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俄國人苦苦等待的冬天終于來了,可等來的結果卻不是沙皇政府想要的!
冬季降臨后,同盟國的大軍不但沒有發起進攻,反而是向后撤了百里,構筑了防線等待俄軍進攻。
毫無疑問,俄國人計劃的冬季反攻已經成了幻影,面對嚴陣以待的同盟國軍隊,他們現在可沒有實力去反攻,最關鍵的還是過冬的問題。
由于戰爭的原因,軍事運輸搶占了大量大量的火車皮,按照俄國政府的統計,俄國目前能夠用在民間運輸的運力,最多也就只有開戰前的三分之二!
前提條件是,立即停止一切不必要的軍事物資運輸,全力搶運民用物資,也無法滿足民間的需求。
以圣彼得堡為例,這意味著1916年的冬天,而煤炭從頓涅茨克到圣彼得堡的話,運量減少三分一的話,那么意味著至少8成以上的家庭會在這個冬天會缺乏取暖的煤炭過冬!
什么?你說這個比例不對?這又是你不懂了吧,不要忘了民間運輸除了滿足人們的生活需要外,還要滿足工業生產需要!
而工業生產是貴族、資本家們的產業,普通民眾有能力和他們爭奪煤炭么?
顯然,就算是圣彼得堡的市民們在他們眼前凍死,也不可能讓他們放棄自己的利益!
所以真正倒霉的還是普通民眾,現在的俄國民眾的生活已經在生死線上徘徊了,而國內的生產雖然可以繼續進行,但是也到了危險的邊緣。
而且這種生產的下滑是不可逆轉的,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俄國政府不可能拿出足夠的資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修繕基礎設施!
而資本家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又在拼命的擴充產能,所謂的產能擴大都是壓榨別的非戰爭領域獲得的,而這樣做終歸有一個極限,極限到了,俄國人就要完蛋了。
現在俄國人不要說反攻同盟國了,他們連維護國內的正常運轉都出現了問題。擺在沙皇政府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保生產,要么保民生!
保生產這個很簡單,沙皇政府可以什么都不用干,資本家們自己都可以干得很好,普通民眾是沒有能力和他們抗衡的!
不過后果卻很嚴重,歷史上沙皇政府就是這么干的,然后迎來了二月革命;新上臺的資產階級政府也是這么干,又迎來了十月革命!
而要保民生就麻煩了,政府必須要限制工業生產,從而減少原材料的消耗,消耗少了消耗的運力自然也就減少了。
然后用這部分節省出來的運力來運輸和民眾們生活息息相關的生活物資,比如糧食、煤炭、生活日用品等等。
如果是在保加利亞這樣的集權國家,這個問題很簡單,只要政府出臺一個禁止冬季施工加班就可以了。
工廠開工的時間少了,消耗自然也就降下來了,節省下來的運力也就可以用來滿足民眾的基本生活所需。
可惜這里是俄國,沙皇就算是下達這道命令也沒有任何作用,尼古拉二世不可能去親自監督資本家們執行情況。
甚至有的工廠每天的上班時間就是十五六個小時,讓他們不加班也是于事無補,這種情況下要保住民生就必須要向資本家們開刀了。
歷史再次到了拐點,決定俄國命運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由于杜馬議會的問題,尼古拉二世對支持他們的資本家們已經是深惡痛絕了;而此前資本家們生產的大量劣質武器,又得罪了俄國軍方;現在他們又要為了自己的利益,站到普通民眾的對立面。
可以說,尼古拉二世等待已久的時間已經到來了,只要他輕輕一推俄國的資產階級就要遭到滅頂之災。
特務頭子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陛下,這是我們收集到的情報,國內參與囤積居奇的資本家名單,全國百分八十以上的資本家都參與了進去,其中還有一小部分貴族也參與了進去!”
接過了民單,尼古拉二世揉揉了額頭,盡管他早就猜測到了這次牽連的人數甚廣,但他還是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人參與進去。
猶豫了一下,尼古拉二世還是決定縮小打擊范圍,鄒著眉頭說:“再篩選一次,將情節惡劣的挑選出來!”
“是!”特務頭子回答道 沉默了片刻,尼古拉二世又問道:“有多少國會議員參與了進來?又牽扯到了哪些大貴族?”
特務頭子想了想說:“超過九層的國會議員,直接或者是間接的參與了進來。牽扯到的大貴族這個很難界定,他們都沒有直接參與進去,但是和他們有關系的人參與進去了不少!”
