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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心力交瘁

  始寧縣主就再不曾想過在皇宮內院里還能遭得了飛來的橫禍,本來她是樂得見淮陽王出丑的,津津有味都快入迷了,卻不想頭上挨了那么一下子。

  說是江夏王給擋過來的,可沒淮陽王出手,江夏王想往她腦袋上打也得有東西啊。

  怪就怪在淮陽王上了。

  婚姻就斷在了淮陽王手上,始寧縣主日常想起來就犯膈應,今日里當著大庭廣眾又讓她出了丑。

  又氣又惱又受了驚嚇,回到家里就發起了高燒,藥湯子沒少往里灌。

  也就仗著她縣主的身份,和離回了娘家住,親爹又是個浪蕩子不濟事,明面上鐘家人沒在他們六房面前說三道四,可背地里意見卻是不少。

  本來有個鐘六就夠嗆,現在可好又加上個始寧縣主——

  雖然家丑不是她搞出來的,卻是她前任夫婿搞出來的,還是她親叔父一起!

  當初是哪個死求活磨的要嫁袁琛?

  可不就是她始寧縣主?

  所以,現在受什么非議都是她自個兒作出來的,她就得受著。

  可是,跟他們有一文錢關系?

  那種丑聞可比一般男女丑聞更強有力的多,剛爆出來幾乎炸了整個建康城,走到哪里都是熱議的焦點。

  鐘家人幾乎一整個月沒怎么敢出門,不在他們面前說什么,那火辣辣的眼神也受不住。

  也就仗著康樂公主是大梁公主,雖然不受寵,好歹有皇室血脈,不敢得罪太苦。

  這一回始寧縣主連驚帶嚇外加膈應,回家就病倒了,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都在背后傳可能是讓淮陽王給數落下了臉面,面皮薄就受不住了。

  反正奚落,落井下石多過關切。

  好在隔天下午宮里就派了御醫,蕭皇后不僅派了身邊的女官到鐘府問候,還賞賜了不少首飾。

  康樂公主心里有了譜,看來女兒的親事還是能指望上的。然后就私下里走動,摸查排訪開始給閨女尋摸人選去了。

  說是讓帝后給作主,可到底人家貴人事忙,真說到用心還是自己家人。

  帝后哪有那個時間,能給他們賜個婚就是不錯了,人還是自己選的好。

  康樂公主不禁覺得是因禍得福,不是說以前,就單是家宴那天的事兒,得虧挨這一下子,要不然就蕭皇后那說和樂話的架式,她是真沒搞懂是應還是沒應。

  這輩子就看不上那些個世家出身的貴女,說話彎彎繞太多,含沙射影,點到為止的。很多她都是有聽沒有懂。

  不過呢這輩子還少不了和世家貴女打交道,自己就嫁進世家,幾個嫂子個頂個兒出身世家,便顯得她格格不入。

  算上被貶為庶人的王氏,現在的蕭皇后,那都是名門貴女,還真少不得打交道。

  打的她心力交瘁的。

  康樂公主得償所愿姑且不說,潘朔卻是憋了一肚子氣走的。

  誰氣都生。

  永平帝不管不顧的,看他眼神都發寒;淮陽王就更不用說了,腦滿腸肥,分明是皇帝自己疑心病重,不愛用淮陽王,淮陽王惹不起大的,就拿謝顯出來頂缸。他這邊仗義直言幾句,惹得一堆人不快,最令人心寒的還是楊劭,好歹最開始可是謝顯給他舉薦上去的,之后一路提拔,都不了謝顯。

  那你盯上人家媳婦,還不行人家壓著你些嗎?

  你也得理解。

  素日往來少了倒也罷了,有心結也是難免的,正當時謝顯不在場,哪怕是念著之前的好,提拔之恩,你替謝顯說哪怕一句話,他都覺得楊劭為人仗義。

  可,人家事不關己,坐在旁邊冷眼旁觀!

  大晚上的,要不是夫人徐氏攔著,說什么就直接駕著牛車去謝顯家跑去告狀了。

  徐夫人幾乎使上了吃奶的力氣,白皙的臉蛋漲的通紅:

  “你可快消停點兒吧,祖宗!剛發生這樣的事,從皇宮出來,你直奔謝府,你是真想和皇上鬧翻啊?”

  “謝仆射是你朋友不假——”

  “摯友!摯友,你懂什么是摯友嗎?”都這時候還不忘糾正。

  徐夫人翻白眼翻到幾乎轉不回來,眼眶子生疼:“你除了和他是摯友,咱們潘家還有一大家子呢!還有太皇太后!”

  “你不只得罪了淮陽王,連皇上還想得罪了?你是生怕皇上不把你和謝仆射栓一條繩上啊。”

  潘朔大咧咧的口無遮攔,話過嘴不過心,可當場徐夫人聽著呢,謝顯好好的一場布置,讓皇帝自以為是他自己的人情給的官,讓潘朔胡嚼一通全認了,那就是謝顯的主意!

  你是摯友,可也是豬隊友啊。

  把人賣了個底兒掉!

  你還有臉去人家家告狀,真不想撒泡尿把自己給浸死嗎?

  徐夫人當場聽著,半邊身子都涼了,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可能跳出來把這貨的嘴給捂住。皇室的家宴,他們潘家能出席都多虧太皇太后的福。

  也虧得太皇太后上了年紀,懶得多坐,一會兒就走人。

  不然當場看著這些,也不知道是個什么觀感。

  “你待著吧,明天我去!”徐夫人不是什么大門大戶出身,相貌卻很是俊俏。因為潘家仗著太皇太后的勢,徐夫人一向夾起尾巴做人,謹慎小心。

  潘朔哪怕再胡鬧,徐夫人大聲一句都沒有,這一次是真急了。

  潘朔可以隨著性子鬧,潘家卻不能啊。

  她要不攔著,光是潘家人一人一口口水就能噴死她。

  “求你了,這大晚上的你要是去謝家了,皇上知道那你還想好嗎?你不好,謝仆射也好不了。”徐夫人急赤白臉。

  潘朔卻是突然不說話了,半晌拉長了一張臉:

  “行了。”他道:“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了。我就是氣不過,淮陽王也太陰損了。”

  能在玉衡帝身邊待下去,還沒少得了好處,潘朔自有他得意的地方,真不是個傻子。是有真性情,也確實愣,但有些小心思也不是沒有。

  光在宮里確實是路見不平一聲吼,不能說全然沒有酒精的原因。

  上頭了。

  讓風這么一吹,徐夫人扯脖子那么在他耳邊一頓嚎,清醒了,也把智商給震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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