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金雨被蔣曉暉這樣眼神看得有點發慌，下意識身體往后傾斜。
“老公…”
蔣曉暉眼神固執，沉聲問：“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我？”
“不是，老公，我想幫你，我只是…”盛金雨咬唇，輕聲問：“老公，難道你就那么想回公司嗎？你不覺得，這也是個離開的契機？”
“你什么意思？”蔣曉暉眼神變得陰沉，目光閃爍著憤怒。
盛金雨低聲說：“老公，你不覺得現在是契機，可我覺得現在正好是契機。我不想再過這種等得沒有頭的日子，這么陰暗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什么時候才能結束？老公？”
蔣曉暉眼神隱晦，直直看著盛金雨，“什么時候是個頭？盛玉琪已經去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日子，你還不滿足？你不是說，只要能跟我在一起，你等一輩子都愿意？現在已經越來越明朗，希望越來越大…”
“曉暉！剛說我們到頭了的，是你！是你說我們是時候結束了。你會這么說，難道不是因為你也對這樣的日子厭了倦了累了？是你也不想再這么拖著，所以才說我們到頭了的吧？”
盛金雨紅著眼眶看他，一臉的痛苦。
蔣曉暉輕聲冷笑：“我算是把你的真面目逼出來了吧？你是不是等我說結束已經等了很久？怎么，是厭了我了？”
“不是！老公，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這么說，想過我心里的感受嗎？”盛金雨哽咽出聲。
蔣曉暉低聲道：“算了，我們到頭了，我已經是被你們盛家踢出局的人，你也不會幫我，也不可能幫我。你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大小姐，你怎么可能為了我，貶低自己去為我求情？”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我幫你，我如果能夠幫到你，我能不幫你嗎？可你有沒有過，我怎么才能幫到你？我用什么身份去跟我爸爸為你求情？就因為你一副癡漢的形象嗎？就因為你曾經為公司付出很多、努力很多，即便現在的錯，也是不是你的主要原因？在我爸爸眼里，你不過只是二房的姑爺！你是二房的姑爺，不是我們大房的姑爺啊蔣先生！你讓我用什么理由去說服我爸爸？在他眼里，你之于我，還不如你跟他之間的關系近吧？”
盛金雨大聲爭辯，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他這段時間在家里把腦子悶壞了嗎？
蔣曉暉低聲道：“如果你愿意幫我，就一定能幫到。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以不公開，但你可以跟你父親先坦白你對我的感情。我們之間的感情不一樣要說出來，是不是？難道你對你父親坦白對我的愛意，刻骨銘心的愛意。你想要幫助你心愛的人，不能撿看到你心愛的人落魄遠走不是個正當的理由？而你的父親，難道不會幫你完成你的心愿？”
盛金雨聞言，張張口，傻眼看著蔣曉暉。
“你…你說讓我幫你，就是讓我主動跟我爸爸承認我對你的感情，讓我爸爸幫你回集團？”盛金雨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蔣曉暉抬眼，眼神執拗：“為什么不可以？小雨，我為你付出了這么多，連妻子都丟了，所有的一切，我的過去、家庭、努力，我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你葬送了。而現在，你為什么不能為我做一點事？只是讓你去跟你父親坦白對我的感情而已，又不是讓你做別的事情，為什么你不愿意？為什么在你心里，就應該是我來為你付出，而你卻什么都不愿意為我做？”
