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里奔襲揍了一個醫學界敗類之后,趙明軒心里郁結的怒火終于消散了。
從直升機上下來,整個人在寒風中都顯得精神抖擻。
負責接待的天宸工作人員左右看了看,趙明軒兩手空空,一件禮物沒帶,這算怎么回事?
工作人員忍不住問:“趙先生,您這次出門事情辦得還順利嗎?”
趙明軒好心情點頭:“非常順利!”
工作人員這下郁悶了,待人一走,還特地爬上飛機去看,真的什么都沒有。
難道他凌晨這么敏感的時間要飛機不是為了給他們謝總一個驚喜?
或者,他買的不是大件物品,而是可以隨身攜帶的小件禮物?
從趙明軒定飛機說有要事去辦時,他們就異常積極,心想著頭天才送了他們老總路易十四如此稀有名貴的玫瑰,下回一定會送更好的東西,所以才要定飛機親自出去買。
飛行員說,他只是去了一趟臨城機場,至于做了什么,買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工作人員有些好奇,還有些驚疑不定。
趙明軒卻完全沒意識到酒店工作人員的操心,此刻心情甚好,吹著口哨,大搖大擺準備回去補個覺。自從聽李致說楚涵手臂上全是針孔,他就食不安寢不寧,昨晚睡個覺還一直做噩夢。
他特地跑這一趟揍人不為別的,就為自己能睡個安穩覺。仿佛揍了陳威廉這個罪魁禍首,他的內心就能得到安寧似的。
“明軒啊,我知道錯了,你出來吃口飯吧!”
趙明軒一只腳剛踏進別墅大門,便聽得樓上傳來某只小禽獸的聲音。他想轉身躲開的,但鬼使神差地就想看看小禽獸這大上午的在唱哪一出。
輕手輕腳上樓,就看小家伙盤腿坐在他房門口,旁邊還擺放著早餐,早餐都沒冒熱氣了,種種跡象表明她在這里等待的時間不短。
楚涵不知道認了多少回錯,喉嚨都冒煙了,里面的混蛋就是有本事一聲不吭。
看看周圍,也沒什么可潤喉的,她干脆端起那杯尚有余溫的豆漿給自己灌了一口。
“不過一個套而已,其實不打緊的。謝宸見多識廣,不會跟你計較!”
趙明軒剛恢復的好心情因為這句話又被擊碎成渣渣。
誰來告訴他,有誰送個花還夾帶套的?
這是大不敬懂好嗎?
就算是老娘盼著兒子抱孫子都沒你這么積極露骨的!
還有,這個混蛋為什么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好像那套不是她放的一般。
本來打算上去打招呼的趙明軒干脆靠在墻邊,看她還能說出什么不靠譜的言論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涵坐得屁股疼了,又起身挪了挪,換了個姿勢,伸手沾了兩滴豆漿抹在眼下,劇情馬上轉換。
“明軒啊,你就原諒我吧?看在我時日無多的份上,你就開開門吃點東西吧?我和顧朔就你這個朋友,你這樣孤獨自閉,連個交心的人都沒有,可教我們以后如何放心啊!那謝宸雖然強勢點,還有點神經病,但這都是可以治的。這姑娘真心不錯的,你也不要太挑剔了,早日結婚生子,我和顧朔的在天之靈也會倍感欣慰…”
“在天之靈”這四個字終于徹底引爆了趙明軒,他氣急敗壞地走過去,一把將楚涵提起來,怒目圓瞪,雙目噴火,直燎得楚涵狠狠打了個寒顫。
楚涵的眼下掛著的兩滴欲滴不滴的豆漿被他這拎,受慣性作用,終于落了下來。
楚涵看清眼前人,那個驚喜啊:“明軒啊,你終于出來了?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要記恨我一輩子呢!”回頭又看看依然緊閉的房門,她又眨巴了一下眼,“你從哪里鉆出來的?”
這突然而來的驚喜與熱情,又把趙明軒方才的怒氣給壓制住了,現在再回頭看他拎楚涵的動作,簡直就特么是個傻逼。
他能揍死這個混蛋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趙明軒郁結在胸,丟開楚涵就要進屋閉關。
“早飯早飯!”楚涵趕緊喊。
為了防止她又在外面鬼哭狼嚎青天白日說遺言,趙明軒將早餐一股腦兒收了進去,連那杯被楚涵糟蹋過的豆漿都沒放過。
“呃呃呃,那杯豆漿你不能喝,我用過了!”
楚涵要搶回來,趙明軒搶先一步,一口飲盡。
心懷惡意地諷刺道:“如果連我也感染HIV,你就不用操心身后事了!”
楚涵張大了嘴,眨巴了下眼:“那個,唾液是不會傳染的。我的意思是,我的手指捧過…”
趙明軒抬眼:那又如何?
