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從來沒對自己的演員這樣滿意過。
外面流言蜚語滿天飛,但該拍的戲沒有一點耽誤,連處于是非漩渦的楚涵,幾乎所有人給予的都是不動聲色的鼓勵,比如,對戲時,更投入,不讓她費神,吃飯時多給她夾塊生菜什么的。
連他有些質疑的夏妍妍也乘著拍戲的間隙去鼓勵了楚涵一翻,“你也不必為那三年耿耿于懷,就當是被狗咬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這臺詞,分明是劇本中某個良家婦女被賣進青樓被迫接客時,夏妍妍所扮演的角色用來安慰對方的,這特么怎么就用到她身上了?
“我跟顧逸默,沒上過床…”
夏妍妍立刻睜大眼睛,“難怪你搶不過傅嫻婷,男人都是用下半身談感情的。傅嫻婷每天在媒體面前裝得跟朵柔弱的小白花似得,其實一看就是風月場中老手,你輸給她,她,實在一點不冤枉啊…”
夏妍妍滿眼同情地拍拍楚涵的肩膀,“孩子,你還是太嫩了,多歷練幾個男人就不會受情傷了。”
楚涵看著夏妍妍一張風月臉,很想告訴她,我完全不需要你這樣來安慰。
但有件事她還是放在了心上,遂問秋百合,“男女談戀愛,真的必須上床?”
秋百合眼神復雜地看著她,這純情小模樣讓她想到一個可能,楚涵這個混蛋只怕現在還是個雛兒。
“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沒跟你家那位滾過吧?”
楚涵很老實地點點頭,昨晚差點滾成功了,但是人家有節操啊,壓根不要她。
“我看你家那位挺好的,別為了顧逸默這個渣滓錯失了!”
秋百合以為楚涵是因為還放不下顧逸默,所以沒跟顧朔有親密運動,楚涵也不好意思告訴她,她跟顧朔是拼婚,就跟出門拼車一樣,哪能想上就上?
“楚涵,那個人打電話來了。”小圓屁顛顛跑過來,忐忑地看著楚涵。
“誰?”秋百合皺眉。
小圓給她看,竟然是顧逸默,還一連又打了幾十個。
秋百合瞥了楚涵一眼,喧賓奪主,“拉黑吧。這種人渣留著過年么?”中午的時候他還當著媒體說從沒愛過楚涵,現在打電話是幾個意思?還想刺激楚涵嗎?
小圓像得到鼓勵,毅然決然地拉黑了顧逸默。
楚涵支著腦袋看著她們,“你們不必這樣草木皆兵的,顧逸默這一頁已經翻篇了,我說從此陌路,不復再見,就不會再多看他一眼,自然也不會再將這個人的任何事放在心上。”
楚涵說得很是淡然,但她這個人一向都淡定,一時也不好判斷她這話是真是假。
“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昨晚我夜觀天象,掐指一算,我們這部戲一定會沖進維納電影節獲獎,所以,加油,百合,說不定你就是維納影后,而我將會成為世界矚目的金牌龍套…”
維納影后我們都可以理解,什么時候有金牌龍套這個東西了?
秋百合和小圓臉都僵了,不約而同起身,一起離開。
傅嫻婷剛公開跟顧逸默的關系,便收到顧爵回國的消息,心里沒來由地有些慌。
在帝爵,顧爵是最高BOSS,但其實他很少露面,整個財團的事情絕大多數是陸歐代理執行。
因為帝爵跨了很多行業,每個行業顧爵都會分設三名總裁特助為陸歐分擔責任同時監控下面企業。
這種總裁特助,往往比行業各公司老總乃至總部各部門總監的職業范圍更廣,雖然不算有實權的職務,卻是整個帝爵財團旗下所有公司人員都覬覦的職業。
負責后勤的總監譚凱就是其中之一。因為其中一名總裁特助要出國深造,崗位必然空懸,現在很多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上鉆,但其他部門能夠拿出實際成績作為競爭優勢,他這個管后勤的,除了靠人際關系,他想不到其他晉升的法子。
數月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傅嫻婷就是這個機會。
試問哪一條途徑會比直接走總裁夫人這條路更便捷的,只要傅嫻婷上位,他就是總裁夫人的心腹。
而這個總裁夫人不止是帝爵的女主人,還會成為整個帝都乃至整個A國身份最高的女人之一,就更值得他付出一切去巴結。
當譚凱親自敲開顧爵辦公室門時,他是非常忐忑的,畢竟傅嫻婷現在鬧出這樣的新聞,但如果不能及時澄清,他在傅嫻婷身上寄予的希望便都會化為泡影。
顧爵看譚凱將一只精美的禮盒捧到他桌面上,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手工定制,價值百萬,而且還是顧爵喜歡卻因為忙沒有購買的一款。
能知道這個消息可見對方費了多少心思。
盒子里有一張精美的卡片。
“歡迎回國。”署名“傅嫻婷”。
“譚凱,你在公司工作了五年,該知道我不收人禮物。”
正因為前臺拒收,這個禮物才必須有人親自送過來。
“顧總,這是傅小姐一片心意,我也是看在她的誠意上拒絕不了,只能勉為其難地送上來。”譚凱小心翼翼地看著顧爵,沒看到他發怒,便繼續說道,“傅小姐大概是怕您被網上的流言蜚語影響,所以才送禮過來。”
“我知道了。禮物我留下。”
譚凱心頭一喜。
“不過,你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我記得,你的合約還差三個月到期,這三個月就當給你放假,工資帝爵會照付。”
剛登上云端,譚凱一下跌進泥沼,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有人將他請了出去,人事總監親自過來交接后勤部門的工作。
陸歐進來的時候,顧爵正在給傅嫻婷打電話,冰冷的臉上竟然掛著微笑,說話的語氣都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禮物我已經收到,我相信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打這個電話,不要通過不必要的人…”
陸歐幾乎能夠想見傅嫻婷得到顧爵的聯系方式會如何欣喜若狂,靜待顧爵掛斷電話,他才笑道:“看來這個傅嫻婷是真觸了您的逆鱗了。”
這位有足夠的能力叫一個人瞬間消失,在帝都乃至A國都沒有立足之地,但他卻耍起了心機,這足夠說明他對這個人的厭惡程度已經不是“斬立決”能讓他解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