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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徐將軍是矚目的存在

  分明是他們蘇家的人當街吵鬧,她倒好,堵住了吳媽的嘴不說,偏還要反過來說是吳媽吵鬧。

  吳媽沉著臉要發飚,眼一抬看到了人群里的長纓,微頓之下忽然氣放平了,唇角勾了勾,說道:“蘇姑娘是衿貴,可姑娘為了自家一個沒分寸的東西出頭也不嫌自降身份?”

  蘇佩容被個下人搶白,臉色頓時要炸。

  婦人也跳了腳:“我撕了你的嘴!”

  長纓撥開人群走上去,笑微微望著蘇佩容:“蘇姑娘無須跟個下人一般見識。”

  蘇佩容怒道:“沈長纓!你敢挑唆下人來羞辱我?”

  “哪里哪里?蘇姑娘是什么人?我就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長纓一臉嚴肅瞅過去:“吳媽你也是,你怎么能說蘇家的下人不是東西呢?

  “沒聽說蘇姑娘說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

  “你這么說,豈不是在罵蘇姑娘不是東西?你不會說話能不能不要張嘴?”

  吳媽從善如流,不慌不忙地屈膝:“回姑娘的話,是奴婢說錯話了,蘇姑娘真是個東西!”

  周圍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先前跟過來的幾個猴兒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這里大多都是憑本事上位的將官的家人,沒有哪個掌權的大將軍會希望自己手下都是些繡花枕頭,所以有真才實干的人,只要不犯什么王法,在軍營里地位基本都是穩當的。

  職權傾軋不像文官們普遍,他們自然也就不會懼怕在這種情況下讓蘇佩容下不來臺。

  蘇佩容快暈過去了,手指著長纓顫聲道:“沈長纓!”

  “長纓?”

  隨著蘇佩容的話語,又出現了一道清越的聲音。

  人群外走來一個挺拔英俊的男子,眉宇間露著隱隱的歡喜,挎劍到了長纓身邊:“什么時候回來的?”

  來的人是徐瀾。

  長纓跟蘇馨容的矛盾,說起來有些復雜。

  除去職位上的競爭之外,其實還有一部分就是源自于面前這位爺。

  徐瀾是前軍都督府僉事徐耀的長子,五軍府各府的僉事都是正二品的職級。

  而他是前年調到南康衛來任職的,如今是衛所里的游擊將軍。

  但與蘇家不同的是,徐家是真正建立過功業的大將軍府第,徐瀾的將銜也是他自己掙回來的。

  每一次辦差他都展現出了他的實力,在南康衛,他算是一個相當矚目的存在。

  去年長纓跟他共事辦過一回差,有了點交情,碰了面也會打個招呼,停步說說手頭事什么的。

  但沒想到這位徐公子居然是蘇馨容的意中人,據紫緗和吳媽探得的消息說,蘇家與徐家勉強算是世交,因為蘇馨容她爹跟徐耀昔年是同袍。

  所以哪怕是她與徐瀾從無公事以外的相處,蘇馨容還是橫豎都看她不順眼。

  長纓禮貌地笑了笑:“剛剛回府。這么巧,徐將軍也上街?”

  “我剛去千戶所回來。長興那邊事情處理得怎么樣?聽說這回你立了大功,回頭辦慶功宴的時候,可別忘了叫我。”

  徐瀾和悅地開起玩笑。

  旁邊憋了一肚子氣亟待爆發,卻又突然被晾在一旁的蘇佩容見他們聊天聊的都完全忘了她,不由立刻換了一副神態上前,甜膩地道:“真是好巧,徐大哥也在這兒?我姐姐這會我正在家,今天是她的生辰,你要不要去我們家吃杯茶?”

  談話被打斷,徐瀾看了她一眼,說道:“我還約了人,今日就不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說完又微笑望著長纓:“看起來好像瘦了一些,這趟差事想必辦得不輕松。”

  蘇佩容氣到炸裂…

  長纓與徐瀾寒暄了一會兒,正好有相熟的人來找他,他便與她道:“回頭我忙完了過來找你。”

  長纓哼哈了兩聲趕緊道別。

  拉著吳媽回府路上,她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呢?”

  基本上她跟蘇馨容直接起沖突的時候不多,畢竟她們大小也算是個將軍,不可能不顧臉面。

  跟吳媽撒潑的婦人是蘇馨容的嬤嬤馮六兒。

  知道主子跟長纓不對付,馮六兒隔三差五地來沈家人跟前找不自在。

  少擎素日里鼻孔朝天,這位京師小霸王本著好男不與女斗的原則,自不會與他們這些人一般見識。當然即便沒有人知道他是權貴家的少爺,但看他終日繃著個臉,作派也不似鄉野村夫,也沒誰會去招惹。

  周梁黃績都還未成家,也不諳如何與婦人糾纏,素日是惹不起躲得起,不到事涉長纓的時候基本裝死。

  紫緗和小丫鬟們面皮薄,知道婦人家口無遮攔,無事自然也不會迎上去。

  只吳媽承辦了府里內外的采辦與飯食,出出進進的,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

  然而即便常有口角,也從來沒鬧到當街爭吵的地步。

  吳媽顯然憋著氣,掏出帕子來扇風,說道:“您這一去前后十來日,就走后沒多久,蘇馨容就去譚將軍面前質問為什么放您去長興那么久,還說懷疑您是借機懶政。

  “當時碰巧徐公子也在,就替您說了幾句話,事后她倒尋著徐公子不依不饒起來了。

  “原本徐公子還往咱們這兒走走的,這一鬧,他都好多日沒來了。剛才不去蘇家,想來是跟蘇馨容鬧了后還沒有好呢!

  “當然這些都還不要緊,”她停了下接著道,“早前她剿了批匪賊,好容易得了點屁大的功勞,然后在奴婢面前耀武揚威的事兒,您想必也已經聽紫緗說過。

  “要緊的是,今兒不是她生辰嘛!說什么她請過簽,說她生辰日起一連七日要忌葷,不止是她要忌,簽上說什么住東邊的鄰居也不準殺生吃葷!

  “咱們不正好就住在它東面么?兩日前她就派人過來跟我們說這個事兒。

  “可是你說就說吧,咱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且別說這簽真是求的邪乎,就算真要是有這個忌諱我也能讓著點兒,大不了挪到明兒后兒個再給您接風。

  “可他們是怎么干的?昨兒來了沒句好話不說,竟然還頤指氣使地要把咱們家里現有的葷食都給扔了!

  “我氣得當場就拿笤帚把他們給趕了出去,又故意趕早買了些活雞活鴨等著您回來殺著吃!

  “那馮六兒先前見到我,可不就來了勁了?還非說是我跟他們過不去呢!——真是蠢得可笑!”

  吳媽說著說著,扇風的速度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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