楚涵覺得非常有必要講清楚點,不然以后翻舊賬不好,于是說:“我的手指扣了半個小時的腳,最近我好像有腳氣了…”
看HIV的威力多大,連腳氣真菌也跟著入侵了。
趙明軒頓感一陣惡心,風馳電掣地沖進洗手間,恨不得將胃也洗一遍。
楚涵特別不好意思,在門口探頭:“你別這么大反應,最多臟一點,不會中毒的…”
那頭同樣在房內探頭的李致臉都白了。
“少將,你真不打算管一管你家這位?”
視訊通話中,顧朔一張俊臉板正規矩,完全沒有因為楚涵這一系列的詭異舉動而有任何情緒波動。
李致覺得,楚涵能如此放飛自我,絕對是這位縱容出來的。
可能放飛到這地步,大概她天性中就有點神經失常。
這樣的人不是有十分堅強的神經聰明的頭腦,強悍的手腕是根本鎮不住的。
而顯然趙明軒謝宸之流就拿她束手無策,也只有他們少將能將她得溫順乖巧。這大概就是別人說的一物降一物,楚涵生來就是該給他們家少將做媳婦的。
趙明軒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徹底萎靡了,結果那個礙眼的小禽獸竟然還沒走。
“你是在等我把你從窗戶丟出去嗎?”
楚涵默默后退了一步,小心說道:“那個,謝宸那邊我會去道歉,不會讓她認為你也是骯臟的男人。”
“不必了!”趙明軒現在想起這些就頭皮發麻。說起來不就是謝宸管了你的閑事嗎?為什么最后要殃及到我?
“她那里我會親自解釋清楚。”
楚涵露出點小驚喜:“你能跟她好好說話那自是最好不過的。”臨末沒忘記補充一句,“她是個好姑娘,值得這天下最好的!”
這、這是在夸他嗎?
就因為這么一句話,趙明軒的心情再度詭異起來。
約好去見謝宸時,他一進門,謝宸就嗅到一股詭異的味道。
這味道就好比一道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不停冰火交替煎熬出來的一種精神上的餿味。
“你,該不會是被楚涵傳染了神經病吧?”
正要關門的趙明軒手下一滯,這什么跟什么啊?
為什么現在的女人說話他越發聽不懂了?難道是因為最近接觸的女性荷爾蒙太少,與整個世界無法相容了?
平靜地關好門,坐到謝宸面前,鄭重說道:“我是來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的!”
“昨天那事不怪你。”沒料到謝宸非常平靜,完全沒有一點怒氣。
趙明軒愣。
“那是楚涵搞的鬼吧?”這都不用問,趙明軒根本干不出來那事兒。準確說,趙明軒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人,不會做越矩的事,除非是他看誰不順眼,但把自己這樣禍害進去的,那真不是他的智商干得出來的事兒。
“你也算是受害者。”
這個女人簡直太深明大義了!
“不過,我很好奇,楚涵這么整你,你竟然受得了?就算你受得了,你竟然也甘愿讓顧爵活在這樣的氛圍下?”
“呃,那個,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個女人兩句不離顧朔,難怪楚涵會懷疑她對顧朔別有用心。
謝宸抱胸,靠在椅背上,頓時氣場也跟著上來了。
“在國外的時候聽說顧爵的婚訊,我就一直好奇他會娶什么樣的人。學識高、禮儀好,外形自是更不用說,我想天下最優秀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但沒想到他竟然娶的是這樣的女人…”
這個楚涵她至今沒看清楚她的本性,這太奇怪了。這樣連性情都把不住的人,她覺得很值得她好好考察考察。
“她的學識很好,外形也無人能及,至于禮儀,那看對誰!”趙明軒氣息沉冷下來,就算他再不待見楚涵,但絕對不允許楚涵被別人人后詬病。
謝宸微微蹙眉:這被洗腦得不清啊。
也對,她不能指望一個曾經喜歡過楚涵的人跟她同仇敵愾。男人雖然平時行為處事比女人更理智,但他們一旦偏心誰,那原則也是可以不要的。
“你該知道她獲得過圣菲羅第一獎學金吧?”趙明軒據理力爭。怎么這些人就這么看不上楚涵了?只怕貴圈很多人跟謝宸都是同樣的想法吧。
圣菲羅第一獎學金,那可是他們遺憾一生的目標,有本事你也拿一個來瞧瞧?
謝宸不以為然:“也許只是她那一屆的人太弱,凸顯得她太厲害罷了。”
圣菲羅雖然不是說每一屆都會評選第一獎學金人選,但若是其他人太平庸,而他個人的個人能力又很突出的情況下,其實也會放松一點要求的。
“李珊妮你認識吧?也是你們云城的,她跟楚涵同屆,她剛好是第二名。”
謝宸依然不以為然。她看得入眼的對手,就那幾人,其他一概不在她關注范圍內。而且李珊妮十分迷戀顧朔,妥妥花癡一個,她還真不是太看得上眼。
對于一個直女癌患者,提這些簡直沒有一點說服力,趙明軒只得用比較直白的講解方式:“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真讓你跟楚涵過招,你贏面未必大。”
這簡直正中謝宸要害。
她這人就是好強,還真容不得隨便一個人跑出來就說能贏過自己的。
“好!你想我怎么跟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