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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章:紅色怪物

  這兩種聲音把我嚇的心臟跳動都不規律了,身上泛出兩層白毛汗。阿贊布丹嘴里經咒沒停,轉身對帕潘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帕潘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再抽抽鼻子,連連點頭。那邊阿贊JOKE離我們也是越來越近,借著手電筒光束的余光,能看到高雄在朝我們大打手勢,意思是不要出聲。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那種既像叫又像笑的聲音又起,這回帕潘有了心理準備,并沒開槍,我和高雄兩支手電同時照過去,那里只有幾棵大樹和雜草,比人都要高,什么也沒看到。兩名阿贊都朝后面跟著的人做出“停”的手勢,阿贊布丹和阿贊JOKE緩緩走上前,朝那幾棵大樹之間的草叢走過去。高雄彎著腰跑過來,我問他有沒有看到什么,高雄也不回答,眼睛只盯著那片雜草。

  越來越近了,那種“嘎嘎嘎”的聲音發得越頻繁,但開始變得短促而慌亂,有些像鴨子被人抓住之后發出的聲響。兩名阿贊一左一右站在雜草叢兩端,阿贊JOKE手里纏著珠串,也就是他認識的那位降頭師的大腿骨磨成,當做法器也很強。阿贊布丹轉過身,用手先指了指我手中的手電筒,再指指雜草叢,然后又加重手勢。我立刻明白,他是要讓我用手電筒一直照著那片草叢,不能離開。

  “嘎——”這種聲音開始拉得很長,我怎么聽著怎么像受傷,或者中槍中刀時的那種慘呼。高雄的手電筒光柱與我的那道光柱重合,打在草叢上的光斑顯得更亮。我看到草叢里確實有東西,噼哩噗嚕仿佛在來回翻滾掙扎,好像里面有條剛跳上岸的大魚。帕潘緊張地用槍口指著那地方,眼睛瞪得比牛還要大。雖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我總覺得似乎不該輕易地被槍打死,剛要低聲提醒,忽然有個東西從草叢里現出來,很像大猩猩或者在動物園中看到的狒狒。身體呈紫紅色,有頭有四肢,估計身長大概有一米多,比成人要矮些和瘦些。

  帕潘抬起槍口對準那東西,齜牙咧嘴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開槍,連忙伸手從下面往上托槍管。但他還是開槍了,聲音似乎比剛才那槍還大,震得我手直麻,連忙松開,生怕被子彈傷到。兩位阿贊幾乎同時轉頭看著帕潘,雖然天黑看不到表情,但給人感覺都很生氣。

  “不要開槍!”高雄低聲說道。帕潘緊張得不行,我看到他的手一直在抖,幸好剛才我冒險伸手托了槍身,不然都有可能打中。草叢中那個紫紅色東西明顯被驚嚇,又彎腰伏下去。兩名阿贊的經咒從開始念起就沒停過,草叢里的東西還在撲棱撲棱地動,把草攪得四下亂分。兩名阿贊越逼越近,最后站在距離草叢僅有不到五米遠處站住。

  忽然,那個紫紅色東西再次彈起身,雙腳不停地反復跳躍,就像地面燙腳似的,雙臂也在身上亂抓亂撓。因為它動作太快,我怎么也看不清它的腦袋和五官長什么樣。草叢后面有棵大樹,這紫紅色東西跑出兩步正好撞到樹干,干脆用后背緊貼大樹,雙手和雙腳極力朝后面彎曲,同時抱住樹干,活像已經被緊緊地反綁在樹上。

  這回看清楚了,這紫紅色的東西很像大猩猩,以前我聽高雄說過關于“山魈”的傳聞,也就是山精的前身,但從沒見過,畢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到山魈。但現在看到這東西,我覺得它有可能就是山魈吧。手長腳長,腦袋也是長的,眼睛也許是手電筒光照的緣故顯得特別亮,就像兩個通電的燈泡。渾身都是紫紅色的毛,有的地方深些,有的地方淺些,但臉上并沒有毛,而是呈紅黑色的光滑皮膚,鼻子又大又扁,嘴大張著,看不到嘴里的牙齒,只見兩側各有兩顆尖齒,模樣非常丑陋。

  阿贊JOKE站在原地不動,朝阿贊布丹擺擺手,他走上前去,來到這紫紅色動物面前,我有些擔憂,這東西會不會撓傷阿贊布丹,甚至抱在他身上亂咬亂啃,來個同歸于盡?好在沒有,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只見阿贊布丹伸出右掌,五指抓住這動物的腦袋,剛好能扣住,這東西立刻渾身發抖,跟觸了電似的。

  我把手電筒往下移,想看看那東西胸前,“照他的臉和眼睛,不能移開!”高雄馬上說。我立刻又將手電移上去,照在那東西的眼睛上。說來也奇怪,這東西的眼睛似乎完全不怕強光,死死盯著光柱,但從表情來看又很驚恐,好像非常害怕。它張著大嘴,吱吱又嘎嘎地叫著,腦袋側向旁邊。

  阿贊布丹以右掌按住這東西的額頭,旁邊的阿贊JOKE也停止念誦,只在旁邊看著。幾分鐘之后,阿贊布丹的經咒有些停頓,他短促地吸了口氣,立刻接續,就這么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那個紫紅色動物上半身猛然前傾,就像得到機會似的,雙手也從反抱大樹的姿勢松開,張雙臂叉開手指就要抓阿贊布丹的臉。

  阿贊JOKE迅速念誦經咒,同時朝阿贊布丹打了個手勢,好像是示意他退后。那紫紅色動物立刻又將雙手背到樹后,驚恐萬狀,阿贊布丹不再念誦,轉身走到我和高雄身邊。這時帕潘仍然端著槍對準紫紅色動物,高雄過去,慢慢伸手把他的槍身壓下,對著地面,帕潘這才放下獵槍。

  “吱吱吱——”隨著阿贊JOKE誦經的聲音提高,這紫紅色動物努力將頭扭向旁邊,仿佛對面站著的阿贊JOKE就是它的天敵,馬上就要吃掉它,而它卻又被牢牢地捆在樹上,沒辦法逃脫。我看到它的頭都要扭斷了,幾乎都快臉朝身后,我和高雄的手電筒光柱始終照著它的眼睛,這雙眼睛反射出白色的精光。

  阿贊JOKE又念誦了近二十分鐘,紫紅色動物的眼皮漸漸下垂,似乎要閉眼,但忽然又睜得很大,好像一個困得要死的人很想睡覺,但又不能睡似的。反復幾次,紫紅色動物的眼皮終于慢慢合上,只留了道細縫,也不知道是睜還是閉。阿贊布丹盤腿坐在地上,不停地做著深呼吸,而阿贊JOKE并沒有停止念誦,而是也坐在大樹前,面對著紫紅色動物施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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