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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他已經贏了

  “武寧侯是否夸大其辭?倘若漕運總督府如此腐朽,為何都察院并未曾收到奏報?”

  立時有都察院御史站出來反駁。

  “張御史確定是沒收到奏報而不是洞察悉知卻隱瞞不報?”

  凌淵仿佛料到了似的,緊隨著話音冷冷掃視過去,同時又掏出份折子來打開:“據查,過去兩年里湖州府以及南康衛共往都察院上報彈本四十七道!

  “道道均指向漕運司官吏中飽私囊官商勾結,但有回饋的無有其一,張御史既然提出來了,那本侯就順道將都察院也參上一本!

  “都察院欺上瞞下,瀆職枉法,臣請奏皇上下旨徹查!讓與案者依法重懲!”

  這番話擲地有聲,滿朝皆已嘩然!

  打從東亭侯摘冠求去之事件后,這大面積并且力度這么大的彈駭可是從未再有過!

  誰都看出來凌淵這是動了真怒了,卻不知道究竟東宮哪里惹惱了他?

  有機靈的很快聯想到了近日街頭的事,隨即攏手圍觀起來。

  “皇上,武寧侯這是誣告!”

  鍋從天降,沒想到御史出來應戰都被他凌淵給算準了而有了準備,都察院都御史也不能不出列了。

  “湖州碼頭與南康衛確有不少彈本上奏,但經都察院核實,幾乎都是無中生有捏造事實!”

  “再不是事實,文武兩邊衙門一共四十七道折子,是否也得呈交皇上定奪?”凌淵寒眼看過去,“還是說衙史大人們認為可以代替皇上決策?!”

  都御史道:“你這是強辭奪理!”

  “是不是強辭奪理,都察院先幫著皇上看看這份彈本以及罪證值不值得重懲再說!”

  凌淵本就嚴肅冷峻,輕易也不搭理人不開口,加上他武寧侯實力在身,此今日卻來勢洶洶重擊出擊,頓時將素日抬起鼻孔看人的都御史給懟得無言以對,殿堂里也肅靜下來。

  站在前列的宋逞看看凌淵又看看楊肅,拈須未語。同為內閣學士的顧廉也在短暫的凝神后攏著手冷眼旁觀。

  余下如東陽伯父子與榮傅容等,雖是未曾出聲,立在凌淵身后,卻如同在無聲中聲援。

  楊際漸感呼吸沉重,凌淵聲勢明顯壓住了場子,則勛貴帶頭彈駭起了漕運司,正中皇帝下懷,照此下去,皇帝是絕不可能會打馬虎眼的!

  他深吸了口氣,看向顧廉,想沖他使個眼色,無奈顧廉壓根就沒往這邊看來。

  于是乎又只得轉頭給眼色與詹事府。

  詹事于翼舉笏上前:“啟稟皇上,河道上之事或有疏漏,但水至清則無魚,漕運南北數千里,官吏與船工無數,底下人縱有些許失儀,也無法杜絕。

  “臣以為武寧侯所奏之事無須鄭重其事,只須責令御史勤加監查即可。”

  “于大人,武寧侯告的可不是底下人,而是漕運總督府上層十幾位官員。”傅容一貫笑微微。

  “漕運總督新上任未久,武寧侯所舉之事與其無關。”

  刑部也有外派官員在河道上,當即有人站出來。

  “跟總督無關,那就抓巡漕御史和理漕參政,總得有個出來擔責的。”馮少殷道,“武寧侯奉旨前往湖州,當廷呈上官吏貪墨罪證,總不能任憑諸位幾句話就和了稀泥了吧?”

  楊際抗不住凌淵步步緊逼,又見皇帝臉色愈發堅定,便搶在旨意下來之前道:“此事亦不能聽憑武寧侯一面之辭,不如暫且將彈本先交付三司,容后再行定奪。”

  凌淵道:“太子此言未免輕率,這彈本是呈與皇上的,都察院有欺瞞先例,怎可再交付與他?臣懇請皇上親斷!”

  楊際開始氣息不穩,再度看向顧廉。

  顧廉卻抱著玉笏站著,打定主意凝眉不語。

  “文淵閣大學士宋逞接旨!”座上皇帝終于開了口,將彈本給了宋逞:“著爾監查此案,該審的審,該抓的抓!”

  宋逞跪地接旨。

  楊際咬牙怒瞪著凌淵等人,卻也無計可施。

  退朝后凌淵與傅容等先行出殿門。

  長纓其實預測的很準確,凌淵對楊際的動機不以為然,盡管一定程度上楊際這么做的確遏制了他靠近晉王府,但楊際抬出已故的凌晏來往他們傷口上撒鹽,這卻讓人無法容忍。

  除此之外,他又還堵著一股氣,不泄憤不平,楊際當年意圖借長纓來攏絡凌家,又有著湖州時他的暗算,所以即便是楊際阻斷著他扶立楊肅,前仇舊恨一道,令他對東宮的態度也從之前的無感終于變成了惡感!

  出宮之后他直接與傅容及馮少殷回了府。

  楊肅回到王府,謝蓬與秦陸皆上來打聽結果。

  “精彩。”楊肅將冠取下給了秦陸,笑吐出兩個字。

  凌淵的強硬與勛貴的齊心促成了這次結果,有凌淵這番緊逼,東宮若不豁出去爭個魚死網破,便只有妥協。

  但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會跟勛貴爭個魚死網破呢?他爭不起,顧廉也不會讓他爭。

  想想楊際先前有苦說不出的模樣,他又忍不住笑了一笑。

  謝蓬道:“趁著凌淵這番來勢,把他那彈駭的幾個漕運司官吏擼下來,咱們倒可制造機會趁機讓皇上塞人進去。

  “但楊際那邊多半不會答應罷官,他只會跟凌淵妥協,擺平戲園子事件,而后頂多擼一兩個無關緊要的出來作作樣子。”

  秦陸道:“如今就看凌淵什么態度了。”

  凌淵雖然反擊了楊際,卻未必是打算要倒向楊肅,他只圖達到自己敲打過楊際的目的,并不會管對楊肅有沒有好處。

  所以今日將楊際逼到了兩難境地,凌淵已是贏了,無論楊際是妥協還是不妥協,都得認這個栽。

  楊肅當然知道凌淵沒那么容易把他放在眼里,除去想因為凌晏的事出口氣,凌淵同時也是在替長纓出氣。

  不過凌淵為她出氣也是該的,長纓為他們凌家二話不說舍棄所有,還貼心地瞞著凌淵,凌淵要是什么也不做,這口氣也會讓他心里憋得慌。

  當然,基于長纓的緣故,楊肅也沒有指望他會扶立自己。

  他斜倚著椅背道:“咱們手頭關于漕運司的內幕更多,倘若要插手,使得楊際栽個跟頭的話,也不會太難。”

(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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