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新月學院周一的晨會上,萊納宣布了兩件事情。
第一是新月學院將會再度參加暌違十年以上的魔法考核的模擬考試,在過去的數年間,新月學院一直采取的是放養策略,學生自主決定是否參加魔法考核,導致在這些年里,這所學校成功進階正式法師的學生寥寥無幾。
克萊爾便是這五年以來成功通過考試而又選擇留在新月學院的唯一一人,受到老校長厚愛的她便因此成為了教導主任。
對于學生們而言,參加魔法考核意味著需要花費精力去認真學習魔法,需要花時間復習,這讓很多原本只是來混日子的學生感到絕望。
更別說,萊納還提出了早自習和晚自習的制度,每天早自習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做一份數學試卷,而在當天的晚自習由萊納親自進行講解。
雖然很多學生都不清楚數學試卷的難度,但和丹娜關系比較好的幾個學生立刻覺察到了一絲異樣,她們可是曾經窺探過那份堪稱來自深淵的試卷,其中的每一個文字都如同最惡毒的詛咒,讓人無法安眠。
一想想要是每天都要做一份那樣的試卷,她們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丹娜倒是一臉幸災樂禍,要知道,比起她的同學們,至少丹娜周六周日是沒有作業的!
如果單純只是加重學生們的負擔,那么萊納肯定要激起民憤,所以本著胡蘿卜和大棒齊下的原則,他在學生們還在交頭接耳的時候公布了第二件事。
那就是新月學院的校服。
對于十幾歲的少女而言,新衣服總是討人開心的,尤其是當作為模特的克萊爾與夏蘿穿著兩套漂亮的小裙子走上講臺的時候,萊納甚至能聽到學生之間輕聲的驚嘆。
這兩套新穎又美觀的校服毫無疑問取得了學生們的喜愛,以至于沖淡了幾分以后每天都要認真學習的悲傷。
用萊納的說法是采用統一的著裝能夠最大限度降低學生們對于各自衣服的攀比心理,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學習上來,同時,也能樹立起新月學院的形象,將其打造為一所別具風格的魔法女校。
萊納對于學校的未來有著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有志于成為一名法師,很多貴族千金只是來接受基礎教育與社交禮儀,簡單來說就是混文憑,以后通婚的時候說出去多幾分面子。
所以,萊納準備以后在新月學院開設兩個學部,一個學部專門以培養法師為目標,進行最嚴苛的魔法訓練,招收最努力最有天賦的學生,另一個學部則是貴族們喜好的淑女培養與通識教育,當然,魔法也將作為基礎科目學習,不過這一切目前還僅僅是設想。
將視線轉回晨會上,當然,也并非所有的學生都對新校服感興趣,比如在晨會之后找到了萊納的學生會會長愛莉彌雅。
“校長先生,我認為這兩套所謂新的校服并不適合。”
這名學生會會長身材高挑,有著一頭如火焰般熾紅的長發,一雙蒼翠的雙眸晶瑩剔透,只可惜平常不茍言笑,對萊納更是沒什么好臉色。
用萊納的話來說,這位學生會會長就是那種氣質出眾的冰山美人,猶如高嶺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哦,為什么不合適?”
萊納坐在辦公桌后,手上是新出爐的準備讓克萊爾分發下去的數學試卷,針對不同年級的學生分成了六種,他將其放到一邊,抬頭看向這名態度冷硬的學生會會長。
“新月學院是一所魔法學校,我們應該以各位法師們看齊,穿著長袍是傳統,這些短裙真是太不合乎禮儀了!”
愛莉彌雅厲聲說道,仿佛面對的不是新月學院的校長,而是一名普通的學生。
“事實上,愛莉彌雅同學,我曾經參加過水銀天平的年度學術會議,高階法師閣下們平日里的打扮可要開放得多,身穿雙排扣禮服的德米特里閣下可是位優雅的紳士。”
萊納淡淡的說,正是位于金字塔頂端的高階法師們,才能夠開放地接受新事物,愛莉彌雅認為的法師就應該遵循傳統的論點實際上并不成立。
“呃,可這些短裙實在太暴露,簡直就像那些專門為了吸引男人的、的......”
愛莉彌雅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那個下流的詞,她卡殼了一會兒,才找到了另一種說法。
“風塵女子,對,這樣的打扮無疑會吸引那些下流的視線!”
“新月學院是一所女校,我認為在同是女生的同學們面前穿成這樣并沒有什么不妥,至于什么下流的視線,愛莉彌雅同學,放心,我可對未成年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萊納知道愛莉彌雅最后說的是自己,他攤手道。
“你!”
感到自己受到了調戲,愛莉彌雅挑了挑眉毛,但一時又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語來。
“所以,你反對新款的校服,究竟是出于學生會會長的立場,還是出于你的家族的立場?”
萊納接著說道,他敲了敲桌子,令愛莉彌雅眉頭輕皺。
“你到底想說什么?”
“愛莉彌雅.馮.艾爾比奧雷同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艾爾比奧雷家應當是純血派法師的家系,有著八百年以上的歷史,沒錯吧?”
說出了自己在學生資料與調查之后得到的情報,萊納直視對方那清澈的雙眸。
“你真的不是想要捍衛家族的法師傳統,才反對這樣全新的著裝嗎?”
萊納的話令愛莉彌雅沉默了片刻。
但僅僅是片刻,因為下一瞬,愛莉彌雅便展露出了萊納從未見過的憤怒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正在全力壓抑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仿佛咬牙切齒般說道。
“請不要把我和一群人渣相提并論!”
這令萊納有些意外,可愛莉彌雅沒有再解釋,直接轉身離開,重重地關上門,令整個辦公室只剩一片寂靜。
“怎么感覺這里面還有故事?”
萊納自言自語般說道,無奈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