“不是這樣的，老公，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為了你，什么都放棄了，原本我也有一個不錯的家庭，漂亮的身份，在別人眼里，我也算是人生贏家。可我這個人生贏家，卻因為遇見了你，遇見了你，什么都變了，一切都變了！現在妻子沒了，家庭沒了，事業和身份所有的所有沒了。小雨，你不覺得你太過分太自私了嗎？因為你，我才失去了所有，而現在，你卻要一腳踢開我，是嗎？你是不是這樣想的，你現在看我一無所有，不被集團重視，沒有前途和未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你看不上了是不是，是不是？”
盛金雨怒聲反駁：“不是不是，不是！”
蔣曉暉眼神如死灰般看著盛金雨，帶著不可原諒的目光看著她。他臉上和表露的情緒里，全都是對她的怨念和不滿。
盛金雨眼淚滾落，當即擦了一把眼淚，深吸氣。
“曉暉，你讓我去跟我爸爸坦白我對你的愛意，那么你呢？我怎么說你呢？”盛金雨問：“我是該怎么說你？他要問我們是什么時候相愛的呢？盛玉琪才剛死多久啊？我們就愛得死去活來了，你覺得我爸爸他會相信嗎？這樣的話，有點腦子的都不會相信好嗎？”
盛金雨擦去臉上的淚水，看著蔣曉暉的眼神，令她心寒。
她在他心里，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嗎？
“我要不是一心只有你，我堂堂盛家的大小姐，我會愿意在你身后這么久？沒有名分的跟了你這么久，為了你拒絕了多少名門貴胄、多少青年才俊？你以為只有你看到我的好了嗎？不是！排著隊的人等著本小姐去見…”
“你去見啊，你去，你趕緊去啊你！”蔣曉暉怒吼出聲，一把將盛金雨從沙發上拽起，將她往外推。
“我不稀罕你的憐憫，你想干嘛你就去，不要在我面前得意。我現在是失意了，你滿意了。你跟你們盛家人有什么區別？你盡管笑吧，老子不稀罕，滾！不幫就算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老子還不信了，離開盛家他么會沒地方收留我！我告訴你盛金雨，多的是好單位搶著要我，我也是在盛世集團負責過幾個大項目的人。這次是你們盛家欺人太甚，不是我的問題，我想要求職，多的是人踏破門檻來請我。你別自我感覺太良好，以為天下間就你盛家一家！”
蔣曉暉站起身，長時間的頹廢令他此時的怒火后沒有力氣再為此，所以站起身后身軀搖搖晃晃的，沒堅持三秒，直接整個身軀栽倒沙發上。
“哼！老子不稀罕，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要滾就滾，老子就當這兩年的感情喂了狗！”蔣曉暉怒吼。
盛金雨淚如雨下，捂著臉痛哭。
“你怎么能這樣曲解我的意思？你就那么想回集團，那么想要工作嗎？”
“你懂個屁！男人要的不是你們女人那些情情愛愛！老子在盛玉琪身邊當牛做馬，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在工作上找到自己真正的價值？男人要的是崇拜、要的是自豪！要的是事業成功帶來的快感！不是小情小愛，如果一事無成，事業毫無起色，要情愛做什么？那些注定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蔣曉暉大怒出聲。
盛金雨歡歡點頭，捂著臉哭了會兒，隨后擦去臉上的淚水。
“好，好，我總算知道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了。你在盛玉琪身邊臥薪嘗膽，你在我身邊，又何嘗不是逢場作戲？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根本就沒有愛過，是不是？”
蔣曉暉看向盛金雨：“你也別扭曲我要說的事實，我愛過，只是我的感情都喂了狗！我愿意為你放棄一切，舍棄一切，你呢？你能為我做什么？讓你去你父親那幫說幾句好話，你為難得像要逼你去死一樣。你說我不愛你，那我倒要反問你一句，你他媽愛過我嗎？”
“我不愛你，我會這里身后默默的看著你？甘愿做你的地下情人？我把所有的驕傲都隱藏起來，什么尊嚴都拋棄了，就只是因為愛你，只是因為愛你！”盛金雨哽咽，看向蔣曉暉。
蔣曉暉冷哼：“你愛我，可你卻只能用嘴巴說，不能付出行動。”
“你所謂的付出行動，就是讓我去跟我爸爸求情，讓你再回集團是不是？”盛金雨低聲問。
