,發現少了一個嬰兒尸體。加上楚祥將軍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爺斷定,太子極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殺楚祥將軍。

  興德四年,皇上凱旋而歸。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瞞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許貴妃當真死于意外。他時常做夢夢見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調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蹤,鳳南陽也消失匿跡。

  興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對這兒子,顯然沒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遲遲不下詔,冊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駕崩,皇位遲早是她兒子的。不過,她還是有所顧慮,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殺楚祥,楚祥傷重而亡,太子卻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來,太子音訊全無。倘若太子還活在世上,那么他將是洪承安繼承皇位的最大威脅。況且,一旦此事揭發,她跟相爺必將大禍臨頭。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勵精圖治,知人善任,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洪帝日漸衰老,越來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終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鳳南陽潛入宮中見皇上。

  “大膽鳳南陽,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尋找你跟楚將軍。你可知道許貴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極而泣。

  “皇上,臣有罪。當年皇后要火燒西宮,臣得知后趕到,臣晚來了一步,太子已經被楚將軍抱走。慌亂中臣救走了楚將軍兒子,交與一世外高人撫養。這二十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尋找太子下落,卻一直沒有找到。臣有負皇上重托。”鳳南陽滿是愧疚。

  “好個皇后。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導皇兒,卻不曾想過,她竟如此惡毒。朕要將她打入冷宮!”洪帝氣的咬牙切齒,猛拍御案。

  “皇上,萬萬使不得。無憑無據,皇上若是這么做,必將會引起朝廷動蕩,百姓恐慌。”鳳南陽勸道。

  “皇后的罪責,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將他找回來。”皇上態度堅決,冷靜了一會坐到龍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尋找太子,太子難免會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訪。”鳳南陽建議道。

  洪帝著宮中畫師據自己面貌,描繪出一幅二十四歲年紀的人畫像出來,交于鳳南陽,委派鳳南陽為欽差大臣,并賜尚方寶劍,遇上貪官污吏,可以先斬后奏。

  “皇兒,你在哪?”洪帝嘆了口氣。

  興德廿五年,大西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帝都鳳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過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陽已經西斜,湛藍色的天空煙消云散。在夕陽的余暉中,山野仍然保持著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涼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的境界。

  武南山,滿山的竹子,一片無邊的竹海。山頂最高處,有一處僻靜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兩層,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武南山莊”。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種著奇珍異草。微風吹來,可以聞到花草芳香。

  ”大師兄,你這次回來要多呆幾天,我們都有兩年沒見面了。聽說江湖中人人稱你為懷扇公子。”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襲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卻是清新脫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蓮花,只聽這少女聲音極盡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厲害,我有你保護,再也不怕遇上賊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歡聽奉承話。我平時叫你要勤練武功,你不認真練習。”師兄楚天闊,用手中的扇子輕輕拍打煙香的頭,板著一張臉,故作嚴肅道:“日后若是遇上壞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對小師妹不關心。”煙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闊一眼,別過臉去,故作生氣狀。

  “呵,你是我唯一的師妹,我怎么會不關心你。我離開這段時間,行走江湖心里掛念著你和師父。”楚天闊看她一臉懊惱樣,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你以后總要嫁人的。”

  “大師兄,我以后嫁給你,你就可以保護我一輩子了。”煙香把頭埋進楚天闊的懷里,撒嬌說道。

  “胡言亂語。大師兄以后會幫你找個如意郎君的。”楚天闊寵溺的拍拍她的頭。這個小師妹,兩年不見,又長高了。他親昵的刮了刮煙香的鼻子說道:“這兩年你有沒有練功?”

  “早已練會了飛檐走壁。”煙香興奮的點頭,似乎十分得意。

  “切莫說大話。”楚天闊皺著眉頭看煙香。這個小師妹,從小就不愛練功,又自負。

  “大師兄,你看我表現。”煙香說完,就施展輕功,飛到院子邊一棵樹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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