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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跳神

  和同學老闞閑著沒事又去逛太清宮,路過那條胡同的時候,我忽然想起胡姐來,就想過去看看。從胡同往里走,剛到“修仙閣”門口,老闞就笑著說:“這店名起得不錯嘛,看來店主也應該愛看玄幻小說。”透過玻璃往里瞅,見有六七個人,或坐或站,胡姐仍然坐在店中央的椅子里,全身亂抖亂顫,到最后那頭都快被甩掉了,看著都發暈。旁邊是她徒弟,手持文王鼓,正在搖頭晃腦地唱詞。我悄悄去拉門,卻反鎖著,看來是怕人打擾。

  老闞問:“這是跳大神呢吧?”我說不是,人家叫出馬,是在請仙家上身。他問什么叫出馬仙,我就簡單給他講了講,邊講邊朝店里看。老闞問我是否認識這店主,我當然不能說落降的事,只說那出馬的胡姐是一個朋友的朋友,見過幾面,也算認識。

  “我還以為是你客戶。”老闞回答。這時,里面的儀式似乎結束了,胡姐的徒弟已經把鼓放到旁邊,扶著胡姐進里屋去,外屋的幾個人也開始交流著什么。其中一人掏出些錢來,遞給胡姐徒弟,他打開店門的鎖,看到我站在外面,連忙出來。

  “田老板啊,什么時候來的?”他笑著問。我說和朋友路過,想看看你們。屋里的幾個人紛紛走出店鋪,胡姐徒弟把我倆讓進屋,倒了兩杯水,關上店門,要進屋去叫胡姐。我連忙阻攔,說她剛出完馬,肯定身體虛弱,以后再說吧。

  胡姐徒弟低聲說:“虛弱啥,我師父從來就沒請來過仙家,都是裝的。”說完走進里屋,跟胡姐一起出來。看到是我,她笑著說哎呀媽呀,田老弟怎么來了。

  我說:“順便路過就來看看你們,最近生意咋樣?”胡姐坐在桌前,看了看老闞。我連忙說這是我同學,我倆準備出去逛街。

  胡姐哦了聲,這才說生意最近可好呢,每天都有人來找我,有時候一天好幾撥人,可把我給累壞了。老闞好奇心強,問剛才那是什么儀式,胡姐的徒弟說是我師父在出馬,請仙家上身。

  “那大姐咋抖得那么厲害?”老闞又追問。我心想你這人話是真多,是不是玄幻小說看多了。胡姐喝了口水,解釋說凡是在剛把仙家請上身的時候,它都會先磨練弟馬的意志,這是仙家跟弟子溝通的特殊形式。老闞這人好奇心特別強,還要繼續問什么叫弟馬,被我制止住,說我倆還有事,先走了,以后再聊。胡姐說要請我倆吃飯,被我拒絕,老闞卻似乎很有興趣,我只好把他硬拉出店外。

  路過太清宮,老闞還在埋怨我為什么不答應人家的飯局,我說:“你是真實惠,他們就是客氣客氣而已,還當真。”老闞問我什么叫弟馬,我說以前我也不懂,自從認識在太清宮這些搞算命和出馬的朋友以后,也了解過一些,所謂弟馬,就是胡姐這類人,有能力請仙家上身的人,也就是出馬仙的弟子。那個年輕小伙是胡姐的徒弟,跟著她學出馬的。

  老闞說:“這幫人也真不容易,那胡姐在店里的時候,渾身亂顫,每次還要被仙家磨練意志,啥錢也不好賺啊!”

  “哪是什么磨練意志!”我說道,“那只是這幫人的自我美化說法而已,其實就是野仙在占領人魂魄時的的斗爭過程,你想想,人是萬靈之首,卻主動讓那些動物修成的精怪來自愿占領自己的魂魄,動物為了順利達到目的,就必須跟人的三魂七魄對抗,所以在仙家上身的時候,人都看起來很癲狂。”老闞這才明白,說那還挺可怕的,不過能賺錢也行,以后我也跟胡姐學學,免得現在工資這么低,一個月到手才不到兩千。

  我哼了聲:“不是什么錢都好賺的,人一旦魂魄被外靈所占,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反應,身體不適,生病發癲,運勢降低,甚至減陽壽都有可能。聽說很多出馬弟子都過得很慘,不是總倒霉就是家人倒霉。”

  老闞嚇得直縮頭,連聲說:“那不學了,胡姐說不定以后也會倒霉!”我哈哈笑,說你可想多了,忘了剛才她徒弟說的話嗎,她根本就沒什么能力,從來沒成功讓仙家上過身,都是裝出來的,演戲呢。

  “演戲的?”老闞不信,“那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找他查家?隨口亂蒙也不可能準吧?”我當然不能說實話,就說不知道,可能是中國地多人傻吧,也正常。

  又在沈陽呆了幾天,傍晚在路口的公交站看到羅麗,過去問她去哪,她說剛送男朋友上車回家。我問那人怎么樣啊,有感覺沒,羅麗哼笑:“比你強多了!”弄得我很尷尬,為了掩飾,我問她現在去哪。羅麗說要去超市買東西,問我要不要跟她同去,但要給她結賬,我連連點頭,說只要不超過五十塊錢都沒問題。

  羅麗說:“你再這么摳門,小心后半輩子打光棍!”

  這天中午,我接到一個電話,聽上去像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問我是不是在泰國賣佛牌的田力老板,我說沒錯,有事您說話。男人說:“我也在沈陽,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接那種落降頭的活兒,是不是叫落降頭?還是什么邪降?”

  “都一樣的,”我回答,“同樣的東西兩種叫法而已,您是想給人落降嗎?”這男人說沒錯,問我什么時候方便出來面談,他就住在珠林橋那邊。我心想,最近怎么這么多沈陽的落降生意,真是太巧了,雙方約定今晚就碰面。傍晚我吃過飯,乘出租車來到這里,看到這條街全是燒烤店,都冒著煙,不知道的還以為失了火。中年男人的家就在這條街的某個三樓,單間居室,里面很簡單。

  中年男人長得挺壯,右額頭有道淺淺的疤。帶我上樓進屋,坐在沙發上,他也沒倒水,直接坐在我旁邊,點了根煙,邊吸邊盯著我看,面無表情。我有些心虛,難道這人不是客戶,而是有其他目的?我尷尬地笑笑,問他到底有什么事。

大熊貓文學    我在泰國開店賣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