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欽言前面走了一陣,回頭,沒看到人,左右搜索一陣,沒有人影,原地站了站,隨后徑直進了教室。
他是住宿,本應該中午回宿舍去住,可他卻在中午從來沒有回過宿舍,都在教室里。
江兮也沒走,而是一路問去了教室樓,去老師辦公室找到了溫欽言的班主任了解情況。
溫欽言班主任姓姜,江兮找到姜皓文的辦公室,老師還沒回來,應該還在吃飯。
江兮站在門外,頭一直有點眩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時間,記得這邊過來的時候看到醫院就在前面不遠,想著待會兒還是去醫院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千萬別年紀輕輕的就得什么病啊。
剛好也趁著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去,要是別的時候,她一旦說身體哪里不舒服,身邊人又得大驚小怪了。
江兮等在辦公室邊,靠著休息了下疲憊的身體。
幾位老師中飯后終于回來,江兮趕緊站直了身體,笑臉相迎。
幾位老師都有點莫名,江兮那就是看不出年紀的臉,但她又穿得比較職業,所以猜不出來是干什么來的。
江兮看有人進去,忙問:“請問哪位是姜老師?”
后面那四十左右、頭發已經禿得很明顯的中年男士抬眼,“我是。”
“哦您好姜老師,我是溫欽言的家人,我想來了解一下小朋友來學校后的情況,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
姜皓文上下打量了眼江兮:“方便,進來吧。”
姜皓文坐下時,將手中的保溫杯順手放在辦公桌上。
這是兩位老師公用一張辦公桌,面對面坐的那種,但好在里頭是有一張沙發,有個接待區,江兮坐在沙發上,讓站累了的腿暫時得到放松。
“喝水。”姜老師遞了杯水給江兮,邊問:“你是溫欽言的…”
江兮立馬回應道:“我是他姐姐,我想來了解一下溫欽言他這段時間在學校的情況,平時太忙,本來前段時間就應該來了解的,讓姜老師您費心了這段時間。”
姜皓文坐在她對面,“這孩子啊,因為之前是在國外學的,所以國內的體制教育他一點都不懂。這個孩子是有挺多不懂的,也不愿意跟人交流,我原本也是打算抽個時間請家長來學校了解一下的。是不是這個孩子有點、自閉?或者說,有精神上的疾病?”
江兮深提了一口氣,“老師,我們家小朋友絕對是精神正常、身體健康沒有自閉癥的正常孩子,并且他非常聰明,敏而好學,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這么跟你說吧,我說教語文的,語文課上,讓他讀個課文,聲音大概也就飛在他耳邊的蚊子能聽見,讓再大聲一點,他就不做聲。溫小姐,這不合適吧?”
江兮這瞬間額頭上冒了幾個打問號:溫小姐?
“我姓許,聽姜老師這話,貴校這個時候還有蚊子?”
江兮這無厘頭的一句話,瞬間令班主任黑臉。
姜皓文往后一坐,一副無法溝通的表情。
“許小姐,你這么說話,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江兮立馬笑道:“抱歉抱歉,我開玩笑的話請姜老師別當真。溫欽言并不是膽子小得不敢讀課文,會不會是…他剛轉學過來,剛入學,還不適應?”
“倒并沒有讓他做什么,只是他不聽課、不配合老師的教學,也不愿意與同學交流。溫小姐…”
“許。”
姜皓文停頓兩秒,隨后改口道:“許小姐,我自問已經盡到做老師、班主任的責任。也發動了班上同學對他幫助,但他不愿意配合,愛莫能助。”
“他是將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里嗎?”江兮問。
姜皓文堅定道:“目前來說,是這樣。”
江兮仔細回想溫欽言,那孩子應該是個有話就說的性格,他應該不至于什么都往心里壓著。
所以,是什么原因讓他不愿意配合老師呢?
“謝謝老師,還麻煩老師您多費心,現在小朋友都把老師的話當成圣旨,我們作為家里人,無法看到他在學校里的情況和表現,所以只能懇請老師您多擔待,多開導他。身邊同學的影響比我們家里人影響會更大更有用。所以,麻煩老師您多費心!”
