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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見過

  石室很大,因要繞開禁制,眾人是從石室的側墻進入的,入目的都是一排排架子,架子上還擺放著一些或是透明,或是半透明的容器,有些散發著微弱的不同顏色的光,有些內里則是烏黑一片。

  這些架子很高大,均是自地面拔出,接連室頂,看著這些石架,冷悠然的心本能的就是一顫,這些架子,雖然擺放的東西不同,但那模樣她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在無回島上,那間存放著巫羽日記的石室中見過么?

  “這里竟然是連一絲血腥氣都沒有。”萬俟靜初四下打量一番,而后盯著遠處墻根處,從外面延伸進來的幾道血槽言道。

  “那些血槽是流入陣法的。”封陽盯著石室地面上被重重的黑色血垢勾勒的異常分明的,按照特定的軌跡蜿蜒盤轉的血槽,指了指一排排架子背后,那一片稍顯開闊的地方說道。

  話落,就率先邁開腳步,想要走過去看看,卻被冷悠然一把抓住了手臂。

  “前輩,等等。”看著這些熟悉的架子,冷悠然幾乎是本能的繃緊了神經。

  她并不曾忘記,無回島石室之中見到的那些死去了不知道多少時日的大羅金仙,雖然僅有幾人,但能先后有幾名大羅金仙,接連死在同一個石室之中,也絕對不止是誤打誤撞那么簡單。

  當日巫羽雖然承認了是他殺了那些大羅金仙,冷悠然也不曾懷疑,卻從不認為那些死去的大羅金仙,就一定是巫羽親自動的手。

  畢竟就算他是神,來無影去無蹤,法力遠超大羅金仙,但若想輕易奪取一名大羅金仙的命,不在石室內造成任何損傷也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偷襲,一招致命,也沒理由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但當年那石室,冷悠然卻印象極為深刻,雖然臟亂潮濕,但卻依舊整齊,不管是墻壁還是架子,都沒有后來修補過的痕跡在。

  如此就只能說明,那些人,是連反抗都沒有,就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要知道,凡是他們這樣的仙人,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不是從小修煉起來的,雖然修煉方法各異,但外家功夫卻是必修課,最基本的應對,早就在不知道多少年的錘煉下,練就成了本能。

  即便是她家戰五渣的師兄吳川,就算不敵,遇襲的第一反應,除了下意識的躲避之外,都會釋放出仙元保護自己。

  但那些人周圍的地方,卻沒有任何被仙元釋放損壞過的痕跡,最重要的是,連嘗試逃脫離開的痕跡都沒有,而是散落在了那間石室的各處。

  說她被巫羽嚇破了膽也好,說她幾經算計從心底里懼于巫羽詭詐的心思也罷,既然在這石室內看出了巫羽曾經駐留過的痕跡,那么冷悠然就不能讓他們這一行的任何一人在這石室里出事。

  “悠然?”萬俟靜初連喚了幾聲,才拉回了冷悠然的思緒,見她回神往來,不由的目露關切,言道,“前輩還在等你的解釋。”

  冷悠然這才望向了一直看著她的封陽,斟酌了一下解釋道:“這些架子我見過類似的…”

  “你是說,這里會有陣法?”封陽蹙了蹙眉,這石室內確實是有陣法的,不過卻是地面那個由血槽組成的,已經沒有了動力來源的陣法罷了,其他的他并不曾察覺到。

  “雖然我也如前輩一般,感知不到其他空間波動,但是還請前輩信我,那個人…”冷悠然抿了抿唇,不知道要如何去描述巫羽于陣法之上的造詣,也不再看一臉狐疑的另外三人,只是認真的觀察起了石室內的一切。

  過了許久,見冷悠然只是盯著一排排的架子,看個不停,吳川終于在隨著她的目光,第三次劃過了所有架子,卻仍舊全無發現之后,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妹如何?可是看出了什么?”

  “沒有…”冷悠然依舊盯著那一排排架子上,擺放著的發光的,或是不發光的容器看著,喃喃答道。

  “如此,那老夫來試一試好了。”說著,封陽就取出了一枚陣石來,凝聚真火于指尖,飛快的在那枚巴掌大的陣石之上刻畫了起來。

  封陽刻畫的陣法并不復雜,只是一個最簡單的迷陣。

  這種試探之法,幾乎是陣法師,在處理復雜的大陣之時最常用的,用意不過是用這種最簡單脆弱的小型陣法,催動大陣內的空間波動,就如丟入水面的一顆小石子一般,蕩起漣漪,以便更直觀的觀察整個大陣遠轉軌跡。

  但冷悠然卻不知為何,眼看著那小巧的迷陣就差最后一點,就完成了,心下卻升起了一股不安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出手,奈何距離在那里擺著,還是沒能在封陽落下最后一點之前,搶過那塊陣石。

  封陽完成陣法下意識望向晚了一瞬,握住他手的冷悠然,幾乎是與此同時,變故陡生,自封陽手中的陣石開始向外蕩出了一圈兒肉眼可見的半透明漣漪來。

  封陽暗自哎呀了一聲,暗道不好,面色陡變,握著陣石的手,幾乎是本能的下意識合攏,那一小塊兒陣石,瞬間便被他捏成了一把齏粉,擴散而出的漣漪也隨之消散而去。

  “呼…前輩,這是怎么回事?”吳川見陣石碎裂,把剛剛那一驚之下,卡在嗓子眼兒濁氣呼出,驚怔的望著四周,他自認陣法造詣超群,可卻從未見過,這種讓他身在陣中卻不能自知的陣法。

  封陽眸色復雜的看了一眼臉色并沒見任何放松,依舊警惕著四周的冷悠然,沉默搖了搖頭。

  他能說,不管是冷悠然前些年偷渡給吳川的那些堪稱異端的陣法書籍,還是面前的這個全然無跡可尋的陣法,他老人家都沒見過么?

  “陣法,怕是已經啟動了。”冷悠然忽然沉聲開口,吐字可以聽出幾分艱難來。

  “悠然?到底怎么回事?”萬俟靜初望著冷悠然,目露擔憂的問道。

  “我說過了,這些架子我見過。”冷悠然望著萬俟靜初,嘆了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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