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雨很大,關蔭跑到前頭接待室首先看到的是一地水。
三個村長,都不是啥講究人,這會蹲地上正在抽煙呢。
“小關,額們求你來咧。”一見關蔭進來,人家當場上來就握手。
關蔭道:“不著急,坐下說,是劇組誰禍禍鄉親們了?”
村長齊齊一愣。
這話咋說的?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一個穿著不知是誰給的西裝,連口子都掉了仨的老村長著急上火地道,“是這么個事情,額們幾個村,有一群娃娃,在咱們河對面的學校上學,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學校一看,中午雨下的太大,就給學生放學咧,娃們回家路上一看,河水把橋給沖咧…”
雖然有點顛三倒四,但問題說清楚了。
關蔭當即找雨衣:“我得去看看。”
周圍村莊的小孩們沒少來劇組玩,很皮,但也很懂禮貌,關蔭沒少帶著玩。
“哈有個事情哩。”老村長急呼呼道,“有幾個游客,也在那邊,河水暴漲有好幾個分岔,把人給困在一邊咧。”
那他們就不能找相關方面?
“來咧,一個多時辰,都花在路上咧。”老村長通報,“咱們這是個小河,從市里來要經過大河,山水大把大橋給淹咧么,一幫子年輕娃娃想辦法過河,說還有兩個差點叫河水給沖走咧。”
那不能怠慢。
關蔭又要跑。
老村長很赧然地表示:“人很多,恐怕要多找幾個人。”
還真不是老村長不愿意叫村里的人,村民們年富力強的都跑出去打工了,村里除了老人就是小孩。
這不,一下暴雨,老人們還有幾個急的連忙去學校接孫子孫女,現在也被困在河水分岔小島上了。
“沒說的,我們這光退伍老兵就有幾十個。”關蔭立即出去喊了一聲,“退伍老兵,集合,有一些老百姓被河水困在路上了,咱們得去幫忙救人,相關方面一時半會沒法來,路上水太大。”
沒一個退伍老兵磨蹭的。
刷刷穿上雨衣,胳膊底下夾幾條雨衣,手里提著一條鐵鍬,人家急呼呼就集合起來了。
還有老班長點名:“退伍了也是兵,啤酒肚起來了也是兵,有一個算一個,都跟我上!”
“啥叫跟你上,”關蔭抄起一把鐵鍬,“手機帶上,都跟我上,哥們兒現在還是團長呢!”
唐夕連忙喊了一聲,二哥劉位華早去集合弟兄們了,不片刻,幾十個大漢在劇組門口集合起來。
“繩子肯定用得上,我去找幾條繩子。”耿勐成一溜煙跑沒影兒,片刻就回來了。
關蔭算了一下:“村里的診所萬一沒人,那還不好找感冒藥,把劇組的感冒藥帶上,走。”
大雨傾盆,整整三輛大巴車開出劇組。
沒被選上的人還覺著估計情況不太嚴重。
車到河邊,關蔭一看,臉都黑了。
“哪個王八蛋這么缺德?”關蔭破口大罵,“這橋上的木板壓根不是水沖走的,這是誰偷走的?家里缺那幾塊木板啊?”
這只是一條小河,平時蹚水就過,一下暴雨橋就被水沖了,但這次暴雨被新改造的主河道分走了大部分,這條支流還沒到把橋沖跑的地步。
橋上原本有釘在上頭的木板,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很明顯,距離橋面還有將近三十公分的河水沒可能沖走木板。
老村長也急了,跳著腳地罵:“誰這么缺德?你先人缺棺材板嗎?”
河對面,足足有三十多人被分岔的河水隔在十幾個還沒被水淹沒的平地上。
可這大雨再下一兩個小時,河水肯定淹沒小橋,對面連一塊露出水面的地面都沒有。
雨幕中,關蔭定睛一看,大部分都是小孩子,還有人沖他喊:“叔,你們不要過來,我們等部隊來救。”
那得等到啥時候啊。
“上。”關蔭帶頭抓著橋上的鐵鏈往對面走。
腳下太滑了。
“快,回村里找木板。”大人小心一點能過,娃娃可不敢讓走在滑溜溜的鐵鏈上,老村長一跺腳就要回村。
這要能來得及就怪了。
“你們在這邊等著接人,我們過去把人背過來。”老班長一咬牙,腰里纏上繩子就上橋。
這個時候當兵的不上那成啥樣子了?
再說,那家伙手腳并用都快跑到對面了。
修傾幾個也要跟上,被阻攔了。
“在這等著,車里弄點水,雨里站了那么久估計都感冒了。”老兵阻擋了,“照顧人我們不行,救人部門不行。”
大家只好從善如流。
鐵鏈橋晃晃悠悠的,人在暴雨中就跟蕩秋千似的。
這要掉下去,洶涌的河水真能把人卷跑。
關蔭第一個到了對岸,橋頭上往下一跳,還好,還有一道差不多有三米多寬的河堤,但河堤里頭是一道不下兩米寬的泄水槽,河水深度恐怕不下兩米。
最要命的是泄水槽是北高南低,橋頭這邊的泄水槽里洪水奔騰的聲音聽著就嚇人。
回頭看看不到兩米寬,有七八米長的鐵鏈橋,關蔭算了一下,有辦法了。
“繩子。”關蔭要來兩條繩子,在橋頭水泥墩子上綁住,自己手里拿著一頭,輕輕一跳,跳到了對面。
剛過去,這家伙被人攔腰抱住了。
“黑兒普,黑兒普。”有人嚷嚷。
擦把臉上的水,關蔭仔細一瞧,你一張黃面皮放什么洋屁?
