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想得雖好,只林國功夫一眾長輩,又怎肯讓她涉險。
自從林暖暖從紫金山回來,林鵬等人早就想好,往后要讓林暖暖無憂無慮,不用勞心費神。
好似大家貴女們的煩心事兒,林暖暖盡皆沒有。
譬如:她們最煩悶將來能否有個好夫婿,或是衣裳是去錦繡閣還是輕衣坊;首飾當在金銀鋪買或是去福潤祥..
端看林暖暖,這些都不用操心。畢竟夫婿是早早就訂下了的——讓大夏許多小娘子們嫉恨且妒的薛世子,至于衣裳首飾,無論是錦繡閣還是輕衣坊,亦或是京城中有名的金銀鋪子、福潤祥,那都是林暖暖名下的鋪子。
小事操不著,婚姻大事也早早塵埃落定。那些事體,還真不用放在心上。
就在眾人都覺欣慰之時,卻發現,不知從何時起。照料林念兒的重任,不知不覺就轉到了林暖暖的身上,家里的大情小事,好似都會讓這孩子費費心、勞勞神。
按著林暖暖的話,她就是一個勞碌命。
可是她能一笑而過,繼續操心這,操心那兒,眾人卻不能。
這次的事,茲事體大,林暖暖既聰慧,看事情又很犀利,有些事情,還是她小時的布局,林鵬等人這才容她操心,只善后之事,林鵬未曾如她所想,將擔子放于她的肩上。
林鵬說,前面十幾年,讓年幼的林暖暖,小小年歲以一己之力對付一群豺狼,已然讓他們羞愧不能護住親人。如今有他和林宇澤,必不會讓林暖暖稚嫩的一肩擔起這許多事。
若不是鑿楹納書閣連著的那處院子是林暖暖讓人弄得,且知密道的人不多,若不是竇婆婆紫金山的莊子是他們的退路,這些事情,說不得林鵬都不會讓林暖暖早早知曉。
桂嬤嬤環伺一圈,發現秋菊和秋葵兩個早已不知何時退了下去。她不禁暗贊林暖暖身邊這一對大丫鬟都是少有的通透。
時候不早,桂嬤嬤也不過于寒暄,只趕緊將來意道來:
“小姐,誠郡王妃和薛郡主還有薛小郎君原本說好后日就過府。”
這事兒林暖暖也是知道的,日子還是她同姜郡王妃議定的。
其實原本這事兒怎么論,也不該她去。她知這是長輩們讓她在姜青媛處做人情,畢竟往后她可是要嫁人誠郡王府的,林國公府越看重林暖暖,那么往后她在誠郡王府的地位越穩固。
不過,觀桂嬤嬤的樣子,日子只怕是有變。
果然,桂嬤嬤下一句話,就應驗了林暖暖的猜測:
“夫人說,才姜郡王妃著人過來,讓同小姐說一聲,明晚亥時過府,子時一處走。”
看來事情有變!林暖暖有心想問桂嬤嬤,卻也知她也不全知曉,索性喚了秋菊打了燈籠同桂嬤嬤一道去了珠玉閣。
祖父已有兩日未歸,據說是為了江南郡的洪水一事。
自十一年前江南郡各州縣遭遇大雨,林國公府驚才絕艷的林探花也被洪水沖走,江南一帶更是房倒屋塌,百姓流離失所。穆宗十分看重此事,先后派了數人前往江南勘察,后面林宇澤安然無恙回來,更是讓他編纂了水經,在江南修建了許多的水渠。
此次林鵬同林宇澤幾日未歸,據說是江南郡來了水報,在距蕭縣不遠的和縣遭遇水患,正好那幾個縣沒有水渠,無法泄洪。
明面上是這個事情,只是實情...
林暖暖目光微閃,找了林宇澤過去倒能說得過去,只是就因著林國公曾去過江南,對江南熟稔讓他也參與其中,這就也很有些牽強附會了。
看來猜測的沒錯,自從未能從林琨口中探知他跟王皇后等人如何接洽,那邊就開始懷疑上了,這幾年更是頻頻對林鵬出手。
也幸好,林鵬早已將從前手里的親衛集結在手,林宇澤如今也不是從前那個被父兄排擠沒有實權的林國公不受人待見的林二爺。
只是,這些話同桂嬤嬤也說不著,林暖暖想著還是去珠玉閣同薛明珠好好商量一二。
到得珠玉閣,就見薛明珠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內室炕上,手里還捧著本書。
“祖母等我許久了吧。”
林暖暖見她如此,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薛明珠可不是個惜書、看書之人。如此也可看出,薛明珠并非似明面上看得那般氣定神閑。
不過,如此事關關乎合族存亡的大事,又怎能平心靜氣。
林暖暖心里有數,可面上卻做出一副俏皮無所知的樣子。
她先沖著桂嬤嬤擺了擺手,才躡手躡腳走至薛明珠,倏然抽走了她手里倒置的書,
桂嬤嬤不由發笑,夫人曾練過,身手其實還不錯,又怎能聽不出這些小動靜?也不過是順著林暖暖的意思,由著她樂一樂罷了。
林暖暖又怎能不知薛明珠的本事?她也不過是想讓薛明珠放松一二罷了。
如此,兩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倒是玩笑得不亦樂乎。
只見,薛明珠故作驚呼狀,連連笑指林暖暖說她是個“小壞丫頭。”林暖暖則一如小時那般滾進了薛明珠的懷中,笑話自家祖母厲害,居然能倒著看書。
此言一出,氣得一向覺得自己人美讀書少的薛明珠,直奔自家孫女的兩腋,呼嘯而去,直將個小丫頭撓得笑著求饒,方才作罷。
祖孫倆這一通笑鬧倒是將彼此心頭的緊張沖散了許多。
薛明珠更是感慨,若是林暖暖早過來,說說笑笑的,自己也不至這幾日夜夜難眠了。
自家祖母睡不著,可不能怨怪自己。
“祖母分明就是掛念祖父,我來也還是一樣的。”
林暖暖說話間還眨了眨眼睛,一雙杏眸染滿了狡黠。
想想祖母同祖父可真是大夏少有的琴瑟和鳴,相較之下,如今倒是少有人提林宇澤同李清淺。
人都說,薛明珠苦盡甘來,臨了臨了,林國公回心轉意,看重她的很。更有些官宦家眷,自詡知道內幕的,居然還學起了薛明珠從前的樣子——“不聞不問心不慌,任爾夜宿哪一房”
讓人不敢置信的是,其中一位——戶部侍郎家的應氏,居然因此重得夫君垂憐,居然在多年無后又老蚌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