尼古拉二世點了點頭,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國會議員大都是資本家和貴族扶持的傀儡,他們參合進去并不令人趕到意外。
至于大貴族,誰沒有一堆馬甲啊?這種損害家族聲譽的事情,當然不能夠親自下場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想要對這幫人下手,可沒有那么簡單,至少圣彼得堡的警察,尼古拉二世是不敢調動的,一旦走漏風聲資本家們的反撲也是非常可怕的。
甚至是對政府他都必須要保密,這幫政客們大都和資本家們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猛然間尼古拉二世發現自己手中居然無人可用。
手中的禁衛軍忠誠度是有保障的,前提是不用他們對付貴族,他們中的大部分軍官都是貴族出身,因此這次也不能用。
那么唯一能夠動用的就只有俄國軍隊了,由于戰爭的原因俄軍擴充了大量的部隊,貴族對軍隊的影響力已經大大降低。
再說了這次又不是主要針對國內的貴族,至于被牽扯到的一小部分人,他們的影響力有限。
甚至針對資本家們的行動,還會得到很多保守派貴族的支持。無他利益爾,資本家們的崛起已經影響到了貴族階級的利益,除了已經轉型成功的貴族,大部分保守貴族還是很敵視資本家的。
10月中旬,圣彼得堡的物價已經開始飛漲了,比起戰爭爆發前,生活用品的價格已經暴漲了百分之三百,這里面也有通貨膨脹的因素,而工人階級的工資卻是一分都沒漲!
尼古拉二世不得不召開政府會議,商議解決方案!
他用十分憤怒的語氣說:“國內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那么誰告訴我現在該怎么辦,一旦不能保證城市生活物資供應,后果你們是知道的!
那么現在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先給我想辦法保障圣彼得堡的生活物資供應,同時還要把物價給我降下去,明白嘛!”
說完,尼古拉二世將目光投降了首相,要他拿出方案來。
顯然,他高估了政客的節操,知道這個問題不好辦,首相應是假裝沒有看見他暗示,自顧垂頭思索。
氣的尼古拉二世咬牙切齒,冷笑著問道:“首相,你有什么好辦法,可以解決我們現在面臨的麻煩?”
被逮到了的首相,知道躲不過去了,猶豫再三后說:“陛下,這個問題很難辦,我們只能夠政府出面和資本家們溝通,讓他們削減一部分產能,優先滿足民眾的基本生活需求。”
尼古拉二世想了想后,笑著說:“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負責了,一定要盡可能的和資本家們溝通好,以保障圣彼得堡的民眾基本生活。”
“是!”首相回答道 他心中還感到十分的詫異,就這么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了?不管怎么說,現在這一關已經過去了,至于能不能解決問題,這個后面再說吧。
似乎解決了這個問題,尼古拉二世的心情好了很多,又開口說:“冬天已經來了,同盟國軍隊都已經后撤了,他們在冬天再次發起戰爭的幾率不大。
我決定召開一次軍事擴大會議,將前線的主要將領召集到圣彼得堡,大家一起來探討一下,我們今年在戰場上取得的成果,還有來年的軍事部署!”
來了,所有人都知道秋后算賬的時候到了。前線打了這么大的一個敗仗,怎么可能不追究責任呢?
前面是由于德奧聯軍還在進攻,雙方都忙著打仗呢,那種情況下,自然不能夠追究責任了。
現在前線的戰事停了,那么結果就不一樣了,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的問責了。該撤職的撤職,該嘉獎的嘉獎,該送上軍事法庭的還要送上軍事法庭。
俄國政府和軍方的矛盾一直都存在,只不過并不是很激烈,平常都被壓制了下來。
現在尼古拉二世既然要找軍方的麻煩,政府自然是沒有意見了,他們中不少人都做好了準備,到時候向軍方發難。
陸軍大臣忐忑的回答道:“是!”
他知道這次麻煩大了,今年俄國軍隊的損失都超過了四百多萬,傷亡人數更是超過了五百多萬,不追究責任怎么可能呢?
況且尼古拉二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就算借這個機會讓他滾蛋,也是很正常的。
沉默了片刻后,尼古拉二世鄒著眉頭說:“1916年的戰爭,我們可以分成兩部分來看,前面的冬季攻勢,大家打得還是很不錯的。
原計劃的表大會,還是要開的,在這次戰斗中涌現的英雄人物,將他們全部召集到圣彼得堡,我要親自召見他們給予嘉獎。
至于后面的夏季大戰,就是一塌糊涂了,同樣也把那群飯桶給我帶回來,送交軍事法庭,在圣彼得堡進行公審。讓大家都看看,英勇和草包們的區別!”
眾人微微一愣,隨及就明白了過來,毫無疑問表彰大會是尼古拉二世在收買軍心。后面的秋后算賬,無疑就是在立威了!
陸軍大臣忐忑的說:“陛下,這樣一來會不會人數太多,普通士兵就不用來了吧?”
尼古拉二世心中一驚,還以為自己的謀劃已經暴露了,不過看眾人的表現,他發現這可能只是一個意外。于是冷笑著問道:“能有多少人?”
陸軍大臣臉色大變,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既然沙皇要這么干,就讓他干好了,何必要自找不痛快呢?
他忐忑的回答道:“哦,也沒有多少!大約兩三萬人,具體數字還要各部隊統計過后才知道!”
尼古拉二世瞪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的說:“嗯,就這么辦!”
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算你小子識相,這次先放你一馬了。
眾人都很識時務的選擇了閉嘴,沙皇的任性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就隨他去吧!
總不能阻止沙皇收買軍心吧,這就是政治上的錯誤了。
他們絲毫都沒有覺察到,危險即將降臨,或者是有人猜測出來了一二,也選擇了閉嘴,反正倒霉的又不是自己,干嘛要冒險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