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江兮埋頭大快朵頤,吃得特別滿足。
盛嘉年看她吃得高興,自然不再多話,就陪著吃。
兩個人將所有點的東西全部吃完,最后江兮還加了一份青菜,她說吃了一肚子肉,最后還是應該吃兩口青菜收一收味兒。
盛嘉年在此之前從沒跟她一起吃過火鍋,所以她這些歪理,他自然都是第一次聽,但也都一一記下了。
兩人從小龍坎出來,江兮吃飽喝足滿意了,看盛嘉年也再沒有不順眼,上車就開始犯困。
盛嘉年開動車,上了大路后盛嘉年還惦記著她要暴走那回事兒呢。
“兮兮,是回家休息,還是…”下車走路?
江兮睜開眼,又閉上,低聲說:“回去休息吧,困了。”
吃飽就犯困,這可不是短時期這樣,她這段時間都如此,吃飽就困,每天下午必須得瞇一會兒,死撐著不閉眼,那么一下午頭都是暈暈沉沉的。
“好,那現在就回去睡一會兒。”盛嘉年道。
很顯然她是忘記了要暴走的事,盛嘉年心底偷著樂。
車子直接往江兮公司開,他們目前住這邊,所以江兮有時候上午在公司,下班就趕緊去吃一點東西,然后回住的屋子休息,陳菲妍也跟著她回去了公寓樓幾次。
門一推開,屋內的中央空調是感應式,有人就會自動開啟。
盛嘉年第一時間調了溫度,隨后坐在江兮身邊,她已經在沙發上躺下了,盛嘉年坐在她頭邊,手輕輕揉她的頭發。
“不去床上睡?”
“我每天中午都在這里睡的,很舒服,一會兒就睡著了。”
江兮說著,翻個身蜷著腿。
盛嘉年拿了抱枕墊在頭下,低聲道:“頭別枕在我腿上,待會兒我一動就弄醒你了。”
“你要走了?你不是說今天沒事做了嗎?”江兮立馬撐起頭來問。
盛嘉年將她頭又按下去:“過會兒再走,現在不走,你先睡,我守著你睡著。”
江兮頭好好枕在抱枕上,又伸出手來,盛嘉年看她:“怎么了?”
他手自然握住她的手,江兮拍掉他的手說:“我還要抱一個,再給我一個枕頭。”
盛嘉年轉身拿了抱枕遞給她。
“你睡著時候,習慣抱著我該多好?”
“抱著你那么熱,你自己不知道啊?”江兮悶悶出聲。
盛嘉年坐她身邊,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頭發。
他們一直住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找個長久能住的地方。要么回麓山別墅,要么另尋別處,這公寓酒店,哪里能當個家?
在這里住著,盛嘉年都沒有開火煮飯的想法,只能弄些簡餐,都沒幾個時候開火。
盛家別墅。
阿香可算是等到溫欽言去休息了,立馬進了老太太房間。
“老夫人,您還沒睡著吧?”
老太太那已經快要睡著,睜開眼看阿香進來,強撐著眼。
“是怎么了?還把門都反鎖了。”老太太問。
阿香也看得出老太太的疲憊,但還是坐在她身邊,壓低聲音問:“老夫人,您真決定把小少爺留下來嗎?”
老太太臉色不好看,“不留下來還,難道真讓個孩子承擔這些,把欽言送走?送去什么機構,他又不是沒有家人親人,誰家法子都可以送去孤兒院,我盛家的子孫不可以!”
阿香頓了頓,這不是她想說的點。
“老夫人,怎么決定都是您的選擇,但是我只想跟你說一個看法。我覺得小少爺這孩子真不簡單,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
老太太看了眼阿香:“盛家的子孫,自然比別的孩子要聰慧許多,不一樣也在情理中。”
“是,這么想也對。但是老夫人您還記得你讓我把欽言少爺帶去后園,不打擾你和少夫人談話嗎?后來四爺也來了。可是我們沒有出來,就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么。那孩子直接就跟我說,他會被送走,說得很肯定,理由也說得充分。少夫人他們離開后,小少爺出來,您還沒說呢,他就猜到了是怎么打算和安排的。老夫人,您不覺得害怕嗎?”
“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他能察言觀色,得出判斷也不奇怪。”老太太道。
阿香有些驚愕,“老夫人,您看來,這是小少爺聰明伶俐啊?可在我,我怎么覺得這孩子有點可怕呢?小小年紀,能猜透大人的想法,還能洞悉大家的安排,我一聽小少爺那些話,我都覺得毛骨悚然…”
“阿香。”老太太臉上沉下去。
阿香沉默片刻,低聲再道:“好,那不說這個。就說老夫人您吧,你跟少夫人他們已經談妥了的事,四爺當然也有做夠說服你的理由,可他們一走,在小少爺三言兩句的激將之后,您勃然大怒,直接就反悔了。老夫人,您先撇去生氣的部分,仔細想想,不覺得那孩子…他可太會說話,太聰明伶俐了吧?”
