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要——”冼老板突然鼓起腮幫,手捂肚子,好像是要嘔吐。坐在對面的阿贊南雅下意識側身,生怕他噴到自己身上。徐先生立刻扶起冼老板,急匆匆地朝衛生間走去。看到他倆走遠,我和高雄對視一眼,都笑起來。
阿贊南雅問:“到底怎么回事?”我說了咱們的想法,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高雄看著我說道:“當初就不應該讓這個冼老板來泰國!說話不過大腦,明顯還是在打歪主意。”我說也是為了想讓冼老板跟阿贊南雅關系緩和,以后去香港就沒那么多后顧之憂,誰知道這家伙還是那副德性,我看還是盡早把他打發走。
等冼老板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癱倒。徐先生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們老板不勝酒力,亂講話不說,剛才還吐得一塌糊涂,看來我得馬上帶他找住處休息了。”我連忙說沒問題,徐先生叫來服務生結好賬,我出去幫他們在附近安排好旅館,再跟高雄開車,送阿贊南雅回去。
在路上,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我什么也沒說。后來還是阿贊南雅說道:“我沒有怪你。”這讓我更加內疚,說會盡快趕冼老板離開泰國,以后再也不讓他來。
阿贊南雅說:“我一直想搬到泰北。”我連忙問為什么,她說想要專心修魯士法,很多苦修的魯士都居住在泰北,清邁地區的魯士協會中,有兩位老師傅同意教她最高深的魯士法,所以為了修法方便,就要搬過去。
高雄說:“這樣也好,就算冼老板以后悄悄過來騷擾也沒戲,找不到人!”
“不過到時候再找你辦事就更遠了。”我笑著對她說。
阿贊南雅說:“只要有心,再遠的路也不覺得遠。”我心中一動,心想說得沒錯,如果是必須要找她辦的事,遠近又有什么關系。
送完阿贊南雅再回去,在冼老板他們居住的旅館樓下,看到徐先生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高雄對他說,等冼老板酒醒之后就可以離開泰國,阿贊南雅已經原諒了冼老板,但希望以后不要再隨便騷擾她,雙方平安就行,徐先生連連點頭答應,說要出去買解酒藥,可不知道哪里藥店。我幫他去問旅館老板,打發徐先生走。
等他走遠后,我問:“冼老板那家伙會不會食言?”高雄說不知道,我提出最好看著這兩人,尤其是冼老板,咱們就在這旅館住下,冼老板不可能真在泰國耗個沒完,他在香港的出版公司業務繁忙,早晚要回去,我們就守著他,直到兩人回香港為止。
高雄點點頭:“給旅館老板一些錢,讓他幫我們盯著冼老板。”我和高雄就在旅館里另開了房間,就在二樓,也囑咐過店老板。我打電話給徐先生說了這個事,告訴他我和高老板擔憂冼老板的身體,為盡地主之誼,想把他們倆送上飛機再回去。徐先生明知道我們是在監視,也沒說什么。
我和高雄是睡在同一個房間,里面有兩張床。半夜時分,我起來上廁所,看到高雄在床上來回翻個。我問 怎么回事,他說:“媽的,睡不著,出去轉轉。”我正困得不行,也沒理他,躺下繼續睡。不多時高雄回來,把我推醒,說冼老板和徐先生都不在房間。我揉揉眼睛說不太可能,旅館老板沒看到嗎。
“那家伙說沒見到,肯定是在說謊!”我立刻起來,洗了把臉,跟高雄上樓去冼老板的房間敲門,果然沒人開。到一樓問旅館老板,他攤開手說真的沒看到,剛才他困極了,就打了個小盹,也就半個小時。他背后墻上的時鐘顯示是午夜十二點半。
高雄說:“是去找阿贊南雅了,我們快走!”我立刻給阿贊南雅打電話,她接起來,我讓她把房門鎖好,如果冼老板過去找你,就裝睡,千萬別開。
阿贊南雅說道:“他已經在這里了。”我非常生氣,問徐先生是否也在場,她說不在。我讓她把手機交給冼老板,沒想到阿贊南雅卻說不用,直接把手機掛斷。我和高雄連夜叫出租車,孔敬雖然在泰國也是大城市,但只是泰國的大城市,總共才十萬人口,跟中國的大城市完全沒法比。要不是高雄開著車從曼谷過來,晚上基本別想出行。開車迅速來到阿贊南雅的住所,我心里惴惴不安,敲開門,阿贊南雅轉身盤腿坐在廳中,居然看到冼老板坐在內室,門開著,笑嘻嘻地。
看到我們到來,冼老板有些尷尬,問我們怎么來了。我生氣地說:“你為什么大半夜跑到南雅這里來?”
“怎么,你們倆不是也來?”冼老板翻著白眼。我說那是因為知道你過來,我們才來的,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冼老板說:“沒什么,只是想過來看看,跟南雅聊聊天而已。”
高雄說:“你大半夜不睡,難道世界上所有人也都不睡?你從香港來泰國,到底是來道歉和好,還是故意存心騷擾?”冼老板哼了聲,說跟你們無關,這是他跟阿贊南雅之間的事。我氣極了,四下里找能當工具的東西,冼老板有些發慌,居然把臥室門關上并反鎖。
“出來!要不然我可要報警了,”我說道,“你不知道高老板跟孔敬的警局有多熟,到時候把你關起來半個月,讓你非法滯留!”冼老板隔著門說那你先把東西放下,我說我手里什么都沒有,放個屁。
門慢慢開了道縫,冼先生看到我和高雄確實都空著手,這才溜出來。高雄讓阿贊南雅進臥室去休息,外面我們搞定。阿贊南雅沒說什么,默默地走進房間。高雄摟著冼老板的肩膀,說泰國的警察薪水通常都很低,除了領導人物,普通警員每月的薪水,領到手只折合不到兩千港幣。
冼老板沒懂:“為什么跟我說這樣?”
高雄說:“泰國警察接到報警電話也要出警,但每次都會收取最少五十泰銖的小費,否則不會離開。”冼老板越說越蒙,問什么意思。高雄笑著說,意思就是要是在這里把人痛打一頓,只要沒出人命沒殘疾,就算警察來了,塞幾百泰銖他們就走,什么也不管。就算打死個人,只要這人不是富翁和官員,基本拿出五萬泰銖就能草草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