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宸頭一回三觀被刷得這么狠的。
回到辦公室連水都咽不下去了。
這特么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奇葩啊?
她好歹全球各地跑,在商場還縱橫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心理學都學過一大堆,結果拿到這個小女人面前,過去的所有經驗和學識都成了屁,崩都崩不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稍稍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顧朔知道楚涵有HIV。
既然知道還這樣做?
難不成…是要殉情?
得出這個結論,謝宸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得她對顧朔的了解,顧朔完全干得出來這種事。
可是放棄大好前程,過人的能力,因為一個女人毀一生,顧朔能忍,她卻無法坐視不管。
想了好久,謝宸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很久都沒聯系的電話。
“趙明軒,你知道顧爵的情況嗎?”
濱海咖啡館里。
趙明軒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對面的顧朔,低聲問:“怎么了?”
顧朔也看過來,趙明軒拿著電話說了幾句,等掛斷,他才問:“有事?”
“是謝宸,她似乎知道楚涵感染HIV的事情了。”頓了一下,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你還認得謝宸吧?”
實在是這位兄弟對女人太不感冒,也許他記得這個名字,搞不清楚性別,也許連這個名字都記不得,畢竟謝宸這幾年很少出現在世家的宴會上,也很少有人提起她。
這個女人很好也很厲害,但是她似乎不太合群。
“我昨天見過她,就在這家酒店。”
趙明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今天他跟著李致過來,就是想搞清楚顧朔和楚涵到底怎么了。
前幾天顧朔送了血液樣本給李致,讓查HIV,當時把李致嚇得六神無主,但此事肯定是不能宣揚出去的,這才找了他商量。
連續檢查了三天的血液樣本都沒有HIV,他們才一起過來,想探明顧朔到底隱瞞了什么。
這一問才知道是楚涵遇到了意外。
聽完楚涵的這些遭遇,趙明軒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他們只是來漫城給楚正雄過壽,結果竟然發生了這么多意外。
若非顧朔一直陪在楚涵身邊,只怕楚涵還真是有去無回的結果。
趙明軒只是想想就后怕,同時他也在想,如果不是顧朔,而換做自己陪在楚涵身邊,是不是也能如顧朔一般保她安然度過?
結果答案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頭一回清楚意識到自己在能力和權利上跟顧朔的巨大差別。
而在聽說顧朔也想感染上HIV留住楚涵的舉動后,他的那些不忿全都滅成了渣渣。
趙明軒知道自己不如顧朔,但在愛情上,他一直堅信人人平等,然而事實卻是,從來沒有平等。
顧朔是憑真本事讓楚涵愛上他的,他有這個能力更有這個魅力。
咽下所有的氣,趙明軒平復心緒:“謝宸這樣問,怕是知道了什么。陳威廉說楚涵感染的模擬病毒,這種病毒只能注射傳染,現在你沒傳染,是不是能夠證明楚涵身上的病毒?”
“再等等,我要確保萬無一失。”顧朔非常平靜。
李致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絲慶幸,因為由始至終,他心里思考的只是楚涵而已。而自己,不過是個試驗品,他要確保的是楚涵萬無一失。
如果真的有個萬一,他便會當這些都沒發生過,跟楚涵雙宿雙飛,不離不棄。
李致心里很是不舒服,嘴角動了動,“少將,你的身份…”
他想提醒他身上肩負的使命,想用家國大事讓他明白大局,不要因為這些兒女情長而拋棄這些。
但顯然顧朔并不打算理會他,只是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李致低頭,壓下心里的波瀾,現在,他只能祈禱楚涵真的能萬無一失。
三人喝完咖啡,趙明軒和李致也住了下來,他們的別墅就在顧朔的旁邊。
但是顧朔沒帶他們去見楚涵,只是打包了楚涵愛吃的兩樣糕點回家。見得小家伙癱在沙發上,一雙細長腿搭在椅背上,那姿態要多懶散有多懶散。
聽見開門聲,楚涵抬了抬頭,瞧得是他,嘴角撇了撇,很是不滿的模樣。
“以為是送餐的?”顧朔打趣道。
楚涵壓著的氣冒出來,一骨碌坐起來,“她說我神經病?我像是神經有病的人嗎?”
特么的,第一次見面就說她神經病,謝家人是這樣教養后代的?
“謝宸?”
楚涵點頭,一副義憤填膺模樣。
顧朔驚了,能讓那位破功罵出神經病來,這是遭受了多大的精神沖擊啊?
