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說好等城池安定之后,便能重聚的兩人,這重聚的時間,便又無限期的被拖長了。
又因著鈞天域域主府那邊,與同樣手握至尊魔器的魔七夜之間出現了,意料之外,卻又理所應當的勾結,在這般混亂之下,萬俟靜初身上的壓力,不但沒減,沒能因為拿下了赤山城而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冷悠然坐在屋外的廊檐之下,一邊享受著仙界和熙暖陽的照射,一邊梳理著,這近一年半來自她回返仙界以來,各處發生的大事小情,十分迫切的想要去往朱天域,用她還不算太強大的力量,有限的幫上一幫萬俟靜初,哪怕只是能幫他稍稍減輕一分肩上的重擔也好。
可就在她計劃著,什么時候與丹家辭行,什么時候回去仙府一趟,什么時候出發前往赤山城的時候,卻見已經多日不曾露面的陽炎,竟是與她師公和通仙尊,以及本應該被困在大陣之中,等待陣癡解救的司徒嘉明,一同走了進來。
看著司徒嘉明周身那一絲幾不可查的緊繃,以及和通仙尊罕見的疲憊面容,冷悠然忽然莫名的覺得,自己這想要奔入愛人懷抱的愿望只怕是要泡湯了。
“冷仙子,許久不見。”司徒嘉明緊跟在陽炎丹尊跟和通的身后,在冷悠然與二人見過禮后,對她抱了抱拳。
“司徒道兄,許久不見。”冷悠然同樣抱了抱拳,與司徒嘉明打過招呼,才帶著幾許探究的望向了和通仙尊和陽炎二人。
特別是在對上陽炎的時候,冷悠然還著重的打量了他幾眼,只因據說自萬俟靜初用真實面貌來看過冷悠然之后,陽炎這次,便把所有的空余精力都投入到了醫理和煉丹之中。
冷悠然更是有許久都沒見到他了,就連想要打聽一下父母的情況,也只能通過那名丹家派來照顧她的小弟子,才能獲得一些簡單的消息。
“你把她照顧的不錯。”和通看著冷悠然在好轉之后,周身的氣息,更加雄厚,終于給陽炎一個久違的笑臉。
陽炎先是謙虛了一番,夸贊了冷悠然幾句,待得和通轉過頭去,才對著冷悠然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冷悠然見到這樣活潑的陽炎,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似乎,對方已經把某些感情放開了呢,即便萬鈞依舊還是陽炎心口的那顆朱砂痣,冷悠然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陽炎也會慢慢的把那些感情放開。
“師公可是自我醒了之后,就沒來看過我了。”冷悠然跟上和通的腳步,挽上他老人家的胳膊,有意撒嬌道。
“你這丫頭,這一場雷罰可是把臉皮給劈厚了不少。你也不怕你司徒道兄笑話。”和通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戳了戳冷悠然的腦門兒,眼中更是蓄滿了溫和的笑意,愈加顯露出他老人家對于冷悠然這般撒嬌的受用。
這樣與冷悠然相處的和通和陽炎,讓一直安靜看著的司徒嘉明微微有些怔忡。
“司徒道兄能過來,這是不是表示,困住司徒家的陣法已經被師兄解開了?”待得四人都落了座,冷悠然才試探著開口問道。
說起那陣法,司徒嘉明本就有著那么一絲緊繃,少了平日里溫和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陰霾,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開口說道:“我此來,正是因為家中陣法一事,有求于冷仙子來了。”
這有求二字落入耳中,讓冷悠然心下不禁一陣郁悶,暗道之前那不妙的預感果然是應驗了。
她雖然與司徒嘉明只見過有限的幾面,可卻也知道,以司徒嘉明,司徒家少主的身份地位,雖然身體一直不是太好,可卻仍舊是個極為驕傲的人,能讓他開口說出有求二字,那就絕對是她不好推脫之事,更何況…
冷悠然掃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陽炎和和通兩個,心下哀嚎一聲,面上卻是露出了些許恰到好處的關切來,開口說道:“以我師公與司徒家的交情,道兄說什么求不求的,若是能用上我的,我自當出一份力才是,只是不知,道兄這次因何這般?”
陽炎在冷悠然話落之后,便似笑非笑的瞄了冷悠然一眼。
和通也看向了冷悠然。
別人不了解冷悠然,和通和陽炎卻是知道的,只要冷悠然沒有斟酌著痛快應承下來,而是與對方分外的客氣的打聽事情的原委,這事,冷悠然十有八九便是不愿意插手了。
可想到司徒家的那邊的情況,二人又不由的對視了一眼。
赤山城那邊,雖然只是仙界一隅,但因為萬俟靜初的存在,他們兩人也不是對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再看冷悠然這客氣樣,不用明說,二人也能猜到了一些冷悠然的打算。
為此陽炎的心中雖然有些酸溜溜的,可到底,他在見過萬俟靜初之后,也發現,那人雖然很多地方都與萬鈞很是相像,甚至還有一些他至今不知道的隱秘在身,可到底不是他曾經認識的萬鈞,雖然想起那張臉,他仍舊心中隱痛,卻也準備放下了。
而和通,卻是生出了一種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來,心下對于萬俟靜初那小子,總是讓自家徒孫為他憂心之事,多少生出了些許不平來。
這要是擱在平時,陽炎肯定第一個跳起來把冷悠然趕去赤山城,圖個眼不見心不煩,和通這位他們共同的師公,雖然會對萬俟靜初有些微詞,也不會阻攔,頂多就是等再見到萬俟靜初的時候,給他甩個臉色看。
可這一次,二人雖然沒有替司徒嘉明開口,卻是也沒有開口讓冷悠然奔赴自己愛人的意思。
冷悠然在試探過那兩句之后,便也發現了二人的異樣,再望向司徒嘉明的時候,便多了幾許認真之色,很顯然,不管這次司徒嘉明為何而來,她是一定躲不過了。
“不瞞冷仙子說,我司徒家,雖然以陣法立足于仙界,可這一次,是真的遇到事關司徒家生死的難處了,吳川道兄更是因此受到了重創,此番這事,我司徒嘉明也只能厚著臉皮求一求你了。”
司徒嘉明雖然不能完全領會到冷悠然與陽炎、和通二位尊者之間的一些相處之道,可卻仍舊從冷悠然雖然客氣,卻并不熱絡的態度之中,發現了些許他不愿見到的端倪,說著說著,竟是站起了身來,對著冷悠然鄭重的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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