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她們，其他人也開始自動疏遠東國派來的人。
于是下了大巴車就自動分成了兩隊。
一隊是葉回他們這些學生，一隊是井上紀子他們這些‘三陪’。
這一次負責迎接的負責人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迎出來。
弄得葉回都跟著有些不習慣。
他們從到東國開始，這邊的禮儀就周到的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但不論是井上紀子他們，還是前幾天其他兩處負責接待的人，身上都帶著幾分國情差異引發的優越感。
哪怕禮儀上沒有半點問題，但語氣細節就是會讓交流團的學生們覺得低人一等。
這也是讓學生們心里不舒服，進而一挑撥就鬧起來的原因。
現在這人，身上那點屬于東國人專有的優越感已經徹底收起，那副歡迎討好的模樣都讓人不忍直視。
韓小雅嫌棄的哼了一聲。
東國人果然是不管怎么看都討厭。
這個時候她就已經忘了井上紀子跟在她們身邊，如同貼身傭人一樣忙前忙后的半個多月。
葉回心下好笑，人總是這樣。
別人的好輕易的就可以忘記，心中記得的永遠都是她對不起自己的地方。
幾句話，一個眼神，一點動作，就能抹去所有的過往。
想到自己的前世，臉上的笑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負責人這一次收到指示，上面要求他們全力配合。
除了核心機密部分，只要這些人想要進去看，就可以直接帶進去。
會這樣安排也無非是因為這里全都是熔爐，原本就沒什么好看。
葉回記得陸明磊之前的交代，從下車起就一直跟在他身邊。
她這樣韓小雅自然格外開心，總覺得這是葉回前一天特意為她爭取來的。
井上紀子猶豫著，剛想要跟上來就被韓小雅瞪了一眼。
可他們收到的指令就是要牢牢的盯住葉回和另外幾人，她就怕會因為自己的失職而引來重大損失。
猶豫了幾秒還是跟了上來。
韓小雅不冷不熱的懟了一句：“還真好意思湊上來。”
葉回扯了扯她的胳膊，何必非要弄成撕破臉這樣難看。
再有幾天就要回國，以后估計再也不見，她們不管怎么說也吃了井上紀子不少東西…
葉回對著她笑了笑，沒有出聲趕人，卻也沒有過多的安撫韓小雅。
國內的煉鋼廠還都是能將人耳膜震碎的老舊設備，車間里到處是轟鳴聲。
但他們這里的設備幾次改進后，噪音分貝已經控制在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圍。
韓小雅不是不想再去懟井上紀子幾句，只是想要讓別人聽到她的話，就需要扯著脖子大喊。
還有陸明磊在身邊，她還不想讓自己像個糙漢子一樣。
越往下走，越是接近所謂的核心區域。
旁邊一公里外有一棟大樓，是設立在鋼鐵廠內的研究所。
葉回想要找的東西那邊肯定全有，但大巴車在開進廠區的路上陸明磊就已經觀察過。
那棟樓外有周密的部署和防護，他們連第一道欄桿都過不去。
研究所那里是肯定不能硬闖進去，就算有學生胡鬧想去看看，人家也可以不用給出任何理由的拒絕。
去不了那邊就只能在車間里想辦法。
葉回跟著負責人一路向下，一直到要走到最下面一層，她依舊沒想到任何辦法。
“怎么辦？”
她湊到陸明磊的耳邊輕聲問著，他們這一次確實是什么都看了。
可想要的東西這樣走馬觀花完全弄不到手。
陸明磊淡然的搖頭：“看情況吧。”
如果一直到回去都找不到其他辦法，那就回去之后他去找首長交代情況。
這一次東國這里明顯是做出了高度重視，他身邊都有人跟著，行動很受限制。
選擇了大搖大擺的出來方式，那么行動不好展開也必須能接受失敗。
葉回從頭到尾都在努力的尋找機會，但一直上了電梯被送回頂樓，她腦中除了轟隆隆就再沒有別的聲音。
她已經在期待高萬國收到白跑一趟的消息時是一副怎么樣的神色。
這種需要偷偷摸摸的事情，非要用立牌坊的方式來做。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必須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葉回一通腹誹，提著的心徹底丟回肚子里。
這種地方也沒什么好參觀的，但原本是安排的一整天的行程，也不好讓他們就這么回去。
于是，在食堂里吃過午飯，負責人就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大會議室里播放宣傳片！
葉回看著屏幕上的講解，無比佩服東國人一本正經敷衍糊弄的誠意。
“這有什么好看的，我們以后又不去煉鋼。”
就算出來的學生里有那么一兩個人的專業跟煉鋼搭那么一點點邊，可他們是大學生，畢業以后怎么能去廠子里做苦力。
韓小雅翻了個白眼，簡直不懂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葉回也不懂干嘛非要這樣安排，想偷人家的東西找不到機會，那就干脆一點放棄好了。
這樣黏黏糊糊的有什么意思。
她心里又是把高萬國拎出來鄙視了一番。
等著可以催眠的影片終于播放完，大半人都是一邊打哈欠，一邊起身往出走。
這種誠意太可怕了，還不如繼續參觀倉庫呢。
葉回去找陸明磊的身影，就發現這人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
她懶得去多想，由著韓小雅挽著自己的胳膊往出走。
大巴車在停車場，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那邊走著，井上紀子幾次想要湊上來都被韓小雅瞪了回去。
“你對她那么兇干嘛？”
“還不是看她不順眼，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傻，識人不明，明明就是抱著目的來接近咱們的，我居然還真心實意的想交下她做好朋友。”
韓小雅惱怒就惱怒在這里，總覺得自己是被人當猴子耍了。
她現在情緒有些過于激動，葉回也不準備趕在這一時半刻來開解她。
剛走進停車場就聽到不遠處一陣躁動，不算大的廠區里中傳來清晰的子彈破空聲。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然后亂做一團。
尖叫著不知怎么辦才好。
有原地蹲在地上的，有找車子做掩護的，也有撒腿就往大巴車那邊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