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默在醫院住了一周,傷口恢復很好,順利出院。
出院那天,正好是《他》和《風云》公映首日。
“涵涵,我們去看電影吧。看你演的電影。”顧逸默換下病號服,穿上干凈整潔的休閑服,正式邀請楚涵。
對上那雙滿含期待清亮的眸子,楚涵有些恍惚,這個樣子的顧逸默,褪去了商場精英派頭,像極了他們初識的模樣。
多年前,他們就是這樣手拉著手,走遍常寧大街小巷,吃路邊攤,抱著爆米花,隨便買一張票,坐進電影院,最無聊的文藝片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對不起,我已經約好人了。”
“那明天行嗎?”
楚涵搖頭。
“后天也行!”顧逸默急切地說道。
“如果你實在很忙,我可以等。反正你的電影要公映兩個月…”
“顧逸默,”楚涵打斷了他,“我們已經結束了!”
“涵涵…”顧逸默心底積蓄的勇氣因為這一句話差點崩泄。
楚涵不想跟他繼續糾纏,“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陪你回家了。”
楚涵幾乎是逃出醫院的,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家里依然空空如也,最近陸鳴和小劉時常不在這邊,顧朔沒有回來。
一周時間,顧朔都沒有回來。
楚涵問過陸鳴,陸鳴說顧朔有任務在身,不方便。
但她隱約知道顧朔在躲她,顧逸默為她受傷,她陪同在側的事,顧朔一定知道。
但是他不聞不問,是不是他心里壓根不在乎自己到底在誰身邊?就如自己脫光了引誘他都激不起他一點興趣一樣。
楚涵很挫敗。
但他們是拼婚,誰對誰都沒有義務和責任,也許某一天,顧朔會找到身份習性與他更匹配的人,而她就可以光榮退役。
“我有兩張電影票,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楚涵反復刪除又編輯,才將這條消息發送出去。
自此她便一直看著手機,等待顧朔的回音。
一分鐘、兩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直到夜幕降臨,窗外余暉殆盡,手機才突然來了消息提示。
楚涵迫不及待地打開,卻看到三個讓她心涼的字:我很忙。
楚涵捂著胸口,不讓疼痛那么明顯,回道: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你。
發完,關掉手機,不想接聽任何拒絕的信息。
翻出衣服鞋子,好好將自己捯飭了一翻,徑直去了電影院。
顧朔拿著手機發了很久的呆,信息編輯了又刪除,終究還是一個字沒發出去。
“顧朔,你在做什么?爺爺叫你!”母親慕蕙蘭從來沒見兒子這樣魂不守舍過。
以前難得回次家,這次竟然在家里呆了好幾天,一直就這副閑得發霉的德性。
慕蕙蘭喊了幾聲,顧朔才“哦”了一聲,收起手機上樓。
樓上客廳,顧文淵和楊秋萍正陪老爺子在喝茶。
這幾天,這兩個人一直往這頭跑,無非就是說楚涵與顧逸默的婚事。
起初被老爺子罵了個狗血噴頭,但聽說顧逸默為了救楚涵,以身擋刀,老爺子再大的火氣也消了一半。
“老爺子,逸默是真心喜歡涵涵,以前都是被傅嫻婷那個女人給迷惑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涵涵都肯給他一個機會,老爺子您何苦還棒打鴛鴦?”
楊秋萍委屈地抹著眼淚。
顧老爺子胡子抖了抖,“顧逸默以前那么對涵涵,我不信涵涵會這么輕易就原諒他!”
“涵涵守候逸默三年,感情深厚,哪里是說放就放得下的?我相信,那三年,她一直在等逸默醒悟回頭,現在逸默已經醒悟,一定會更加珍惜涵涵,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顧逸默是老爺子看著長大的,楊秋萍這句話老爺子是信的。
顧逸默有些時候雖然糊涂,但一旦對某個人動了心思,便很難改變,傅嫻婷那樣的女人,他都能用性命去守護,何況是像楚涵這樣為他掏心掏肺的好姑娘。
顧朔靜靜地站在外面,看著老爺子陰晴不定的臉,他知道,老爺子此刻允許顧文淵和楊秋萍坐在這里,便是動搖了。
“爺爺。”顧朔上前,“這件事能容我說兩句嗎?”
顧文淵和楊秋萍非常警覺地看著顧朔。
“我并不認為楚涵應該嫁給顧逸默,爺爺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楚涵自己的意思?”
“現在楚涵氣還沒全消,難免意氣用事,她若真的對逸默心死,就不會晝夜不眠地照顧他。你不知道,那孩子這幾天瘦了多少,人都憔悴得沒樣兒了…”顧文淵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桌子下卻踢了踢楊秋萍。
楊秋萍也趕緊裝出一副可憐母親的模樣,說道:“顧朔,我知道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那都是我的錯,你不能因為我的錯遷怒逸默。他是真心愛楚涵的,而楚涵也真的愛的好苦…”
顧朔的心口就像被人給生生揪了一下。
他查過楚涵的資料,那三年,楚涵是如何隱忍著為顧逸默付出的,瞎子都看得出她在等顧逸默回頭。
當初跟顧逸默分手,顧朔親自見證過她的傷心難過,否則,以她的聰明機智,怎么會糊涂到隨便拉個男人來拼婚?
“就算這樣又如何,我不同意!”顧朔的臉色相當難看。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對夫妻打的什么歪主意,他們是想借楚涵跟他們本家重修舊好,再獲得那些好處,說不定還在打他帝爵的主意,否則,楊秋萍不會那么熱心地往他身邊塞女人,還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顧朔!”顧老爺子瞪了顧朔一眼,轉頭對那兩人說,“你們先回去。涵涵的事,我要親自問過她才能決定。”
夫妻倆都有些不甘心,這個老不死的,還真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們生生在這邊伏低做小了一周,也沒讓他松口。
還有這個顧朔,他不是一直很忙嗎?現在怎么閑得每天待在家?
他們絲毫不懷疑老爺子不松口顧朔功不可沒!
待人一走,老爺子便問,“你三番五次地阻止他們,到底什么目的?”
這個孫子做事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爺爺也知道顧逸默不是楚涵的良配,為什么還要聽他們說下去?”
“顧逸默不是,你是?”顧老爺子沒好氣地瞪著這個孫子。
顧朔郁悶地看著他,“我可以謙虛一點說,十個顧逸默也比不上我!”
顧老爺子差點沒忍住一棍子給顧朔抽過去。
顧朔卻非常嚴肅地為自己爭取道:“爺爺可以考慮將楚涵嫁給我!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