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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穿白衣的人

  看完照片,屋里實在是沒什么能打發時間的,又沒有書架,我只好走出屋子,出了院門口在附近溜達。我從小就喜歡逛各種胡同、街市和地攤,以前在沈陽和北京開店那陣子,就經常去潘家園、報國寺和十里河。現在就想在這種圍村四處轉轉,感受感受香港郊區的夜晚。

  各處轉了轉,很多村院里都有燈光,還有一戶人家院子里似乎在唱戲,用的是廣東話,估計就是粵劇,很多香港鬼片都喜歡用這種劇來當元素,所以聽起來總覺得鬼氣森森。我怕走遠了迷路,就又折回來。轉過巷口,看到對面遠遠有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慢慢拐進冼老板那座圍屋的大門。我心想這么晚了穿白衣服,還真挺嚇人的。

  等我走進大門的時候,又看到那個穿白衣服的人剛朝左拐,那條路似乎也是冼老板住宅的位置。看來是鄰居了,拐過這小路,又看到那白衣人向右走進某戶人家,怎么看怎么像冼老板的屋子。難道是看花眼了?我把心提起來,加快腳步走回去,到了門口,房門敞開著。我之前出去的時候并沒關門,一是客廳里有兩個大男人,二是徐先生說過,香港的圍村治安很好,附近居住的都是本港村民,民風淳樸。

  屋里的燈亮著,冼老板和徐先生仍然各自坐在椅中打盹,我左右看看,努力回憶,覺得剛才那個白衣人好像進的就是這間屋。會是小偷嗎?我進屋檢查,廚房衛生間都是空的,阿贊南雅的臥室房門緊閉,我輕輕推了推,是反鎖的。心想哪有晚上穿白衣服出來活動的小偷?看來是夜深沒看清楚,可能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吧。

  坐在椅子上,我把雙手枕在腦后,靠著椅背,百無聊賴地看著對面墻壁上的那些相框。我是近視眼,距離兩米左右,三寸的照片都看不清里面的人臉。但仍然能看清那種五六寸的。忽然,我看到之前注意過的那張三人照,也就是背景有歐式莊園的那張,之前記得是十幾歲時候的冼老板跟他父母的合照,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有四個人,另外還有一人站在夫婦身后,仿佛身穿白衣。我眨了眨眼睛,仍然有四個,就好奇地站起來過去仔細看。

  這一看把我嚇了一跳,居然真有四個人,之前站在前面的是個大男孩,后面是夫婦,但現在卻在夫婦的身后又有個人站著。這人大概二十出頭,長得還挺帥,著上半身,因為被那對夫婦擋著,只能看到胸口。皮膚很白,面帶微笑。遠遠看去就像是穿著白色衣服,其實是光著。

  我覺得奇怪,難道之前記錯了嗎,我怎么記得剛才看的時候還是三個人呢,后面那個從哪里冒出來的?就算我記錯了,那可能是冼老板的哥哥,但這明顯是很正規的全家照,在影樓拍的,那年輕小伙怎么能光膀子呢?使勁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真想把相框取下來,拿出照片仔細看,但又不方便,想問冼老板,但看到他睡得正香,不但打呼嚕,而且嘴角還在流口水,只好先坐下。

  在椅子里我手拄腮幫子歪坐,困意漸漸上涌,就起身先將房門關好,再坐回去打盹。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我被一聲大響給吵醒,轉頭看到冼老板躺在地上,椅子也歪著。冼老板雙手捂著脖子,痛苦地連連咳嗽。徐先生也醒過來,我連忙和他共同把冼老板扶起,我笑著說:“肯定是睡覺的時候想翻身吧,但怎么還能摔成這樣?”

  “有、有人掐我脖子…”冼老板還在難受地咳嗽。徐先生扳開他的雙手,我看到冼老板脖子前后各有一個印痕,非常明顯,紅中透黑,不是在兩側而是前后,就像有人站在他的側面,用手分別在左右掐住冼老板脖子一樣。

  徐先生很吃驚:“這是怎么搞的?”阿贊南雅從里屋出來,看到冼老板的脖子,說現在時近午夜,陰氣比較重,那個陰靈應該是想報復。徐先生拿過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讓冼老板先順順嗓子,阿贊南雅讓我拿過兩個椅墊放在地上,準備施法。我過去拿的時候,順便又下意識看了看墻上相框中的照片。發現那張合照又變成三個人,后面上身的年輕小伙不見了。

  “真怪,”我自言自語,“又不是在做夢。”阿贊南雅問我在說什么,我就講了剛才那張照片的事。

  南雅想了想,說:“看來這個陰靈是存心想要冼老板的命,屋里好幾個人,而且還有修法者,它居然都不害怕。”我又說起剛才出去轉的時候,看到有個穿白衣服的人在圍村里出現,阿贊南雅說必須盡快解決掉,不然冼老板繼續被陰氣侵擾身體,就會生重病甚至送命。

  開始施法,冼老板盤腿坐在地墊上,阿贊南雅從內室取出一個彩繪人頭,比普通的人腦袋大兩圈,形象很夸張,嘴巴很大,頭戴著法帽。之前我在魯士維打的家中見過,那是法壇上的魯士祖師神像。阿贊南雅讓我關上門,不要開燈,屋里漆黑一片,徐先生坐在我旁邊的椅子里。阿贊南雅端坐在冼老板對面,將魯士頭放在懷里雙腿之上,右手按著魯士頭,左手按在冼老板額頭,開始念誦經咒。幾分鐘后,我聽到木板門發出幾聲響動,好像有人在外面想要拉開,但門已經被反鎖。我忽然又聽到一陣有節奏的聲響,很輕,有些像家具和地面摩擦的聲音。

  我四下尋找,發現這聲音似乎是從徐先生身上發出來的,心想難道那個陰靈要附在徐先生身上?徐先生似乎也聽到了,他慢慢站起來,繞到椅子后面站著,聲音頓時消失,搞了半天是他坐著的時候身體發抖,椅子關節互相撞擊的聲音,看來是嚇的。

  又過了十來分鐘,聽到冼老板問了句:“啊?”好像在跟人對話,但沒聽清對方說什么。不多時他又問:“什么?”我和徐先生互相看看,冼老板又說:“沒有,我沒有搶,什么時候跟——”忽然他的聲音停住,張嘴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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