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時間不合適,地點不合適,時機不適合。
種種都不合適,可葉回還是問了出來。
帶著難掩的憤慨還有意難平。
憑什么他們就可以帶著各種旗號去支配她的人生?
他們詢問過她的意見嗎?
她原本只想平淡的過她自己的人生,他們又憑什么打著為她好的旗號,來一次次逼迫?
葉回直直的看著紀凡,像是要看清到底是因為什么。
紀凡瞇著眼,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他改她志愿表的事被發現了。
心中雖然有些狼狽,卻依舊堅定的回望過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這樣的能力注定了她沒有辦法過風平浪靜的日子。
他知道私下修改她的志愿表是小人之舉,但他不改就會有其他人改。
有些事他會為她保守秘密,卻也不是無際可查。
打她主意的大有人在。
從高萬國回京都起,榕城就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私下里都在打探她出身和情況。
送她進第一軍事學院,想要收她進特戰科,雖然帶著私心,可這世上誰會沒有私心?
軍中派系,各有地盤。
就算高萬國的初衷是看重她的能力,但有這樣的貴人相幫,至少可以少走很多彎路,也能少去很多麻煩。
葉回眼中的野心赤裸裸,絲毫不加以掩飾。
可只有野心并不夠,還需要可以匹配野心的能力。
既然想要追求的自由太過縹緲,為什么不能到他的隊上?
她只看到他擅自修改她志愿表的不齒,為何不去看他為她擋去的麻煩?
他們之間雖然算不上有多少情分,但他受過她的好處,總會替她著想。
就算這樣的方式她不能接受,也總好過看著她胡亂去闖,然后頭破血流要好出太多。
世道的艱辛從不止柴米油鹽這一點。
指揮室中有人進有人出,目光總是下意識的就會停留在他們二人身上。
紀凡扯上葉回的手腕,將人拖到一旁的小房間中。
“你應該知道你的能力會給你帶來數不盡的麻煩。”
葉回掙出被鉗制住的手腕,“那又如何?”
她現在又好到哪里?
紀凡無力的揉上眉心:“你簡直是不知好歹!”
她知不知好歹又如何?前途還不是捏在他的手上,呵。
葉回看向窗外,一隊隊穿著軍裝的軍兵正整隊出駐地,準備去工地巡查。
醒目的橄欖綠在烈日下看著無比刺眼。
“我不會去第一軍事學院的,這輩子都不會去,我已經讓可心幫我報名重讀,你如果有興致明年可以繼續。”
無疾而終的談話,誰都沒有想要去說服對方。
葉回從沒想過要去乞求對方放手。
既然都是虛無縹緲的自由,為什么不能從這種抗爭開始。
“被她發現了?”
陸明磊看著葉回一身寒氣的離開,這才湊到紀凡身前。
他們明明也算一起長大,怎么之前沒發現葉回身上的氣勢這么可怕。
尤其是趕在心虛 的時候,簡直不敢直視葉回掃來的目光。
紀凡視線依舊落在葉回的背影上:“應該是她往家里打過電話。”
這種事本來就瞞不住,他也沒指望可以一直瞞下去。
只是趕在這樣的環境里,葉回能一直壓著火氣,沒有不管不顧的鬧起來,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葉回的心性遠比他預計的還要沉穩。
如果高萬國看到一定會感嘆自己的慧眼如炬,可惜…
紀凡搖了搖頭,有些事明知道會踩到對方的底線,又怎么可能再來一次。
陸明磊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感嘆的說起。
“他們姐妹三個的能力似乎都很不一般,來清灣前,明宇和我說春海已經自學完了初中課程,給他前一年的中考試卷,正確率比他當初還要高。”
說來只有徐春妮普通了一些,當然這種普通也是跟葉回和徐春海比。
人家同樣完成了初中課程的自學,成績嘛,比陸明宇當年稍微差一點。
讓陸小弟弟稍稍緩了口氣,沒有反復的被暴擊。
“出發前我收到一個消息,有部門想要籌建一個生物實驗室,專門用來研究異常人體,上面已經給了批復,并給了一定的特權。”
紀凡的話讓陸明磊瞬間瞳孔微縮。
這是想說這姐弟三個都有被切片的危險?
“春海一直住在你家,平時很少外出,還不至于會有危險。”
會有危險的那個人紀凡沒說,但陸明磊已經秒懂。
地圖攤開,得到的信息需要重新匯總整理。
任務擺在眼前,為期兩年的修建,無數人的心血,容不得他們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私事,還是私下說就好。
兩人取出葉回送來的資料,開始快速推演。
駐地臨海而建,地勢開闊,工程建在海上,遠遠看去氣勢磅礴。
工地上永遠都是熱火朝天的景象,有人累的站不起身,就會有人將他換下直接頂上。
為了如期竣工,各方都在推進。
“你們那里怎么樣,推進順利嗎?”
雖然是駐地中唯一的一片樹林,但樹林深處鮮少有人過來。
中年男子看著身前的幾人低聲詢問。
“我這里最近查的緊,炸藥根本帶不進去,之前放進去的幾乎都被清了出來,只剩藏得深的兩處。
“但主體馬上就要竣工合攏,一旦合攏,炸藥沾了水也就沒用了。”
其中一個工人打扮的男人狠狠的吸了口煙,吐出的煙又辣又嗆,讓他身旁的兩個女的全都咳了幾聲。
“你們那里呢?”
“我這里沒什么進展,葉回很不好接觸,紀凡那里更是沾不到邊,幾乎什么信息都問不到。”
楊春紅這段時間一直圍在葉回身邊,按說葉回之前也挺熱心的。
不知為何突然就淡了下來,開始對她不理不睬。
“駐地負責人到底換沒換你們還是打聽不到?”
“你還好意思說!明明知道安插一個劉建業在三十五團很不容易,你居然因為那么點小事就害他暴露!知不知道安插一個有用的人手有多難!”
楊春紅身旁的中年婦女只差指著中年男人的鼻子大罵。
“本來是個周密的計劃,誰知道劉勇那家伙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