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陛下!”
李澤軒跟著內侍,來到太極殿后面的內殿,就見李二在上方的幾案上,正吃著東西,喝著美酒。李澤軒不由腹誹,你吃東西就吃唄,把我叫過來做什么?難道在這兒看你吃?
李二咽下嘴里的食物,對李澤軒點了點頭:“免禮,朕讓你來,是給你看一樣東西,你肯定會很感興趣的。”
說罷他讓身邊的內侍,將一個折子,送到了李澤軒的面前。李澤軒雙手接過,好奇地將它翻開,就見上面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連斷句的標點符號都沒有,李澤軒強行忍著不適,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看了一小半,李澤軒才明白過來,這上面寫的竟然是昨日擄掠韓雨惜一案的調查報告。
李二說的沒錯,李澤軒對這東西真的很感興趣,昨日的事情并沒有完結,山匪后面還有幕后主使沒被抓呢。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整個奏折全部讀完。然后又將奏折還給內侍,心中卻是震驚異常,云兮樓雇傭山匪綁架韓雨惜,想得到新酒配方,這個還在李澤軒意料之中,不過是利益使然而已,真正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云兮樓的東家竟然是太原王家的王仁義。
這折子上面雖然沒說王仁義與王仁表是何關系,但李澤軒自己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上次王仁表上門尋求合作的時候,可是說過他之所以出來經商,是由于家族子弟的一次試煉。
那么王仁義與王仁表的關系就呼之欲出了,即便不是親兄弟,怕也是家族近親。
李澤軒的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他之前對王仁表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這才與他合作。但是這件事里面,他不知道王仁表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看完了?有什么想說的嗎?”
李二抹了抹嘴,看著神色變換的李澤軒隨意地問道。
李澤軒躬身道:“回陛下,臣想知道,陛下準備如何處置這山匪和幕后之人?”
李二淡淡地說道:“韓雨惜是叔寶的義女,這些不法之人自該嚴懲。血風寨的山匪聚嘯山林,多行不法之事,匪首自當斬首示眾,其余從犯,該流放的流放,該遣散的遣散,云兮樓的掌柜,朕已令大理寺派人抓捕,至于王仁義,呵呵,你小子想讓朕怎么處置?”
李澤軒想了想,表情冰冷地吐了一個字:“殺!”
敢動他的女人,無論是天王老子,也得付出代價。雖然王家是千年大族,但若是惹惱了他,大不了自己弄幾車黑火藥,將整個王家,夷為平地。況且王仁義只是一個人,怕是也代表不了整個王家。
李二挑了挑眉毛,沒好氣道:“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王家乃是豪門巨族,王仁義的生母出自清河崔家,若是因為這點事,就殺了王仁義,王家和崔家豈不會與朕翻臉?天下士族,豈不會因此人人自危?”
李澤軒不服氣道:“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我大唐猛將如云,難道還能怕了這些世家?”
李二瞪眼道:“放肆!世家之事遠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這其中你知道多少?你小子少拿這些話來激朕。王仁義的生父王裕,娶的是朕的皇姑,朕肯定要給他幾分薄面,這王仁義不能殺,最多朕讓他永遠不出現在長安城。王裕近期也會來長安,到時候他會去跟你談這事。”
李澤軒不死心道:“陛下,真不能殺?”
李二憤怒地隨手將桌子上的一本砸向李澤軒,卻被李澤軒“機智”地閃身躲過,李二氣道:“你小子的殺心怎么比朕還重?虧你還是出自道家一脈。不過話說回來,韓雨惜在這件事中,又沒受什么傷害,人家都沒著急,你小子這么著急做什么?”
李澤軒吶吶道:“陛下,韓雨惜已經是臣的未婚妻,小臣當然著急,嘿嘿。”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小子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四處亂蹦。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你小子不要想著私下殺人泄憤,除非你這男爵不想當了,想帶著你一家人逃亡一輩子。”
李二一錘定音,為這事畫了一個不是很完美的句號。
李澤軒無奈,他還真想過等王仁義出長安后把他干掉來著,沒想到被李二最后一句略帶威脅的話堵死了。
“陛下,那若是日后王仁義再威脅到小臣的家人,到時候即便陛下不殺,那小臣也定會出手。縱然事后王家與崔家聯合報復,小臣也愿意一力承擔,大不了小臣與他們兩家數萬族人同歸于盡!小臣絕對有這個能力。”
既然這次不能殺,那也要打打預防針,萬一王仁義不死心繼續作死,那他李澤軒就不會客氣了。
李二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呵,你小子人小口氣倒不小,不過你放心,王仁義回到王家之后,肯定不會再有出頭之日,更不會有能力再去對付你。
哦,對了,朕之前看了大理寺的審訊,發現那血風寨的山匪,在兩月之前,也做了一起案子,你當時也在場吧?據說你還被偷襲墜崖?”
李二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只是他的眼中,完全充滿了八卦和揶揄。
李澤軒一臉黑線,這李二好不要臉,凈揭人短啊。
“回陛下,當時小臣初次下山,不識人心險惡,一時大意,才被小人得手。”
李二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這神仙子弟,竟然差點折在一群山匪手里,哈哈。”
“陛下,不知那女子最后怎樣了?有沒有被山匪劫走?”
李澤軒心中一動,岔開話題道。
“那倒沒有,后來官兵趕到,賊匪四散而逃,官兵趁亂抓住了血風寨的二當家和三當家。怎么?你小子英雄救美,莫不是你看上了對人家小姐?”
李二笑瞇瞇地問道。
呸呸呸,李二這貨真是老不羞。
李澤軒連忙搖頭道:“陛下說的哪里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子拔劍救人,從前到后都沒見到那女子一眼,何談喜歡?”
李二詫異道:“呵呵,朕倒是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幾分俠義之心。前些日子朕聽說你送給了叔寶兩瓶藥酒,朕見叔寶這兩天氣色已經大有改善,你小子這件事倒是辦的不錯。”
李澤軒忙道:“秦伯伯待小子如子侄,這點事是小子應該做的。”
李二欣慰地點了點頭:“行了,那你退下吧!”
李澤軒忽然想起一事,舔著臉問道:“額,陛下,小子想問問,這國子監博士,用不用上早朝啊?”
李二剛剛還覺得這孩子不錯呢,此時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老血,真是恨不得將他拉出去剁了喂狗。
李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不用,快滾!”
國子監博士屬于從五品下,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每日上早朝,李澤軒這是剛好卡了個門檻兒。
聽到自己日后不用上早朝了,李澤軒絲毫不介意李二陛下惡劣的語氣,他笑嘻嘻地跟李二行了一禮:“小臣告退!”
然后就屁顛兒屁顛兒地退了出去。
李二看著李澤軒的背影,良久,他突然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小子,也是,朕閑的沒事干嘛要和他一般見識。”
謝謝東京不太熱的又又又又又一次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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