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金雨緩緩點頭,“嗯,去、去吧,反正我也沒事兒。”
盛金雨這話一出,葛瑩瑩大感意外,下意識看向她。
小姑子不從來都不關心別人的事兒?從來不參與這些來著?怎么回事?
她可不相信小姑子忽然間慈悲心起了,善良這東西還能一瞬間培養的?
“那你過去?”大太又問了句。
盛金雨點點頭:“我去吧,我一個人去。”
盛金雨說著就往外走,大太太當即叫住人:“一個人去什么啊?醫院那種地方,你當是什么好地方?多少病菌、細菌堆積的地方,再說了,多少生命在那終止,你去,不嫌晦氣?”
“那你都答應了盛芷芊,我們這邊還不去人啊?”盛金雨話落,看向葛瑩瑩:“難不成你讓嫂子去?”
葛瑩瑩立馬后退兩步拒絕道:“不能吧?我都跟蔣曉暉不熟,我去是不是太不合適了,怎么也輪不著我吧?”
一個跟她完全沒有關系的人,這么還扯上她了呢?
這個忙,她是不會松口的,直接拒絕。
大太太道:“這樣,你現在過去,我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你大哥直接去醫院吧,你們兄妹倆過去守著,這足夠給他們二房面子了吧?”
“…大哥也去啊?”盛金雨遲疑出聲,很顯然不想別人去,她一個人過去這么不行了?
葛瑩瑩一聽婆婆要讓她丈夫也去,立馬出聲道:“媽,江來也去啊?那我也去吧,我陪金雨一起過去,跟她,也有個伴。”
大太太看了眼葛瑩瑩,欲言又止,想了想,隨后道:“你還是別去了,你在備孕,醫院那種地方…我是不希望你們女孩子去的。”
“可是江來都去了,我想陪在他身邊。”葛瑩瑩低聲道。
盛金雨直接走了:“不用你去了,我去就行了,你就在家里吧,我媽說了,你不適合去醫院,在家里呆著吧。”
葛瑩瑩聳肩,她壓根兒就不想去好吧?只是聽說自己老公要去…
盛金雨走了幾步,又轉身,依然拿著那件大紅大衣,大太太立馬叫住人。
“金雨,你回來。”
盛金雨回頭:“怎么了媽?”
“你…你還是把衣服放下吧,換一件素色的,別到時候你二嬸家又挑你毛病。”
“她們就是事兒多,我穿什么衣服他們還要管了?”盛金雨冷哼。
大太太道:“這個時候你別多事啊,你可以避免的就避一下,何必要跟人家對著來?去把衣服換了,那么多的衣服,你為什么今天非得要穿這一件。”
盛金雨欲言又止,片刻后她道:“我本來沒覺得要注意下,要不是盛芷芊說,我自己回來就換下了衣服。可就因為盛芷芊說,我就偏要穿,有本事她打我啊。”
“金雨。”大太臉色沉下去:“你是幸災樂禍嗎?沒了的是你姐姐!是盛家人。”
葛瑩瑩低聲道:“金雨,換一件吧,你衣服還少了嗎?這個時候,就別跟二房他們對著來,他們也夠受打擊了。”
這叫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把事兒做太過分呢,住這么近,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后見面天天吵嗎?
盛金雨就是不聽,越是勸她,她越要特立獨行。
“行了,我怎么穿衣服,還惹到他們了啊?我才不慣他們那毛病!”
盛金雨出門就走了,大太太氣得直跺腳。
“這丫頭,怎么今天這么固執?非得惹點事出來才甘心。”大太太無奈。
葛瑩瑩情商嘀咕:“我怎么覺得小姑今天怪怪的。”
大太太不高興兒媳說自己女兒,自己女兒當然只有自己能說。
盛金雨到了醫院,蔣曉暉已經被送進病房了,目前傷勢已經控制好,人是醒著的,只是看起來有點冷虛弱。
盛金雨在醫護人員都離開之后,才走進病房。
“我還以為你沒有表示,沒想到這么激進。”盛金雨緩緩出聲,站在病床邊看著蔣曉暉。
蔣曉暉抬眼,目光落在盛金雨臉上。
“你的高興,要必要表現得這么明顯?不能收斂一點?”
蔣曉暉這話,帶著冷意,沒有溫度,表情也并不好。
盛金雨臉上的笑椅墊一點一點消散,隨后坐在床邊,雙腿交疊,撐著下巴看向蔣曉暉。
“我為什么要收斂?我盼了多少久啊?盼了這么久終于得償所愿,我能不開心啊?我啊,以前可從沒想到這一天就這樣來了,我多少次絕望的以為,要等一輩子呢,或許,一輩子都等不到。可沒想到,哈哈哈…這一天竟然這么快就來了。老公,難道你不開心嗎?”