“維阿可若,可若。”對方拉著這家伙不放手。
關蔭聽出來了,合著所謂的半島游客就你們幾個貨啊?
“大雨天你們跑這干什么?”關蔭很生氣,“不知道旅游也要看天氣啊?”
一看他不動手先救人,那幾個互相抱著,天知道誰才占誰便宜的家伙急了,有個錐子臉,不不不,網紅臉,就很氣憤地告狀:“關先生,你們的相關方面實在太不負責任了,我們來旅游,為什么不給我們發天氣預報短信?”
嘿,我說你這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你回頭投訴去,最好投訴到聯合會。”關蔭扒拉一下,“讓開,這不到三十公分的水,至于讓你們嚇成這樣?”
“先救我們,”那女士,嗯,女士,連忙要求,“我們是…”
你哪家出來的三孫子?
關蔭一瞪眼,這幫人就害怕。
這可是專打棒子的行家!
“我是說,我們先過去,可以讓開這個地方。”女士連忙解釋。
關蔭看看,點頭:“這還算人話。”
耿勐成那真練家子,一溜煙已經第二個過來了。
“關,那邊也能過去。”耿勐成瞧不上這幫玩意兒。
關蔭很嚴肅:“不能這么說,誰讓遇到的先是這幫玩意兒呢。”
那你咋整這幫人?
老耿可知道這家伙的德性。
關蔭就問:“要臉還是要命?”
啥就是要臉要命?
“回個話,別假裝聽不懂。”關蔭看兩眼這幫人帶著的東西,還好,沒有探測儀器。
要不然,老子一腳踹河里你愛咋咋的。
女士一看這家伙要走,連忙舉手:“要命,要命。”
那就好。
“看著點啊。”關蔭喊一聲。
老班長都愣住了,這家伙咋炮制這幫王八蛋?
他剛才可看得清清楚楚,這幫王八蛋原本在距離這里有十多米的地方,看到關蔭先往這邊跑,幾個王八蛋居然把旁邊隔著他們八丈遠的娃娃推到了水里,自個兒先噼里啪啦跑了過來。
咱關團長也不是啥善茬,這要不整這幫王八蛋一頓說不過去。
關蔭一手提起一個,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提著褲腰帶就往對面扔。
這家伙下手那可是真的黑。
你說你扔過去就算了把,手腕一抖非讓人家臉著地。
“嘖!”老班長差點樂出聲來。
讓你狗日的要優先。
忽然,咔嚓咔嚓一陣閃光。
“誰?”老班長怒極,顧不上扶那幫玩意兒,回頭對著河對岸怒吼,“瞎了眼啊?”
“自己人!”從一輛五菱里跑下來十多個人,沒錯,十多個人,有的扛著照相機,有人提著繩子,還有人扛著箱子,“我們聽說這事兒,也來幫忙,帶了一些藥。”
哦,劇組混的一幫記者啊。
“聽說外國游客要優先權,我們來看看。”幾個記者在對面嚷嚷,“這都啥年代了,還優先,你我孫子啊你優先?”
行,沒胳膊肘往外拐就好。
關蔭可不管會不會報導出去,一手一個振臂就扔。
噼里啪啦,那可真是噼里啪啦。
就那幾個瘦的跟泡菜似的,幾秒鐘全被這家伙扔到了對面。
就是模樣很狼狽。
廢話,你臉先著地你不狼狽給大伙兒看看?
“阿西吧!”還有人有力氣罵娘。
女士就知道規矩,后頭踹一腳:“快走吧,命要緊!”
那王八蛋沒把你褲腰帶全給你抽下來做成鎖鏈已經很客氣了。
當然了,你架不住人家比較自信:“一定要投訴他們野蠻對待友邦人士。”
你大爺!
你把那什么八千公里范圍的雷達先拆了再來談友邦。
一溜煙,一幫人竄上橋。
嘖,還沒到性命攸關的時候,你看那幫王八蛋,一個個跟返祖似的,手腳并用爬上鐵鏈就往過爬,那穩當的,簡直可以和他們的特種兵相媲美了。
“咔嚓!”反正照相機是很忠實的,你們啥樣子就記錄啥樣子。
弟兄們一看,得,反正過去的人還沒把孩子們救過來,就讓這幫鳥東西先出出丑吧。
修傾很好奇:“看樣子不是今天過來的啊,這大雨天的咋才從山里出來?”
那誰知道啊。
“二哥,等下留意一下他們的行李箱。”修傾多了個心眼兒。
這年頭,專門往咱們的秀麗山河跑的外國人,有幾個不是打著游玩的旗號圖謀不軌的?
對這幫玩意兒必須留個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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