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話雖說的難聽,不過卻也有幾分屬實,如今京城中的人,的確都是議論紛紛,說誠郡王府的世子薛明睿跟四公主關系密切。
薛明珠見方才還一副生氣模樣的姜青媛如今竟有些悶悶地坐了下來,心中更加不悅起來。
她剛想再說什么,就見身邊的桂嬤嬤小聲地說道:“夫人,暖小姐!”
薛明珠這才想起自己此行所來為何,她看了眼姜青媛,終是住了嘴巴,端起了旁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如此,幾人再沒有吭聲,大家都不再說什么,就連年紀最小的薛明瑯也皺起了眉頭,看了看自己的母,又看了眼薛明玉,最后還是沒鼓住,疑惑地小聲問道:“長姐,為何暖暖不給我們寄信了,是不是像薛夫人所說,是因為哥哥如今見天地跟在四公主的后面,暖暖生氣了?”
薛明玉心中有事,林暖暖沒有書信,不僅讓她心里不安,且還有件事情,她在等著林暖暖拿主意。如今一等就是幾天,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薛明玉心中恍惚,故而薛明瑯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姐姐,是不是啊?”
薛明瑯不同于薛明睿沉默寡言,他見薛明玉不理自己,忙又拉住了薛明玉的手,繼續追問起來!
薛明玉根本就沒有聽到薛明瑯的話,可又被他鬧得心煩,就隨口答道:“嗯!”
薛明瑯聽了,倒也不多說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那個玉墜子,那是自己周歲時林暖暖送給他的。
雖然薛明瑯從未見過林暖暖,但是林暖暖這個名字,薛明瑯那是太熟悉了。
誠郡王府如今最好的廚子李枝子拿手的醇熬,那是林暖暖交予她的;他喜歡的牛乳茶,也是林暖暖先做出來的;每逢過年過節換季,誠郡王妃總是不會忘記給林暖暖也備上一份,而來自江南的土產、小食則都是林暖暖送來的…
故而,這么些年來,薛明瑯對林暖暖其人,很是熟稔,也頗為好奇。
誠郡王府的人對林暖暖的評價眾口一詞的都是:“才女,貌美,好性子!”甚至有人還說比薛明玉容貌更甚。
記得有次,幾個粗使婆子在一起偷偷議論正好被他聽到,一個粗嗓子的婆子說:
“若說這個暖縣主,也真是生的不是時候。”
當時從來都不喜聽人壁角的薛明瑯,不直為何,就停下了步子掩住了行蹤,躲在墻角偷偷地聽了起來。
只聽得一個嗓音尖細的婆子又說:“你這婆子可不要瞎說。”
那個粗嗓音的婆子不干了:“我怎么是瞎說了,你且看看,咱們府,上至郡王、王妃,再到明玉縣主哪個不喜歡暖縣主,你說要是暖縣主大上個幾歲,跟咱們世子....”
“哎,你可不能瞎說,現如今誰不知道我們世子跟宮里的那位...”
嗓音尖細的婆子膽子先,她說著還壓低了聲音,說完還舒了一口氣。
薛明瑯當時就搖頭,這些上了歲數的婦人就喜歡嚼舌頭,自己也是好笑,居然躲在墻角行這偷聽之事。
就在薛明瑯剛剛想走之時,就聽得方才說話的粗嗓門又道:“這有什么的,不定我們王妃早就定好了,咱們王府可還有位郎君呢。”
薛明瑯當立即心“突突”地就跳起來,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細細地又聽起來——
“你是說二少爺?”是嗓音尖細的婆子遲疑的聲音。
“是呀,就是二少爺!”
“二少爺可比暖縣主小了四歲!”
“這有什么的,不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嘛!”
“哈哈哈,那大了四歲不是要抱兩塊金磚?”
“沒錯沒錯,”
“你這老貨,可不能瞎說,當心主子撕爛你的嘴!”
薛明瑯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屋子,他當時只覺得腳下輕飄飄,腦子里面全是:
“女大三抱金磚,那大四歲豈不是要抱兩塊金磚?”
小小少年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婆子說的,他聽懂了。
其實當時身邊并無一人,可不知怎么的,他的臉頰燒得一片通紅。
從此以后,薛明瑯就默默地喜歡上了金子,被打成四四方方的金磚尤甚。
林暖暖每隔三個月雷打不動月初一封信,雖然不是特地寫給薛明瑯的,可是每回信箋中總要說上一句:“瑯瑯弟弟又長高了吧,代暖向明瑯弟問好!”
時侯久了,薛明瑯也同薛明玉一樣,到了時候就會等著林暖暖的信箋。
可是這回卻足足晚了好幾天了。難道真是如薛明玉所說,是因著薛明睿的緣故?
雖然每次林暖暖寫來的信箋,薛明瑯看了都有些不高興。
這個林暖暖,從來都稱自己作明瑯弟弟,不就是比他早生了四年?
女孩子家長不高,薛明瑯總想著,待林暖暖回京時,見到自己長身玉立,吃驚得叫不出弟弟的樣子。
就為了這,薛明瑯可沒有少習武蹲馬步,當然他也早早的就習字念書了,畢竟,家里曾今住過一個出口成章的小才女,薛明瑯想著怎么也不能讓她給比下去。
這好不容易自己的字,先生說寫得可以見人了,林暖暖卻沒有來信,不得不說,薛明瑯的心內還是很沮喪的。
“長姐,到底是不是因著哥哥的緣故,暖暖此番書信也無了?”
薛明瑯眼看著薛明玉不吭聲,忙又問道。
“嗯,不是!”
薛明玉有些著急,也不想跟幼弟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復又搖頭。
薛明瑯,在這一點頭,一搖頭中,倒是悟出了點兒道道,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薛明玉,冷冷地說道:“定是哥哥冷落了暖暖,暖暖生氣了!”
薛明瑯一直是個好脾氣的,薛明玉還從未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
如今聽他如此說,不由詫異地看著薛明瑯,就見自家幼弟,眉頭緊鎖,一副冷冷地面孔,目中含冰,倒是跟長兄像了個八九成。
“你還小,知道什么?”
薛明玉雖也對薛明睿這一段做的事情腹誹,可終究心疼自己長兄:
“怎么說哥哥跟那個薛寶琳走得近?分明就是那人見天的盯著哥哥!”
薛明玉說著,還點了點薛明瑯的鼻子,取笑道:
“你不過是個小孩子,懂什么?”
薛明瑯忙將頭轉了過來,恨恨地斂目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碰我的頭臉!”
“我就是要碰怎么了,小小年紀倒是跟暖暖小時學得一般老成。”
薛明瑯原本還想說什么,如今聽薛明玉拿林暖暖比他,小臉一紅,忙閉上了嘴巴,只是盯著薛明玉。
薛明玉想了想,才又說道:
“不是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叫暖暖,暖暖也是你叫的,要叫姐姐!”
薛明瑯也不理會她,轉身就去了姜青媛處,躬身行禮道:
“母妃,我去看看長兄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