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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一 凜冬將至

兩個相貌幾乎完全一致,發色發式和瞳色不同的美麗少女隔著信風之書聊  “李奇對你好嗎?有沒有餓著你?有沒有把你當作打手成天使喚?”

  淡金短發點頭又搖頭,嘴里發出喀吧喀吧的聲音。*隨*夢*小*說w.suimeng.lā

  “你現在是哈德朗和紅石兩個國家的長公主,在唐古斯和艾蘭尼斯也擁有等同于公主的地位,李奇在外人面前有沒有給你足夠的尊重?身邊有幾個侍女?”

  短發掰著指頭,一根兩根三根…五根都全了,再反復來回,這是數不過來的意思,嘴里繼續喀吧喀吧。

  “這么多嗎?那就好,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情?”

  喀吧喀吧,短發比了個擁抱的姿勢。

  “只是擁抱嗎?他還算守規矩,等等…”

  長發生氣了:“你老在嚼什么啊!就算是其他人也不該這么沒禮貌何況是你姐姐!”

  短發噗的吐出什么東西,舉起手里的紙袋:“瓜子,吃嗎?哦,吃不,到。”

  長發咬著牙說:“形象!凱瑟琳,注意你的形象,你是公主啊!那個混蛋李奇,怎么把你教成這個樣子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短發有些不滿,繼續喀吧喀吧。

  “凱瑟琳…”

  特蕾希婭看著妹妹,眼圈微微泛紅,再由妹妹這句話心生警惕:“是,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比我還高呢。不過你不必證明這個,尤其是不要做那種必須…大人做的事情來證明自己。”

  喀吧喀吧停住了,凱瑟琳看著姐姐,銀灰眼瞳眨巴了幾下,然后說:“擔心,誓言?我已經,好了,誓言,不需要,遵守。”

  “不,凱瑟琳,我以凱姆之名發過誓的”,特蕾希婭神色凝重的說。

  “凱姆,去吃…”

  凱瑟琳及時閉了嘴,繼續磕瓜子。

  特蕾希婭幽幽的道:“當時是你提的要求,不要因為你好了,就讓姐姐背負破誓的罪責好嗎?”

  喀吧喀吧…

  她的語氣轉為苦澀:“你以為我就愿意嗎?”

  凱瑟琳說:“是,李奇。”

  特蕾希婭咬牙:“就算是他也…”

  “就算?”

  凱瑟琳面容有了些變化,她垂下眼簾說:“姐姐,累嗎?”

  特蕾希婭楞了楞,驚喜的看住妹妹,眼里蒙著一層霧氣:“你肯叫我…姐姐了!?”

  凱瑟琳再道:“秩序,交給,李奇,我們,在,一起。”

  “凱瑟琳…”

  淚水從特蕾希婭眼角滑下,她哆嗦著嘴唇,似乎想要說那個字,卻像是禁語一般,怎么也說不出來。

  “這個玩笑不好笑”,她抽了抽鼻子,擦掉眼淚,目光投到一旁。

  那應該是窗外,讓她的目光極為悠遠:“你被赤紅女士拯救了,你成了的圣女,你背負著的神意。而我與凱姆同在,我在為凱姆而戰。我們不再只是單純的凡人了,凱瑟琳。”

  凱瑟琳的聲音變得低沉:“那,我,不會,原諒,你。”

  “我也不敢奢望你現在就…”

  特蕾希婭低聲說:“總之,等那一天到來,你會原諒我的。”

  凱瑟琳沒說話,特蕾希婭也沒再開口,就靜靜的看著她。

  門外李奇抱著胳膊,抬頭看著新月,發出深長的嘆息。

  貝塔城的外城,挨著安妮廣場的赤紅神殿實際是座醫院,底層跟普通神殿差不多,上層卻是一間間病房。

  某間病房里,兩條大長腿在床上蹬著,因為褲管滑了下來,露出光溜溜白嫩嫩的肌膚。盡管半身人已經在心理上習慣了,生理上依舊沒有克服,只好轉頭看向窗外,看著高掛天空的月亮。

  “弗洛多,你覺得呢?”

  黑發少女抱著頭,一邊按“醫生”的指示做蹬腿運動一邊說:“明天不能繼續賴在這里了,奧圖要我改信當圣堂,拉爾夫要我加入執法大隊,我沒想好該選哪邊呢。”

  “圣堂這邊,你也說了冒險點數可以兌換的東西只要是需要的,全部直接發,掙的貢獻點數能兌換的東西不多。這就像玩游戲一下打通了所有關卡,實在沒有動力工作呢。”

  “執法大隊那邊,駐地又在夏安迪亞,那里沒有火鍋和紅燒肉吃吧?簡直太無趣了。養傷這陣子,吃到的美食讓我以為到了一個新世界,如果再也吃不到了那該多可怕啊!”

