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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三人行,我選我師焉

  關蔭沒想要虐誰,他這個人至少有一點是三巨頭公開稱贊的。

  “這孩子心胸不狹窄。”方先生不止一次跟親近的人這么說過。

  關蔭從不覺著如果別人比他有本事就要趕緊把別人打壓下去。

  他特別向往影視界乃至整個文化界出現這樣的盛況:寫書的寫出比他抄來的名著更好的書,每一位認真寫書的人都成了名家;演戲的每一個人都比他演的好,所有人都是真正的為人民群眾創造藝術財富的人民的藝術家;所有唱歌的人都能唱出他唱不出的好歌,寫歌的人能寫出他抄來的歌曲只能被吊打的歌曲。

  “如果這樣的盛況能夠出現,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要興盛到啥程度啊!”關蔭很向往這樣的日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人民又過上了怎樣物質豐富,精神世界充實,行為及其文明,思想特別優秀的日子啊。”

  如果有人比他厲害,而且是走正路的人,哪怕論影響力,論綜合能力不如他,關蔭也絕不認為自己向人家學習就是什么不恥下問的美德。

  走正路的人,人家有本事,人家就是你的老師。不如人家,咱向人家好好學,這是什么?這就是老夫子幾千年前就說過的“三人行必有吾師焉”,這怎么能叫不恥下問呢?

  老夫子的一些說法和行為是好的,但老夫子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恥下問?

  您老人家是夫子,向農民請教就是不恥下問的美德,那在古代固然沒錯,歷史進程中少不了那段進程。

  可要放在今天,這算什么不恥下問?

  關蔭愿意向一切人學他們的優點。

  他甚至極其愿意向敵人學習。

  “很多時候,多讀一點書,尤其讀一點我們近現代以來的苦難和輝煌的歷史,整個人是會升華的。”關蔭經常跟姐姐妹妹們說,“近代以來,我們不善于向人文,向社科,向敵人學習的能力已經退化到幾乎快要消失的地步,所以我們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幸運的是,光武皇帝時代留下來的胸懷,促使承宗皇帝做出了最符合帝國的人民的利益的進步舉措,老一輩毅然決然的,犧牲那么大,也要高高地扛起偉大復興的旗幟,煌煌的帝國建立了,于是,我們又繼續向一切勞動人民學習,向發達世界學習,甚至向我們的死敵學習。學習中,出現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彎路,可我們能夠看到,我們學習的結果是好的。所以啊,我們不能覺著現在就能高高在上了,就可以不用學習了,相反,我們更要沉下心向別人學習,同時,也要允許,甚至鼓勵支持比我們強的人,和我們志同道合的人冒尖。”

  歷史往前發展,我輩在歷史長河中不過只是一代人。

  就算我們能一輩子當精英,當冒尖的人,當他一百年一百五十年乃至二百年,在人類歷史當中,在我們偉大的中華文明當中,我們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在同一時代的浪潮當中,我們區區幾個人又能做多少事情呢?

  我們固然可以排擠打壓能力比我們強的人。

  可我們能永遠打壓住人家嗎?

  而且,關蔭堅持認為,排擠和打壓別人,保證自己的絕對優勢,這是最愚蠢的做法,因為這只能造成思維的固化,思想的僵硬,從而最終導致進步的裹足不前。

  歷史上,咱們的祖先就已經用無數失敗告誡過咱們了。

  現實中,王師要永遠稱霸,排擠了這個,打擊了那個,現在又多我們的復興左右看不順眼,非要揮舞著拳頭把我們打下去。

  結果怎么樣?

  我們的祖先故步自封,我們被人家的堅船利炮打的滿地找牙,付出一個世紀的時間加無數的犧牲才攀登到我們曾經不屑過的天下第二的水平。

  王師呢?

  局座說了,誰也無法阻擋王師向天下第二的寶座發起的兇猛沖鋒和猛烈攻擊。

  國家如此,個人亦然。

  表現在影視劇和歌壇上,關蔭打這個打那個,但他從不打壓排擠任何走得端正坐得筆直的有能力的人,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機會送給別人,讓人家迅速紅起來。

  在自己的劇組,關蔭從不遮掩別人的毛病,但也從不掩蓋別人的閃光點。

  向美媛劣跡斑斑,現在算是回頭了,在劇組,她表現的好,無論是演技還是生活,只要表現的好,關蔭就鼓勵,就贊賞,甚至公開維護。

  老前輩們演的好,品行端正,關蔭面對這些人,恭敬得就像小學生,他覺著人家是在教他本事,教他做人,他無法虧心地把人家當他的手下或者找他求一碗飯吃的人。

  離開他,人家照樣過的很好。

  正因為關蔭的這個胸懷,向美媛到了劇組都不想走了。

  上哪找這么舒坦的劇組去?

  只要你不干壞事,只要你一心想辦正事,哪怕只是恪守演員的本分,你就是劇組自己人,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宣傳不夠,不用理會別人的詆毀,你只需要一門心思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關蔭在很多人心目中可能是一個很累的人。

  他不覺著。

  心中有一個偉大的理想,并且對實現這個理想堅信不疑,這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情啊!

  一路下了山,佟爾嘉也沒理解關蔭對她的告誡。

  她覺著關蔭可能不至于會故意為難她,但她覺著關蔭可能在逼迫催促著她往某個方向前進。

  這讓佟爾嘉有一點逆反,她知道走這樣一條路她會成為第二個英格格。

  可她覺著逼著她往這條路上走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她不懂。

  可佟國維卻明白。

  山下的鏡頭還要等一下才拍,要等云彩更多一點。

  佟國維把佟爾嘉拉到一邊,他必須要跟這孩子好好談談才行。

  佟國維就問了一句:“人家用得著逼著你往人家的隊伍里靠攏嗎?”

  佟爾嘉如醍醐灌頂,對啊,捫心自問,她是誰啊?

  甚至不客氣地問,你佟爾嘉算哪根蔥?

  “人家是看你還有點好的地方才愿意團結你。”佟國維贊嘆不已,“像這樣的人,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

  那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著辦吧,人家不稀罕,也不會勉強你,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剩下的就是你自己考慮,自己做出選擇的事情了。”佟國維道,“我是看明白了,我會‘回歸初心’,跟人家一起奮斗,你是有時間,也有機會再闖一下,再試一下,你遵從自己的內心吧,至少,我還是能養你這個哪怕三十年都沒前途的女兒的。”

  佟爾嘉瞬間淚崩。

  可她現在不想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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