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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我們私奔吧

  放了盆子她又把手畔一個小包袱拿了過來:“吳媽還收拾了幾件衣裳給姑娘,還有幾瓶丸藥,囑姑娘按時服用呢,不然又要睡不好覺了。”

  長纓只管答應著,把藥接了過來。

  她有頭痛的隱疾,具體也不記得是怎么落下的。總之在那段混沌的往事過后,她時常就會感覺到頭疼。

  前世里她被困擾一生,這一世里雖然沒再重歷那段過往,但終歸事實存在,這病癥還是遺落了下來。

  “吃完早飯跟我上趟街。”她打開隨身妝奩上起妝來。

  紫緗納著悶走上來幫忙:“去做什么?還用上妝?”

  要知道進入衛所之后,日常的她其實鮮少動用脂粉。

  “長興州有間極有名的賣胭脂的老字號,我們去轉轉。”長纓食指挑了些唇脂在唇上,細細抹開來。

  紫緗也就更納悶了。

  會上妝已經不簡單,還要上著妝去逛胭脂鋪子?

  程湄昨夜里自小花園里出來,回房后心還是蕩個不停的。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杜漸,以往她眼里的他雖然也不好擺弄,但仍稱得上隨和,甚至可以說,她在他面前總還隱約帶著幾分睥睨之勢。

  為什么不呢?她是前程似錦的程家的二小姐,而他只不過是個底層的庶民。

  然而當時他那一翻臉,她竟然就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臉翻得太過讓人意外,她整個晚上腦子里想的都是他氣勢威嚴而不容逾越的樣子。

  她輾轉了半夜,勉強睡了會兒,到天亮用了早飯,躊躕著還是沒敢去找杜漸,便起身往暢云軒來。

  甫進門,就見紫緗正隔著珠簾在里屋給沈長纓更衣。手里一件淺紫春衫襯得后者原本白皙的膚色更加如同潤玉。

  她走進去:“將軍要出門?”

  沈長纓束著腰帶:“聽說春曉齋的脂粉不錯,去看看。”說完又沖她一揚眉:“湄姑娘可要同往?”

  程湄不大想去。但再想了下,她忽然又挺直了腰道:“理應奉陪!”說完跟丫鬟拋了個眼色:“傳話去讓杜護衛準備,我和將軍要出門。”

  昨夜里她跟杜漸那出戲,長纓是看了好半段的,眼下她這么安排,長纓自然知道她這是要借她這風頭把杜漸往外約。

  她也懶得理會,反正她這趟出去就沒打算避著她,就算她跟著,她要撇開她也是輕而易舉。

  程湄見她無異議,暗暗放了心,又跟丫鬟加了一句:“只讓杜護衛跟著就行了,其余人不用。”

  一刻鐘后到了角門下,杜漸已經扶著劍來了,神情也是一言難盡。

  長纓本要點點頭打個招呼,見程湄已經搶前擋住了視線,也就算了,與紫緗先行一步出了門。

  鋪子是家古色古香的老式店面,客人不少,看裝扮應該都是城里的富戶或者貴眷。

  長纓讓店家拿出兩盒胭脂,與紫緗在一頭湊著腦袋說話:“胡同盡頭有間賭坊,里頭有些貓膩,回頭你應付程湄,我去看看。”

  紫緗恍然點了點頭。扭頭看去,只見程湄正纏著杜漸說著什么,嘴角撇一撇,顯然也看出端倪來了。

  長纓沖她笑了下:“什么時候把你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毛病也改改。”

  紫緗嗔道:“您還說我呢?奴婢這還不是跟您學的!”

  長纓咳嗽著,也就不說什么了。

  在凌家夫婦的寵溺下,她并沒有過出什么寄人籬下的窘迫感,分寸她是有的,但在謹守著自己沈家人身份的前提下,她活得肆意和舒暢。

  早前在酒館里杜漸直言打聽她來歷的行為若放在當初,她肯定不會那么平靜收場。

  更別提親眼看到程湄居然死死收纏已婚身份的男人,雖不說她會上前指責什么,總歸不會與她虛與委蛇。

  可如今的她內心毫無波瀾。

  “這個杜漸到底是什么人?”紫緗悄聲道,“我看他倒并不把程湄放在眼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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