盛金雨語氣帶著嬌嗔,眼神默默含情。
蔣曉暉語氣依舊冰冷:“金雨,你姐姐今天剛走,多少,你也應該做一點尊重她的事,你這身衣服,這段時間還是不要穿了。撇開一切關系,她也是你親姐,是你的親人。我們…已經對不住她,在她走了之后,給她一點尊重吧。”
盛金雨撇嘴,“我為什么要顧及別人的感受?我們現在給一個死人尊重,人都死了,她知道嗎?”
蔣曉暉嘆氣:“小雨,我不喜歡你這樣冷漠的樣子。如果我真的無情無義了,你還會愛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嗎?小雨,聽話,這段時間,收斂一點,都已經等到今天了,我們的未來,不遠了,耐心一點,好嗎?”
盛金雨撇嘴,輕哼了聲:“哼,我就是心里高興,我控制不住的高興,我為什么還要顧及別人的感受?”
“小雨…”
“好了好了好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我會低調的,都等這么久了,現在就該鋪成我們之間的感情了,總算,撥開云霧見天日了啊,放心吧,都等到今天了,我會沉住氣的,這可關系到我們兩個的未來呢。”盛金雨笑道。
蔣曉暉嘴角微微上翹,露了個笑容出來。
盛金雨問:“接下來怎么做?有什么計劃嗎?你這個深情丈夫的人設要多久?該不會要五年十年都走不出來吧?”
盛金雨話落,忽然坐直了身:“不是吧?蔣曉暉,你該不會真要為那個死鬼守五年十年吧?”
蔣曉暉看了她眼:“不需要,但、也不能很快,我得好好計劃,接下來的每一步。”
盛金雨看著蔣曉暉,忽然間有點看不懂這個男人了,盛金雨輕聲問:“老公,你…是想跟我結婚的吧?”
蔣曉暉抬眼,“不想跟你在一起,我至于煞費苦心做成今天的結果?”
盛金雨聞言,當即笑了起來,“嗯,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我。”
蔣曉暉面色暗沉,沒有多話。
盛金雨握著蔣曉暉的手,低低的說:“老公,你已經辜負了盛玉琪,你不能再辜負我了,我們盛家的千金小姐,你辜負了一個不了個辜負第二個,你知道嗎?你不準對不起我,以后,不準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不是盛玉琪,我是不能夠原諒的,你知道嗎?”
“那都什么時候的事了?能不提嗎?”蔣曉暉沉聲而出。
盛金雨輕哼:“我是丑話說在前頭,你最好記著我的底線,我不能容忍你在外面亂來,嗯?”
“嗯,不會了,為了你,我什么事沒做過?家有鮮花,何必去摘外面的雜草,她們配嗎?”蔣曉暉低低出聲。
這話,令盛金雨分外滿意。
“嗯,說得對,你現在可不是普通人了,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賤人,哪里配你啊?”盛金雨雙手握著蔣曉暉的手,隨后才問蔣曉暉傷到哪里了。
蔣曉暉動了下另一只手的手腕:“依葫蘆畫瓢,學你的,割腕。”
盛金眼神緩緩瞪向蔣曉暉,“你什么意思?是在諷刺我?”
“哪有的事,我一直在想,我得做點什么,才能為我正名,就想起了你之前做的事,也是夠嚇到我了。所以,拿來用用。”蔣曉暉低聲說道。
盛金雨站起身,繞去另一邊,“你沒有割很深吧?做做樣子就好了,你別太傻啊割太深啊。”
“做做樣子有人信?這里可是醫院。”蔣曉暉道。
盛金雨點點頭:“也是啊,這里可是醫院,我可沒那么大的申通能夠左右這里的醫生,來來回回多少人啊。”
話落,盛金雨心疼的親了下蔣曉暉手背:“辛苦你了老公,一定很疼,是不是?”
蔣曉暉虛弱的笑了下,“為了你,這不算什么,只要我們能夠有未來,這些都不算什么。”
盛金雨眼淚滾落,“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對我的付出,我都知道。我,只能用余生來回報你,我等你康復。”
蔣曉暉笑笑,神情實在倦怠,是肉眼可見的疲憊,想來是傷得不輕。
盛金雨問:“是不是還輸血了?”
“嗯。”蔣曉暉低聲道。
盛金雨忍不住罵:“你這個笨蛋!就算做戲做真,也不用這么傷害自己啊,你不想活了嗎?”
她上次是下了多大決心才割了一刀,實際上并沒有流多少血,都是紅藥水給浴缸染的,醫生去看,也只是讓補血,沒有多嚴重她也痛得死去活來。
他這回,流血流到輸血的程度,那得是多深的一刀?
蔣曉暉笑道:“沒事,沒關系。”
盛金雨咬牙:“你是不是真想跟著那個死人去了啊?我真要被你氣死了!”
“不生氣,戲不做足,怎么取信于人?怎么撇清盛玉琪投江的關系?”蔣曉暉低低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