  弗洛多臉頰抽搐著說:“這不是工資和伙食的事情啊,梅恩!你就不能認真的選擇未來嗎?你的圣武士之心呢?”

  梅恩攤手:“我的圣武士之心已經被自己捅爛了啊,哈哈,我真笨。”

  弗洛多臉色一黯:“對不起梅恩,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什么弗洛多,我不怕被人說笨”,梅恩笑著說:“笨好像在這里不是貶義詞呢,那個叫阿絲娜的院長,昨她笨得像只猴子。猴子怎么能跟笨聯系在一起呢?分明是在夸她嘛。”

  “那是從赤紅教會內部傳出來的玩笑,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么”,弗洛多說:“可在他們說的玩笑里,猴子的確就等于笨,而且是令人恐怖的那種笨,會傳染人的。”

  梅恩抱住被子:“那你離我遠點。”

  門敲響了,進來一個胖胖的半身人。

  “喲,山姆,今天加班了?”

  梅恩熱烈的招呼著:“今天又抽了多少人鞭子?爽翻了吧?”

  “不是,是被貝塔城的什么統合部訓導處叫去,問我愿不愿意參加高級學習班。”

  山姆手里捧著什么,被紙包住看不清楚。

  “統合部訓導處是專門挑選干部的地方啊,山姆你被賞識了”,弗洛多為自己的好朋友得了好運高興:“不過我聽人說,好像得改信赤紅女士。”

  梅恩問:“干部是什么?”

  弗洛多撓頭:“經常聽他們說這個詞,有時候用來指上面,有時候也用來指自己,搞不清楚,大概跟騎士和貴族是一個意思吧。”

  梅恩興奮的道:“總之是高升了對吧?山姆,你肯定答應了?”

  輪到山姆撓頭:“當時我很高興啊,說泰索洛斯在上,一定是幸運女士眷顧我了,然后他們的臉色就變了。有人說再看看,有人說做個實驗也行,我就被嚇到了,堅決要求留在移民學習班里繼續當助理。”

  弗洛多撫額:“我就知道…”

  山姆也不在意,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梅恩:“別說我啦,梅恩,明天你就出院了,白天要上班沒辦法接你,給你送束花吧。”

  “花?山姆你懂花語嗎?別搞錯了讓我誤會你有發展一段跨種族感情的企圖哦”,梅恩嘀咕著接過來,打開包裝,病房頓時亮起五彩繽紛的光色。

  “這是…天啊,真美!”

  看著這束散發著虹彩光芒,一朵上居然有好幾種不同顏色花瓣的鮮花,梅恩兩眼滿是星星。

  她碰了碰花瓣,不可思議的道:“是真的呢!”

  “旌旗之花?”

  弗洛多認出來了:“貢獻點數的最新兌換品?一朵就要三十點啊,山姆你…”

  山姆不好意思的道:“我現在是市民,有吃有穿,需要的東西都有配額,貢獻點數沒什么用。”

  弗洛多搖搖頭,對梅恩說:“這種花聽說是貝希米亞女伯爵最初親手種下的,后來才種出更多。只要折下來跟人體接觸,能保持十來天不凋落,而且還能…”

  “真的?”

  梅恩高興的折下來,插了一朵在發際,即便她容貌普通,被五彩花瓣一襯,也變得明麗起來。

  弗洛多的話還沒說完:“還能隨著人的心情變色。”

  話音剛落,那朵旌旗之花,就在梅恩頭上變了顏色,像是被濃墨浸染,急速變黑。

  弗洛多和山姆看著那朵黑花,同時發起了呆。

  梅恩還笑著問:“怎么?變成什么了?”

  然后她的臉色也漸漸變了,半身人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摘下那朵花,看著花瓣上的濃郁黑色,梅恩愕然:“我…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嗎?這一定是錯了吧!”

  半身人依舊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梅恩楞了楞,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了下來。

  她抽泣道:“真的呢,我才知道,我的心里原來這么難過…”

  “梅恩…”

  “我不想說那個名字,不過梅恩你得面對事實…”

  梅恩搖頭:“我知道事實,我也能面對,但是…但是…”

  她掩著臉痛苦的道:“是我的錯啊,是我讓格羅妮婭變成那樣的!”

  弗洛多想湊過去安慰她,山姆搖頭低聲說:“讓她哭吧,哭出來會好很多的…”

  哭聲在病房里回蕩,梅恩手里的旌旗之花,墨黑之色漸漸消散,藍綠紫黃依稀浮現。

  “格羅妮婭…她還好嗎?她毛毛躁躁的性子,一定會吃很多苦頭吧?晚上睡相很不好,經常蹬被子,沒人在身邊照顧,會著涼的…”

  梅恩握著花朵,低聲嘀咕著:“我真的不怪你格羅妮婭,既然我還活著,我也不會放棄阻止你,拯救你。”

  她眼里漸漸升起光彩,手里的花瓣片片變紅,直至像鮮血般殷紅:“龍爾德拯救不了她,赤紅女士會嗎?應該會的吧?”