不知道為什么,顧朔竟然有點同情謝宸。
現在不用問他也知道謝宸是為什么而來,難怪她會打電話找趙明軒。
大概她已經知道楚涵的情況,不過,他倒不擔心這位會干出什么來,她應該純粹是出于好意。
顧朔揉揉楚涵的小呆毛,違心說道:“別理她,她才是神經病呢!”
總裁辦公司里,咱們的女總裁狠狠打了個噴嚏,怎么突然之間,她感覺背脊在發涼呢?
對面的男人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含笑說道:“沒想到這個酒店是你開的。都沒聽人說起過。”
說起事業的事情,謝宸心里就愈發不平衡。
顧朔當年是以一分的差距趕超她和趙明軒獲得圣菲羅第一獎學金,一分差距,真的很小,雖然結局截然不同。
這導致她一度以為,自己跟他本來就沒什么差距的,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趕超他。
結果,她不僅沒有趕超顧朔,連與她同等分數的趙明軒都沒比上,這簡直辱沒了她的智商。
所以,此刻趙明軒以贊賞的口氣說出這句話時,她聽得異常刺耳,心里無比郁結。
一個天宸酒店,跟帝凰比簡直小菜一碟,更別說銘宇了,趙明軒贊賞她,那只能說明他從來沒將她放在公平的競爭對手的位置上。
這不是侮辱是什么?
所以這么多年,她才不樂意跟他們見面,甚至想,在自己趕超過他們之前,或者將距離縮到很小之前,都不打算再見他們。
“帝凰傳言楚涵是你初戀?怎么最后反倒成了顧爵的老婆了?”
趙明軒遞紙巾的手一僵,這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老同學難得見面,難道不該坐一起談笑風生嗎?怎么一開口就揭人短?
難道這是時下的流行趨勢?
“我記得你一直待顧爵有些不同,難不成現在還惦記著他?”
謝宸一雙丹鳳眼都看直了,莫不是這位求愛不得變態了?
趙明軒以前明明很溫和儒雅的,現在怎么跟長了倒刺似的?
謝宸突然想起楚涵,不,也許,只是被那個小女人傳染了神經病也說不一定。
反正跟她接觸的人行事作風似乎都變得怪異了。
就連自己,平時多么喜怒不形于色的,又不是沒被人那樣諷刺過,怎么會開口就去揭趙明軒的短?太失禮數了。
她堅決不要再被那個神經病傳染下去。
“咳咳,我對顧爵另眼相待那是因為將他看著唯一對手。”只不過,這唯一的對手并不唯一,連他旁邊視他為對手的人她都比不過。趙明軒也就罷了,唐御那個紈绔建的酒店還六星級的,直比她高了一個檔次,怎么叫她不燒心。
算了算了,被壓這么久,她該看淡一點的。
“我對你們從沒過不純思想。今天找你,也是想跟你談談顧爵的事。”
趙明軒像從她身上突然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當初第一次見楚涵,他便執拗地覺得楚涵耍了手段才攀上顧朔,作為顧朔的好兄弟,他有將人引出迷途的責任和義務,才有之后的種種,以及他與楚涵化解不開的恩怨情仇。
而現在,他看得出來,謝宸也有這種心態,只是不及自己強烈罷了。
“你既然視他為對手,應該是相信他的能力,那這件事,你也應該相信他的眼光。”
謝宸爆了,相信什么?
相信我被那個小混蛋傳染了神經病?
她狠狠喝了一口水壓驚:“我不想看到他就這樣葬送一輩子,但這話我不好當著他的面說,你跟他親近,相信你的話他還能聽一聽的。”
你還真是天真,他那樣的人哪里需要聽別人的話行事?
趙明軒的意思倒不是說顧朔聽不進別人的勸告,而是跟顧朔一起長大,他就沒見他錯過,這個男人似乎天生就有辨別對錯的絕對能力,他的直覺判斷力比別人苦心孤詣謀算的還要更靠譜。
說難聽點,他與他們壓根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說得玄一點,就好比是一個是天命所歸,而其他人不過是在與天命抗爭。
至于楚涵,他是真心覺得除了她,沒任何人配得上顧朔。而除了顧朔,也沒任何人配得上楚涵。
這就是悲催的現實,叫人不得不服。
“這個吧,我覺得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們就在這里待幾天,應該不會給你的酒店造成多大的影響。”
按陳威廉的說法,楚涵感染的如果是模擬病毒,最遲半個月血液指標就會顯示正常,他們只需要等那個時候驗證結果就行了。
“不過,你的意思我會替你傳達的。我也會在這里住幾天,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千萬別去打擾人家小兩口過二人世界。
顧朔還好說,讓那只小禽獸想多了,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事情總是那么事與愿違…
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