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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開黑槍

  “如果沒有我,你們肯定弄不走。”阿贊糯瞪起眼睛。我說阿贊糯師傅,你不要把話說得太大,你無非也就是知道地點,這個帕潘也知道。

  阿贊糯說:“就算你們找到也沒用的,如果沒有我,阿贊打魯根本就不會見你,更沒機會搶走修法鬼尸骨!”他剛說完,甘森忽然回頭看著阿贊糯,用柬語說了兩句話。阿贊糯也以柬語回復,從語氣能判斷出,甘森好像是在質問什么,而阿贊糯極力解釋。很明顯,甘森剛才聽懂了阿贊糯那番話中的“搶走尸骨”這句。

  兩人越說就越嗆,甘森指著阿贊糯大聲說話,好像很生氣。帕潘騰出右手,從身邊的皮包中摸出幾句鈔票遞給甘森。沒想到甘森一把將錢打落,繼續指責帕潘。

  高雄問:“到底怎么回事?”帕潘側頭問阿贊糯怎么辦,阿贊糯臉上露出兇相,指著甘森激烈地爭吵,還舉拳頭要打。甘森把手摸向腰間,之前我看到他腰間的皮帶上有一大一小兩個皮套,大的露出橡膠柄,應該是匕首,小的像是打火機之類的東西。我頓時緊張起來,高雄皮帶上也有兩件東西,匕首和那根甩棍,他下意識地去摸腰間。

  就在這時,帕潘雙手松開方向盤,抓起平放在大腿上的獵槍,對著已經把一柄刀抽出來的甘森就開。這獵槍的聲音在狹窄的汽車里顯得得更響,感覺就像小時候過節放的那種叫“二踢腳”的鞭炮就在身邊響起,震得耳朵發脹。甘森哼都沒哼,當時就被打死了,車內到處都是噴射出來的血跡,還濺在前擋風玻璃和車門上,我們中排這三人臉上和身上也都是,弄得粘乎乎的,車里都是血腥味和味。

  “啊——”我嚇壞了,立刻抱著腦袋低下頭,生怕帕潘發起狂來把我們都給掃死。好在他并沒瘋,開完槍后又放在大腿上,將車停住。

  坐在后排的阿贊布丹和阿贊JOKE也很意外,阿贊糯更是嚇得臉如土色,高雄用手抹著臉上的血跡,生氣地說道:“搞什么?”帕潘哼了聲,說難道要這家伙拿刀出來把我們都給捅死不成。我和高雄出了汽車,我嚇得腿直發軟,勉強裝做鎮定地站著,但自己都能感覺到手指尖在發抖。帕潘跳出車,把槍挎在身上,打開副車門,甘森的尸體自己栽出車外,趴在草地上。帕潘用腳踢了幾下,將甘森的尸身翻過來,在各處搜著。

  高雄雙手叉腰,我看到他右手有意無意地摸著栓在后腰的匕首皮套,心想用刀對槍也沒用啊,而且帕潘似乎并沒有要干掉我們的意思。但心里還是很發虛,這地方是柬埔寨的深山密林,根本沒有人煙,別說沒人知道,就算報警有人來搜山,幾天幾夜都不見得能找到。

  想到這里,我哆嗦得更厲害,阿贊JOKE也從車里出來,走到甘森的尸體前,問帕潘在找什么。帕潘邊翻邊說:“看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東西,錢、證件、工具…”這時帕潘找出一個錢包來,從里面拿出不少鈔票。阿贊JOKE蹲下去,饒有興趣地看著,還說這里有好幾種鈔票,有柬幣、馬幣和泰銖,似乎還有人民幣。

  “柬幣和泰銖不值錢,這些馬幣和人民幣可以。”帕潘笑著說,“等我們回到曼谷,就用這個錢請你們好好吃喝玩樂。”阿贊JOKE大笑說那就好,我喜歡K歌。

  看著這兩人有說有笑,我和高雄互相看看,既無奈又好笑。沒想到阿贊JOKE的膽量比我們都大,連經過大風大浪的高雄都很緊張,生怕帕潘殺紅了眼,總得有防備,但阿贊JOKE卻毫不在乎,就像剛才被殺的不是甘森這個大活人,而是一條野狗。

  帕潘在甘森的身上翻找出所有東西,全都放進他自己的皮包,然后上車繼續開。少了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用那么擠了,阿贊糯本來想坐在前排,卻被高雄搶先,他很不高興,但也許因為剛才和我們的爭執而令甘森被槍殺,心里也有些別扭,就沒再多說,老老實實地跟我坐到第二排。

  “你認得路嗎?”高雄問,帕潘說半年前也是他們三人走的這條路,從這里開始他就已經知道怎么走,再有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到。我心想難怪他敢下手把甘森打死,原來是已經覺得不再需要他,可回程怎么辦。

  在路上,我始終在擔心帕潘手里那支槍,會不會因為一言不合也對準我們。但又想應該不能,像甘森這種給深山中黑衣降頭師當助手的人,多半都是長年不著家、甚至根本沒家的人,是死是活也沒什么人過問,所以帕潘才敢對他下狠手。

  半小時剛過,汽車駛到一塊平坦處時,阿贊布丹就說:“有股邪氣。”

  他剛說完,帕潘就指著右前方的位置說:“看到那個尖塔嗎?過了這道山坳就是阿贊打魯的茅屋。”在夜色中,能看到平坦處的雜草之中有個約兩米來高的物體,從粗細來看,似乎是用樹干制成,頂端被削尖,上面有兩個橫著的短木,還掛了好幾個圓球似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兩只大鳥落在上面,不時發出嘎嘎的叫聲。

  “這就叫尖塔?”高雄失笑,“還沒有我臥室的天花板高!”帕潘笑著說他習慣把這東西稱為尖塔,而阿贊糯似乎另有叫法。

  阿贊糯說:“那是吉蔑族的七頭靈塔。”

  “你看,我說是塔吧?”帕潘又大笑起來。阿贊糯看了看帕潘,似乎很不高興。汽車在附近停下,我們都出來看,站在這個“塔”前,這東西確實是用一根大樹的樹干立成,底部插在地上,這片平坦地區周圍的雜草非常茂盛,但尖塔周圍大概十幾米范圍內卻基本沒什么草,仿佛用過除草劑的。我和高雄以手電筒照射過去,那兩只大鳥嘎嘎叫著飛走,塔的那幾根橫木是粗樹枝,再往下照赫然出現幾顆人的頭顱,有的已經全是白骨,有的似乎還沒爛透,骨上有肉,更有一顆甚至還能分辨出男女,從短發和唇上的胡須來看,明顯是個中年男子。我數了數,共有五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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