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兮看許太欲言又止,忍不住的問。
許太拉著江兮的手:“我不想把話說得太殘忍,我后悔讓你回來了。你若沒有回來了,你就不會走上你姐姐的路,是媽媽不好。”
許江兮微微意外,“什么意思?”
她確實沒聽懂,走上許諾的老路是指什么?
許太還在考慮要怎么說的時候,許承劼已經走了過來,澄澈的眼神看著許太,聲音帶著疑惑。
“許江兮也要為了許家去聯姻嗎?”許承劼話落,又問:“她要嫁給誰?”
江兮瞬間一驚,吃驚不小的看向許太,目光帶著滿滿的質疑。
所以許家費盡心思讓她回許家,只是因為…需要她來聯姻,為許家帶來商業利益?
許諾尚且可以為許家成為犧牲品,那么換成是她,許家就更不會心疼。
難怪…
但這一時間江兮依然有些接受不了,質疑的眼神一點一點又被憤怒取代。
許太低聲解釋:“并不是現在…”
話落又看向江兮:“兮兮,媽媽會幫你的,只要你以后選擇的人不要太差,只要你們是真心喜歡,媽媽都會幫你。你爸爸和爺爺已經傷害了你姐姐,我是不會再讓他們再傷害你。婚姻的事,我一定會幫你,你放心,啊?”
許承劼嘟嚷說:“媽,要是爸爸有合適的人選,你怎么幫許江兮啊?除非許家足夠強大,否則許江兮,也遲早會面臨這一天。”
話落許承劼扯了下江兮的衣擺,他說:“喂,要不然你跟許諾一樣,挑貴公子喜歡,這樣爸就不會反對你了。”
許江兮在這片刻間徹底顛覆了自己的世界觀和三觀,這就是所謂的豪門的做事方法?
“我無話可說,許家的榮辱興衰,應該不能這么強行的與我捆綁在一起,你們說呢?”
許承劼狡猾一笑:“我媽做不了主的。”
許太當即呵斥許承劼:“承劼,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許承劼話落又走了。
許太看著許江兮,“兮兮…”
“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兮兮。”
許太一把拉住許江兮:“媽媽不會讓你成為商業利益的犧牲者,相信媽媽。而且,這次你姐姐就會把公司面臨的最大問題解決了,所以你盡管放心,以后我們不會干涉你的感情。”
許江兮笑笑:“我要去學校了。”
許太欲言又止,只能看著許江兮離開。
她進大廳,兒子在玩游戲,她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沒搞懂這遙控開車有什么好玩。
“承劼,該收拾一下換衣服去學校了。跆拳道老師說了今天要早點去,你不記得了?”許太輕聲喊。
許承劼沒給母親正臉,直接說:“玩完這一局就走。”
“你這玩完了得什么時候?”許太嘆氣:“你要不趕緊行動,我只能給你爸爸打電話了。”
許承劼眼珠子斜瞟,無奈:“媽,你能不能別老搬出爸爸來?你就不能少告狀嗎?”
許太道:“我也不想告狀,但你要聽媽媽的話呀。”
許承劼直接丟了遙控,關了電視。
“無聊!”
許太看著兒子上樓,心下嘆氣,這個兒子她現在就開始管教無方了,再過幾年,她哪里還管教得了?
許諾昨天去哪了?
從訂婚宴回來后沒多久,她就約上朋友去了酒吧,七七八八的朋友她也不知道誰是誰,喝得倒是挺開心。
自己能夠給自己快樂,又何苦去強求別人帶給自己幸福?
許諾喝了不少酒,多到她失去意識,直接醉倒在酒吧。
早上是在酒店醒來的,渾身,滿床狼藉。
一個翻動就知道昨晚上酒醉之后發生了什么,瞬間慌了神,穿上衣服跌跌撞撞的回到家。
許諾回家時許太和許承劼已經走了,下人見著她回來,忙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吃的。
卻被她一手推開,“別靠近我!”
