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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詛咒我啊

  大理寺卿段子生對著遲樂陪了個笑臉:“啟稟王爺。兩個時辰前,大理寺派人將他抓捕來。因為涉及到劫囚之罪,所以暫時將他關押在天牢里,準備擇日再審。”

  耐著性子聽大理寺卿段子生說,遲樂的臉色一層又一層暗了下去。等段子生說完,遲樂眉頭皺了皺。廢話還真是多。說的這些,他都知道。可是,這跟他探監有何關系?

  想著剛才隨從的忠告,遲樂立馬臉色陰沉。或許,他本身就不悅,漠然開口:“段大人,你說這些是何意?莫非本王連探個監都不成?”

  聽聞忠勇王來探監,大理寺卿段子生,不由有些為難。雖然遲樂貴為王爺,位高權重,但也不好隨便答應。大理寺律法嚴明,并非不準探監。但一般只限于直系親屬,如妻探夫,子探父等等。

  遲樂見大理寺卿段子生沉默不語,把臉一肅,清了清嗓子。此刻,他渾身散發出一種泠然的氣息,借以打壓段子生的底氣。

  大理寺卿段子生看著遲樂凝重的側面,只得否定:“當然不是。”不過,這句話,他說得無比違心。

  遲樂敷衍之色盡失,斜睨他一眼:“還不快帶路?”

  段子生沒轍,只得硬著頭皮領他往天牢而去。

  一路上,遲樂什么話也沒有問,直接往牢房走。

  天牢里,楚天闊被關在一般的牢房里,按照對待一般犯人的規格來對待他。而且,已經準備好了刑房,候著等審訊。

  楚天闊被關的天牢,暗無天日。間或有絲絲寒風從墻的縫隙里吹進來。風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天牢,夾雜著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

  遲樂隨段子生前往,往東轉彎,穿過內堂,路過大院,就看見了關押犯人的牢房。

  剛進牢房,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牢房里臭氣沖天,聞之欲嘔,都是霉味夾雜著犯人糞便的臭味。老鼠,蟑螂,蛆蟲在地上爬啊爬,令人毛骨悚然。

  遲樂連忙捂住鼻子。

  大理寺卿段子生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爺見諒。牢中犯人太多,吃喝拉撒都在牢里,所以臭了一些。要不然,王爺去外面稍等。我去把他押到外面,你再見如何?”

  “不必了。牢房里哪有不臭的。”遲樂倒想看看牢房里的環境。

  往牢房里走,只見一條狹窄的通道兩側,全都是一排排如鳥籠般的牢房。牢房里關押著或瘋狂或麻木的囚犯。

  不過,這些犯人看見段子生時,有的趴在鐵欄邊看,目光呆滯。有的乖乖蜷縮在角落里,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整個牢房十分昏暗,只有兩邊幾盞油燈,燈油盡情地燃燒,閃著微弱的光。這里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一個正常人待著一會兒也受不了。關在這里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這里不光充滿壓抑的氣息,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

  牢房的盡頭,就是關押著楚天闊的牢房。這間牢房,面積不大,里面放著一張簡陋的床,床上鋪著茅草。

  楚天闊平躺在鋪著茅草的床上,仰頭望著墻上透氣通風的小窗子。

  “天闊。”遲樂喚了一聲,聲音有些激動。

  遲樂還未開口前,楚天闊就已經感知到他的到來。只是,心中苦悶,故意裝作視而未見。所以,聽到遲樂喚他,他淡淡抬起頭。他收起臉上的落寞,對著遲樂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見此情景,遲樂心中一片酸楚。昔日,懷扇公子受尊重,意氣風發神采揚。今日,被囚禁于天牢中,自由全失暗憂傷。楚天闊淪落至此,讓他看了難受至極。

  周圍一片靜默。空氣都緊繃了起來。

  沉默片刻后,遲樂鼻子陡然一酸,以嚴峻的口氣,低聲對段子生說:“段大人。能不能給他安排個舒適的住處。這處牢房太委屈他了。”

  雖是帶著命令的語氣,話卻很溫和,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

  段子生呆愣了一下。他難以理解,忠勇王為何如此袒護楚天闊?平心而論,讓楚天闊單獨住一間牢房,已經算是優待了。犯了事的人,還想要舒適的住處?那還談什么坐牢!

  不過,既然是忠勇王開口說情,他也不好逆了王爺的意思。畢竟,楚天闊還未正式審訊,還未定罪。

  如此一番思量,段子生點了點頭:“那就依王爺的意思,下官給他換個好住處。”

  “如此,有勞段大人了。”遲樂說著,語氣一轉,壓低聲音問:“段大人,本王可否單獨跟他說說話?”

  段子生猶豫了片刻,才艱難地答應。

  等段子生離開后,遲樂迫不及待對楚天闊說道:“天闊,我擔心這次相爺要致你于死地。這事肯定是他搗的鬼。你在這天牢里,危機四伏…”

  遲樂的話還未說完,楚天闊就打斷他:“我知道是相爺搞的鬼。然而,我劫囚是事實。讓我逃匿,觸犯律法,躲避官府追蹤。我會一輩子內心不安。”

  “你就是如此冥頑不靈。我知道我勸不動你。我要跟你說的并非這個。”遲樂神秘地朝他挑眉一笑:“我特地找你,是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么東西?楚天闊用眼神詢問他。

  遲樂從懷里掏出那塊免死金牌出來,遞給楚天闊。

  見到免死金牌,楚天闊從來淡定的臉上,浮現恍惚之色,而后轉為錯愕。他呆呆看著遲樂,并不伸手去接免死金牌,只是問:“這免死金牌哪來的?”

  遲樂很是佩服楚天闊的見多識廣。居然認得這塊是免死金牌。他朝楚天闊展顏一笑,笑著說:“當然是皇上賜給我的。你拿去用,能赦免你的罪。”

  楚天闊不暇思索,果斷拒絕:“我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夏荷之死定有蹊蹺。我要翻案。或許,陸浩本不該判處死刑,我劫囚情有可原。“

  遲樂很是認真地問:“你有多大把握?”

  楚天闊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十分把握。遲樂兄,你把免死金牌收好。搞不好,哪天你就能派上用場。”

  我去!遲樂的嘴角抽了抽,佯裝惱怒:“不帶這么詛咒我的啊!”

  楚天闊呵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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