面對江兮的誠懇請求,姜皓文態度也沒有多緩和,依然端著。
“我們身為老師,當然會把每一個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教導,但是溫欽言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受過什么創傷,不愿意自己走出來。上課不配合老師,看似認真在上課,實際上呢?這孩子根本就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管身邊發生什么事。跟他一個宿舍的同學,我也了解過情況,他不跟人家交流的,一個人獨來獨往。”姜皓文道。
江兮緩緩點頭,“那看來真是他自己性格有一定的問題,謝謝老師,我們家長會多注意這個問題的。但在學校里,還是要請老師您多多費心,辛苦您多開導我們家溫欽言,他以前一直在國外,剛回來一切都是未知全新的,性格一下放不開,也請老師您多理解。”
話落江兮趕緊話鋒一轉,說道:“我們作為家長的,也一定會在家里多注意這個問題,并且會及時跟他溝通,會與學校老師您配合,爭取讓他盡快適應,盡快投入學習。”
江兮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姜皓文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們這些家長啊,會說話的也不少,但既然這么說了,那就要去做!”
姜皓文臉色始終不是那么好看,這種感覺令江兮總想到駕校的教練,所以這話說的態度自然而然的就弱了下去。
江兮忙點頭:“是,一定會配合學校老師給出的任務和指令,謝謝姜老師百忙中抽出時間來,那我就先走了。”
“…嗯。”姜皓文點頭,隨后道:“學生在學校里的表現,那不能全靠學校老師,老師一個人面對一個班的學生,更多的是要靠家長,學校老師只能做引導作用。”
江兮立馬點頭:“是,是這樣的,所以非常感謝姜老師的辛苦付出。”
姜皓文擺手:“客氣了,只要你們家長不做甩手掌柜,我們老師就放心了。”
“不會不會的,我們一定會配合學校和老師管教小朋友,辛苦了姜老師,再見。”江兮客氣的鞠了半躬,這才離開。
走出學校江兮還在想溫欽言,那孩子不應該是不會說話的人,可為什么會在學校里是這樣的表現呢?
也難怪見到她就說她是來看他笑話的,結合老師說的,很顯然這孩子心里有事兒。
她可不相信溫欽言自閉,那孩子伶牙俐齒著呢。
不過這事,江兮想尋思著,還是讓盛家人出面溝通一下吧,但跟誰說更合適,江兮還沒想好。
這事兒跟盛嘉年說,指不定盛嘉年覺得她是在掙表現想要討好誰呢。
再者跟盛嘉年說,人家也不一定聽,壓根兒也不會當回事。
可要盛家那邊人提,是找老太太還是找二房的?
老太太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心有余力不足,再者那孩子已經交給二房了,有事情沒有先通知二房那邊,卻先讓老太太知道了,那老太太事后會不會又說二房的不是?
江兮想了一圈,打算就近時間去見見盛芷芊,提一提這個事兒。
盛芷芊也在電視臺,她在一擋財經節目做助理主持人。前景是很客觀的,很多人都知道,做財經的主持人那背后的灰色收入是外人不可估量的,只要你腦子夠好夠靈活,但凡有人提點一下,那錢就源源不斷的滾進你腰包。
因為這個節目跟做財經的前端性記者一樣,接觸到的信息都是最新最有用的財經信息。
雖然盛芷芊也在廣電大樓上班,但是跟江兮不在同一樓層,兩個人都忙,這兩年來,還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
江兮出學校,直接去了旁邊的醫院,她總得知道自己身體怎么了吧。
也不知道應該掛什么科,內科和腦科都掛了,總感覺最近有種身體被透支的無力感,還有就是頭疼。
因為江母前不久被查出來腦子里有東西,做了個大手術,沒發現之前人就是健健康康的,也只是聽說偶有一些不適,但也沒當回事兒,所以江兮是心有余悸,怕自己身體有什么問題。
去了內科,讓先抽血化驗,但排隊的人實在不少,她又去了腦科。
沒事兒到一趟醫院才會感慨,現在人生活水平是提高了,但是這人的身體卻垮了,這里的醫院竟然也有這么多人,也還不少年輕人都一臉苦色的出現在醫院,也不知道這樣的發展是正常的還是發展太快,需要國人付出的代價。
江兮去了腦科,醫生倒是清閑,像是專門等她一人似地。
江兮有點心虛,走進去坐著。
“你好。”
“怎么了?”
醫生語氣倒是溫和,江兮懷疑她是今天給這位醫生開張的人。
江兮忙說:“最近總是有一點頭暈,還總是精力不夠,是明顯感覺精力和體力都不夠的那種。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嗯,二十二歲。還有別的癥狀嗎?只是頭暈?”醫生一邊問,一邊拿出測血壓的血壓儀讓她測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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