  克斯特王國北方,一座倚山而立的城堡頂端,光翼鼓蕩的紅發少女揮動長劍,朝那個全身發軟癱在地上的貴族劈下。頭顱離頸,咕嚕嚕滾到她腳邊,猩紅血液濺了她一臉,又在金黃圣光中急速蒸發,讓她依舊如片塵不染的天使。

  “格羅妮婭!格羅妮婭!”

  “正義天使,紅發格羅妮婭!”

  “龍爾德因你而重現!格羅妮婭!”

  城堡頂端的圣武士,圍困城堡的平民們同時歡呼,紅發少女提起那顆頭顱,向下方成百上千舉著木棍扛著釘耙的平民展示,呼聲頓時變得更高了。

  頭顱丟下城堡,平民們一擁而上,瘋狂爭搶著,渲泄他們積壓了不知多久的憤怒和憎恨。

  “看吧,這就是力量…”

  格羅妮婭對身邊的圣武士說:“雖然弱小,但匯聚在一起,卻像是火山噴發,像大火燎原。更重要的是,他們無處不在,哪里有腦滿腸肥的貴族和祭司,哪里就有他們。”

  城堡下方,不知道是馬廄還是庫房被點著了,火勢越來越大。飄搖的火光映照在圣武士的臉上,讓他們眼里似乎也燃著熊熊焰光。

  加斯東急急上了樓頂:“家屬都抓到了,要怎么處理?”

  “推出去…”

  格羅妮婭指著正把男爵的腦袋當球踢的平民:“交給他們,他們還需要渲泄,還需要…喂養。”

  加斯東有些猶豫:“里面還有小孩子甚至嬰兒,應該另作處置吧。”

  埃斯特附和道:“罪不及幼小,這是圣武士應該遵循的正義。”

  “正義?”

  格羅妮婭冷笑:“誰的正義?娜瑪那些人固守的正義?或者是赤紅女士的正義?”

  “就算是龍爾德的正義,我們也不再需要那種繁文縟節的,假惺惺的正義!”

  “壓迫者犯下的罪行,只靠他們自己是償還不清的。他們的親人,他們的朋友,他們的管家,他們寵信的奴仆,全都得付出代價!”

  “我們的正義是血腥的,是殘酷的!我們要推翻貴族和祭司的一切壓迫,我們要在費恩燃起復仇之火,就需要足夠多的柴薪。”

  紅發少女眼中的光芒有如實質,被她看住的圣武士紛紛低頭,就聽她用高踞云間的冷漠之音說:“推出去,一個不留!”

  片刻后,圣武士們將倒綁雙手的男女老弱押到了城堡外,留給平民們。歡呼聲變得更熱烈了,之后是男人的怒罵聲,女人的慘叫聲,還夾雜著稚嫩的喊聲,甚至嬰兒的啼叫。

  城堡頂端的圣武士看著這一幕,一些垂下了眼簾,一些則眼中發光的看著,甚至有人舔嘴唇,吞唾沫。

  “正義在我!我就是正義!”

  金黃圣光自長劍噴薄而出,格羅妮婭高舉長劍,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不是夏安迪亞的圣武士,而是血色圣武士,我們的新教團,就叫…血色之刃!”

  邇香,最外一層的城墻下,巨大的城門緩緩關閉。

  有“地上天堂山”之稱的邇香是從不關門的,到了午夜,數十米高的大門會關,大門上足以通行一輛馬車的小門還開著。

  雖然有滑軸,兩扇大門跟普通貴族的城堡一樣高,厚也超出了兩三個人的高度,還全是紫銅澆鑄的,推門的城衛累得汗流浹背。

  營房里,衛兵們摘頭盔脫護甲,長吁短嘆,嚷嚷著今天總算完事了之類的話。

  一個有頭金色短發,面容秀氣,身材修長的青年將頭盔、護甲和長劍盾牌鎖進自己的柜子里,沒理會其他人,自顧自的離開了。

  “還說叫上他一起去酒館消遣,那小子還是那么不合群啊。”

  “看不起我們吧,聽說人家祖上是大貴族。”

  “大貴族?在邇香貴族算什么啊,就算是公爵,遇上白袍都得低頭行禮!”