桂姨等人嚇了好大一跳,互看一眼,趕緊退后。
許諾搖搖晃晃的上樓,直接摔門進了房間。
上樓時看見二樓的衛生間開著門,這衛生間除了許江兮會來家里用一下,別的時候不會打開。
但許諾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將自己關進了屋子,自己躲進被窩里嚎啕大哭。
樓下桂姨、蘭嫂互看,“大小姐昨晚上喝了多少酒啊?那么大的味兒。”
“別說了,江來少爺沒去訂婚宴現場,這事對大小姐肯定打擊很大,我們還是少說一句,別讓她聽見更難受。”
阿姨嘀咕了兩句,那邊桂姨去給許太打電話,告訴太太許諾已經平安回來。
盛世國際廣場ab座的商場大樓外立面一直在提議換個樣貌,實心墻搭配商城建筑造型顯得太敦厚,參考國內國外著名建筑,外立面都用的是玻璃墻,一個是為了在視覺上減重,另一個則是美觀。外墻一換,本土風貌煥然一新走向國際化。
提案在兩年后的今天終于通過了,但這面子工程的事兒,盛嘉年簽了字,直接就丟給了李扶洲。
李扶洲單獨處理這件事,著急相關部門和負責人開會,會議也都走了好幾輪,最后到了落實團隊和施工的問題上。
晚上八點,李扶洲到了皇朝中餐廳。
距離約定的六點半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但李扶洲進包間時,所有人臉上依然掛著滿滿笑意。
李扶洲落座,在座十幾二十人瞬間開始晚宴,自來熟的將包內氣氛推上頂峰,推杯問盞后,終于將話題落到了這酒桌的目的上。
“李總,盛世廣場b座那項目,您看,就交給我們公司怎么樣?我們公司是專業做墻幕的,我們承認我們沒辦法跟卓越那些大公司相比,但是李總,您要知道卓越那些大公司他們是什么都做,而要說這玻璃外墻,我們才是專業。”
桌上那承接項目的備選人站起身,高舉酒杯,一臉誠懇。
話落,推了下身邊年輕的女孩兒。
“這是小女,來,菲菲,敬我們李總一杯。”
坐在旁邊的女孩兒趕緊也站起身,端著酒杯對李扶洲戰戰兢兢的說:“李總,請您答應將項目交給我爸爸,我爸爸的團隊是專業的,專業人做專業事,交給我爸爸,您一定不會失望。”
全桌人屏氣凝神,基本上這就是最關鍵的時候。
陳永道可謂是大手筆了,聽說那女孩兒真是他女兒。雖然這種關系在酒桌上介紹出來,十有八九都是虛的。但細看那父女倆的眉宇間,還真有幾分像的。
所以,能把自己親閨女拖下水,帶來這種場合,并且這個時候推出來,陳永道對這項目是勢在必得了。
李扶洲微微挑眉,看了女生幾眼,他道:“好生眼熟,陳總這女兒是親生的?”
“那絕對是親生的,只是剛回家,所以就沒人知道我還有大女兒,叫陳菲妍,她可是云都大學的高材生啊,李總,賞臉?”
陳永道那一臉的巴結,是恨不得跪地喊“爸爸”,眼神迫切又焦急,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李扶洲跟陳菲妍目光對上,“哦,養在外面的女兒?”
“是的,是的,還是我們李總聰明,真是什么事兒都瞞不住您。來,菲菲,敬我們李總一杯。”陳永道趕緊推了下他女兒。
陳菲妍臉色有點發紅:“李總,我先干為敬。”
李扶洲當即阻止:“誒,等等。”
大家抬眼,陳永道一顆心瞬間被吊在了懸崖上,像頭放在斷頭臺,正等待宣讀結果。
一桌人都是陳永道請來的與李扶洲或多或少能夠攀扯上的關系,都被請來幫忙說話。
然而此刻,卻都在一邊看好戲,似乎陳永道拿不拿得下這個項目,都跟他們沒關系。
“李、李總?”陳永道這心臟都快停了,磕磕巴巴的喊了聲。
李扶洲指著陳永道身邊的陳菲妍說:“杯子里的是什么?該不會是、奶吧?”
一桌人瞬間又將目光掃過去,看向陳菲妍,有的甚至開始無情的大笑。
陳永道也紅了臉:“說,是酸奶,小女不太會喝酒…”
“陳總,你這樣可就不夠意思了啊,既然是敬酒,敬酒怎么能喝奶呢?當然要喝酒了,李總喝的可都是白的,小女生不能喝白的,整杯紅的不過分啊!”
“對對,老周說得對,敬酒就得有個敬酒的樣子,誠意都不到,這項目還怎么拿?”
陳永道當即呵呵出聲,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隨后伸手將擺在桌上的紅酒,又重新給拿了個新杯子,倒了滿滿一杯。
陳菲妍嚇得臉色發白,抖著聲喊了聲:“爸爸,爸爸我不會喝酒…”
陳永道下一秒奪走陳菲妍手上的杯子,將一杯紅酒塞進她手里。
“來,菲菲,我們要拿出對李總的誠意,一杯就行。”
話落,陳永道靠近陳菲妍耳邊,低聲道:“你只要喝了這杯酒,爸爸這項目成了,我就接你回家,怎么樣?”
“爸爸…”
陳菲妍眼中有淚光閃爍,但她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回到父親身邊,她深吸氣,端著紅酒杯看向李扶洲。
“李總,我把這杯酒喝了,您就會答應跟我爸爸合作嗎?”
她聲音哽咽,還真令人不忍心。
可這酒桌上的男人,誰真的會憐香惜玉?
要珍惜的玉,誰又會帶上酒桌來跟男人拼酒?
李扶洲微微抬手,讓她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