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桂芬怔怔的看著紀凡手上被捏碎的玻璃杯。
兒子這是在嚇唬她?
“說完了?”
紀凡心中震驚于自己手上的力氣,但面上依舊是毫無表情,讓羅桂芬猜不出他此時的心思。
羅桂芬訥訥的嗯了一聲,在兒子面前莫名的有點沒底氣,這感覺真是見鬼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這話我跟奶奶已經說過,現在也同樣告訴你。”
“什么叫做不用我操心?你是我兒子,難道我還不能管你了?”
這種話羅桂芬根本聽不得,想都不想的就直接跳腳。
“我早就成年了。”
紀凡淡淡的瞥她一眼就準備起身收拾床鋪。
剛剛水杯里的水一口沒喝,杯子就被捏碎了。
然后…水灑的位置好尷尬!
“別的我不管,反正兒媳婦這事沒商量,必須得是我能看得上眼的。”
“你看得上眼的?是不是到時候她陪你睡就行了?”
羅桂芬:“!!!”
跟她這個當媽的提…睡不睡的,他怎么好意思說得出口!
“還是你準備把我爸換了,以后就跟我娶的媳婦在一起?”
紀凡又一個問題丟出來,羅桂芬瞪著眼,已經不知還能說些什么。
“既然都不是,我想找誰為什么一定要你看得上眼?跟你過日子還是跟我過日子?”
“你常年在部隊,倒時候還不是要跟我呆在家里?我看不上眼不就得天天吵架?”
羅桂芬終于找到反駁的機會,這句話回的理直氣壯。
紀凡抬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紀長征:“你當初怎么沒把她丟在我奶奶那里。”
羅桂芬這會就想掐死他。
這兒子真是自己親生的?為什么這些話都噎的她肝疼。
除了紀長征去打仗的那幾年,她就一直隨軍,原因還不是因為紀老太太看不上她!
她受夠了婆婆的氣,以后也不想當個惡婆婆,自然也是不想找個自己看不上眼的兒媳婦…
“行了,紀凡大了,他自己的事就讓他自己處理,這樣以后好壞的都賴不到咱們頭上,這樣不也挺好。”
紀長征上來打圓場,這話聽著就跟她這兒子已經有心上人了一樣。
“反正我不管,我看不上的就別想進紀家的門。”
“嗯,這話奶奶當年也說過。”
羅桂芬:“…”這兒子還是掐死算了,省的句句話都往她心窩子上戳。
紀老太太當年說這話還不是因為她!
她當初嫁給紀長征的時候就覺得打紀老太太的臉,打的格外爽。
這些年都沾沾自喜,結果現在被紀凡這樣一說就總覺得很諷刺。
“行了,我沒什么事,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紀凡本來就不耐煩他們動不動就催婚,現在又句句話都不中聽,要不是自己親媽,他早就將人從病房里丟出去了。
羅桂芬還要說什么就被紀長征一把扯上胳膊,直接拖走。
“你這人怎么越來越沒眼力,沒看紀凡就懶得說這些,這些年他的事哪件由著你能插手了。”
當初羅桂芬不愿意讓紀凡當兵,私下里偷改了他的志愿表,又被他改了回來。
后來軍校畢業,她想讓紀凡回榕城,有紀長征的照拂他就可以安安穩穩的爬快一點。
結果紀凡回是回來了,不過是將這里當跳板,又跳回京都去了。
這幾年大事小情,羅桂芬就沒有一件能如愿的。
可偏偏她就是喜歡端當媽的架子。
被紀長征教訓不服氣,羅桂芬橫著眼正想頂回去,就見陸明磊帶著葉回,身后又帶了一個中隊浩浩蕩蕩的過來。
“你們來看紀凡?他正好剛醒,你們趕緊過去吧。”
紀長征攥著羅桂芬的手微微用力,提醒她不要亂說話。
羅桂芬滿肚子的不滿只能化作對葉回的一聲冷哼。
葉回毫不客氣的白她一眼,果然能養出腦殘的女兒,當媽的腦子也不正常。
“情況怎么樣了?”
見他們進門,紀凡將灑了水的被子丟到一邊,半靠在墻上。
陸明磊看向他的肩膀:“你的傷怎么樣了?”
“好的差不多。馮楚輝的呢,你別告訴我沒抓到。”
紀凡不愿多提背上的傷,這傷口來的就沒多光彩,現在又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他自己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提起馮楚輝,陸明磊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跟沒抓到也沒什么區別。我們的人將馮楚輝堵了,他知道逃不掉直接自殺了。”
槍里就一顆子彈,馮楚輝倒是真不浪費,直接就送到自己腦袋里。
他動作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將他的手槍打下來。
他死的干凈利落,后面的線索就全都斷了。
“他怎么會那么干脆的就自殺?”
“喬愛平和周偉光都被抓,他們這一年在國內幾乎一事無成,新一年的解藥很有可能會拿不到。
“他的手下交代,馮楚輝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對外聯系想辦法,但似乎一直都不理想。
“所以這一次才會孤注一擲。”
陸明磊想到馮楚輝死前那挑釁又得意的眼神,就恨得牙癢癢。
“那個實驗室呢?找到了嗎?”
之前在地道里馮楚輝眼中帶著癲狂,葉回那時沒多想,只以為這人本性就如此。
現在回想起來,這應該是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才會那么瘋狂。
“找到了,嚴格來說那并不算是一個實驗室,就在原本的防空洞里,儀器已經被轉移,但看現場痕跡,轉移前設備也不是很多。”
馮楚輝雖然自殺了,但他的手下還在。
只是那些人知道的都是一知半解。
“跟春海一起被抓的還有幾個人,我之前給京都去信詢問,那邊給出的回復是這半年里各省市都有失蹤人口。
“統計失蹤時間可以列出一個時間軸,各省市人口失蹤的時間倒是在隨著地圖上各個位置在變化。
“所以,要么是那個實驗室在不停流動,要么就是人員在流動。”
陸明磊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紙遞到紀凡手上,又在上面指了指。
“現在就只有京都周邊的幾個省份還沒出現這樣的事,不知是出于忌憚還是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