  “是啊,咱們到了鄉下,這身制服也能讓男爵子爵讓道!再說了,祖上怎么怎么,那有什么意義?八十二街拐角那個賣花的丑姑娘,據說祖上還是當年的帝國宰相呢。”

  “走啦走啦,一個小屁孩,整天苦大仇深的繃著臉,去了酒館也是掃大家興頭。”

  聲音傳出營房,隱約飄進青年耳里,他低低嘆口氣,加快了腳步。

  剛出營房大門,角落里分明沒人,卻有人說話:“今天的邇香快報,給你準備好了。”

  青年停下腳步,嘀咕道:“什么給我準備好了,分明是沒賣完把我當垃圾桶吧,五個銅子。”

  角落里的聲音很不滿:“今天的消息特別多,報紙厚了一倍!”

  青年說:“我只有這么多,賣不賣隨便。后面的人要去喝酒,酒館里有免費的幻景看,肯定不會在你這買報紙。”

  那個聲音無奈的道:“好吧好吧,五個。”

  青年丟的五個銅幣在角落里無聲消失,一份卷成筒的報紙滾到了青年腳下。

  青年拿起報紙,揮手道:“晚安,吉爾萬尼。”

  “晚安,羅姆羅斯”,那個聲音說。

  從宏偉的大道轉到寬敞的街道,再到狹小的巷道,最終青年進了一座破敗的院子。

  “少爺!”

  “少爺回來啦!”

  一個老者,一個少女將他迎進屋里。

  少女侍候他換上家居服和松軟的拖鞋,老者端上食物。

  昏暗的燈光下,一老一少肅立在旁,青年正襟危坐,右手拿起餐刀,神色凝重,不像吃飯,更像祭祀。

  老者忽然出聲:“羅姆羅斯希瑟圖鐸,你忘了先祖的信仰嗎?”

  青年沉聲道:

  “你忘了先祖為什么要建立帝國嗎?”

  “你忘了帝國是被誰毀滅的嗎?”

  “你忘了為何來到這個世界,為何要活下去,食物對你又有什么意義嗎?”

  “你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嗎?”

  “記得!”

  “用什么證明?”

  “用血!”

  青年說完就將餐刀狠狠扎進手心,力道之大,直接將手掌釘在了桌子上。

  他悶哼了一聲,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咬著牙拔出刀,再挪動受傷的手掌。

  血水一滴滴落在桌子上,這時才看到桌上處處都是斑駁的褐黑痕跡,還有密密麻麻的刀痕。

  青年用受傷的手摸上面包,將血涂在面包上,一個個吃下。

  等他吃完,少女才上前,給他的手掌施展了個治療術,再用繃帶包扎好,動作極為熟練,似乎天天都在這么做。

  跟儀式差不多的晚餐吃過,青年就著昏暗的燈光,展開報紙。

  “瓦倫丁戰事綿延,博杜安樞機斷言血冠女王已到窮途末路,嘁,誰才快到了窮途末路了。”

  “匪首希爾維元帥被獸人大軍擊敗,尸首無存,據說已被當眾吃掉,哈哈…這是第幾次被吃掉了。”

  “匪首普雷爾公爵在神隕高原聚眾十萬,公開招納巫妖和靈吸怪等邪惡勢力…”

  讀到這,羅姆羅斯的神色黯淡下來。

  “李奇普雷爾,一起在貴族學院上學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啊。跟我走在一起,別人還錯認成我的女朋友,真是沒想到。”

  他看了看裹著繃帶的左手,露出苦澀的笑容:“李奇,你現在已經被紅袍們看作跟希爾維一樣的眼中釘了,而我,還像老鼠一樣縮在邇香的陰暗角落里,苦苦等候著機會,絕對不可能有的機會。”

  小院的上空,夜色中蕩開難以察覺的微微漣漪。

  紫山忠誠圣堂,地下深處的殿堂里,某個白袍神色肅穆的盯著一面面光幕。一面光幕猛然漲大,出現一個黑氣縈繞的身影。

  “大人…”

  僅僅只是光影,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力量,白袍顯得極為意外,但依舊毫不慌亂的離座鞠躬。

  “盧西安,你還記得,為什么即便到了傳奇,也不讓你加入樞機會,而是讓你默默無聞的縮在角落里,充當觀察者嗎?”

  “不敢忘…”

  “那么盧西安,你被激活了。很快會有人接替你,而你,負責激活這顆種子,對,七號種子。”

  “這…真的到了時候嗎?”

  “是的,我們計算出的前景很不樂觀,當然我們不能主動放棄,但得著手準備新的方向了。”

  “這意味著…”

  “意味著凜冬將至…”

  “明白了,我這就去做準備。”

  那個身影低沉的道:“不要懷有憐憫之心,盧西安,哪怕是你最親密的同僚,都是讓我們度過冬日的柴薪。”

  他呵呵笑著,笑聲讓其他光幕都變得混亂破碎:”凜冬將至,燃燒吧,世界。”

本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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