蔣曉暉沉默，盛金雨擦去臉上淚：“你認為我爸爸要多好騙，他才會相信我說的話？才會愿意幫你？現在盛玉琪才出事多久啊？我現在跑去跟他說我們相愛，請他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對你愛入骨的份上愿意再把你調回去？你不覺得這個理由非常可笑嗎？”
“別再狡辯，你就是不愿意幫我，這就是事實，說再多也掩飾不了這個事實。”蔣曉暉一臉冷漠，并不正眼看盛金雨。
盛金雨無語，“那你告訴我，你是要我去跟我爸爸說我們兩年前就暗生情愫，背著盛玉琪我們珠胎暗結，是不是？”
盛金雨上前，站在蔣曉暉面前，眼眶通紅，心被他一掌捏緊，呼吸不暢。
蔣曉暉輕哼：“你難道就不能承認你對我早有愛意？你想把我們的事這時候挑出來，你是想我被你們盛家放棄之后還要被按上一頂婚內出軌的帽子？你非要把我毀得一點渣都不剩？”
盛金雨看向蔣曉暉：“我跟我父親說，我單方面，深愛你？而你呢？我是該說你不知道我的愛，還是該怎么說？”
“你被我吸引，你深愛我，這是事實，為什么你不能承認？”
“我承認啊，但你為什么讓我一個人去面對一個人去承擔？為什么不能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面對？你當真忍心、讓我一個人去面對所有人的指責嗎？”
盛金雨眼淚直接滾落，看向蔣曉暉的目光帶著失望。
不敢承認，這就是她一直愛著的男人，不敢承認這就是她一直委曲求全想要在一起的男人。
蔣曉暉反問：“你自己想想，我為你付出了多少，為你做了多少？我為了你，我所有一切都失去了。而你，我不過是想讓你挺身而出幫我一回！如果你不幫我，我就什么都完了，徹底完了，你該不會是希望看到我什么都沒有吧？你就是盼著這一天，我什么都沒有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我，是不是？”
“不是！當然不是，我愛你啊曉暉！”盛金雨哽咽道：“你不要把今天的一切都怪在我身上，是我害你失去這一切的嗎？不是，是你自己。不止我一個人勸你早日回歸工作對嗎？可你呢？你非要拖到現在，有今天這一天…{”
“錯！”
蔣曉暉怒喝：“當然不是，怎么可能只是因為我不去公司？我負責的幾個項目都已經到了什么程度我非常清楚，你根本就不懂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工作上的事？盛玉琪沒了，今天的結果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是早晚。而今天，不過就是抓住了一個好的理由。”
“不是的老公，你想錯了，公司不可能…”
“不可能？我問你，盛玉琪沒了，我在盛家是什么身份？你應該很清楚，我如果不是盛家的任何人，你四叔和你爸爸憑什么幫我？他們憑什么還給我那么好的機會？你說憑什么？現在這個時候勸退，在項目已經基本到了后半段的時候，勸退，呵呵，為什么？你真當是他們給我的這個罪名？根本就是這個位置，容不下跟盛家無關的人。你知道我三個項目主要負責人的身份，都交給誰了嗎？有兩個都交給了你大哥，還有一個你四叔回籠了負責權，交給岳著林在管。岳著林是你四叔的左膀右臂，他和李扶洲的能力我不說，但是，你大哥，他憑什么接我的項目？你就算不在公司上班，你也應該知道你大哥能力一般吧？”
蔣曉暉聲聲指責，令盛金雨無言對答。
她泄氣的坐在蔣曉暉對面，臉上淚水干了又滾落。
“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跟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盛金雨搖頭。
“這都是事實，只是你們這些帶著偽善面具的人都不承認而已。”蔣曉暉話落輕笑：“瞧，我說這些，你也不相信是不是？”
盛金雨搖頭，“不是的…”
“是你在集團做事，還是我？是你了解職場規則，是你更明白你父親和你們盛家，還是我？”蔣曉暉問。
盛金雨無語回應，低聲問：“難道以前對你的提拔，都是做戲而已嗎？在項目差不多進入后半段，基本上就是落地之后再把你退了，你當當當盛家說你想的那樣的小人？”
蔣曉暉道：“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解開的事實？你認為你所想的美好你站得住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