老太太擰眉,這,倒是被阿香說進心里了。
“當時也是在憤怒下,所以說反悔了。但現在仔細想想,也確實有些沖動。不過,送走和不送走,本就沒有差別。欽言已經大了,這兩天把孩子的資料交去學校,學校那邊落實之后,他就進學校上課,哪里能在家里呆多久?”
阿香低聲說:“那既然這樣,您覺得是沒有差別的,還非要留孩子在盛家做什么?老夫人,您退一步想,實際上確實沒差別啊。就算是送出去,平時小少爺在學校上課,等他放假的時候差人去接回來,這還不是一樣的?何必非得要在這個時候在言語上跟少夫人和四爺對上呢?老夫人,少夫人才是您的兒媳婦,少夫人才是跟四爺生活一輩子的女人。并且,少夫人還沒生養呢,小少爺這里出現,那少夫人那邊是不是又該猶豫了?她是不是覺得咱們盛家并沒有看中她啊?那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在這個時間上為盛家生育?”
阿香心里替老太太著急,年輕時候老太太可精明著呢。
怎么現在…
人這腦子啊,真的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會越來越糊涂,越來越容易被人牽著走。
老太太聽著阿香這席話,說得太對了。
“你啊,就應該早點說。我這話都說出去了,當著欽言的面說的,那你說我還怎么收得回來?”
阿香心底感慨,這件事,她這個旁觀者看得一清二楚,也難為老太太糊涂了。
“小少爺那,他再聰明,到底也是個孩子。老夫人,您現在最該關心的,是怎么彌補您和少夫人之間的婆媳關系。少夫人從進盛家開始,就沒做錯任何事,四爺也說了,少夫人從沒要求他過什么,那么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媳,您舍得她傷心啊?”
老太太是想起江兮和她兒子已經結婚兩年多的事兒,雖然婚禮是前幾個月才舉行,消息才公布,但她是知道早兩年就結婚了的。
這兩年,她甚至還以為自己兒子單著呢,還沒結婚的打算。
要換得別的年輕女孩兒,哪里能坐得住,默默的忍兩年多?
所以,江兮的人品,是毋庸置疑的。
“這件事,我看嘉年就是奔著給江兮一個交代,所以才非要把欽言送出去。但是孩子留在盛家,妨礙得了江兮嗎?”老太太依然嘴硬道。
阿香嘆氣:“哎呦我的老夫人誒,四爺和少夫人感情好,您還不開心啊?難道,您想看到大太太那樣,跟宗爺表面相敬如賓,實際上已經分床幾十年了?兩個人客客氣氣的陌生人也就多了幾層關系?那樣的生活,有什么溫度啊老夫人?”
老太太不做聲。
阿香道:“宗爺和二爺都那樣了,難道您想四爺的婚姻和家庭也不幸福嗎?小輩的家庭和感情都好,這才做長輩的福啊。”
老太太嘆氣:“我這是老糊涂了,老小打小就是個冷漠的人,我就從沒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以前對溫家那丫頭,也只是固執的反抗了一次他父親的安排,退伍是忤逆了老爺子,但也是他自己決定的。但上心這方面,對溫麗姍遠不及現在的江兮。”
阿香立馬接話:“那當然了,當年那個最多也只是訂婚,沒有結婚娶進門的都是外人。可現在的少夫人,那就是盛家的兒媳婦了,是四爺的人。既然已經是四爺的人了,那為什么不能多疼疼?”
老太太又看了眼阿香:“那年孩子是不是給你什么好處了?”
阿香忍不住好笑:“哪能啊?少夫人每次過來都對我客客氣氣的,更多的攀談都沒一句,更別提四爺了。四爺打小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這老夫人您比我可更了解啊。”
老太太想了想:“不論如何,我那話都已經當著欽言的面說了,不能食言。”
“可少夫人和四爺那?”阿香又問。
老太太擺手:“隨他們怎么想吧,孩子現在在成長階段,不能對孩子撒謊,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我是幾十歲的人,又不是幾歲稚童,哪能說話不算話?”
“老夫人…”
“你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也聽進去了。正因為聽進去了,所以還得把欽言留下來,明白嗎?嘉年和江兮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什么事情他們都能消化,但是一個孩子,我們不能要求太多。”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