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娘看到張月娥一塊回來倉庫這邊吃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興奮的，在廚房都忙活不下去了。
過來田野這邊：“她還真來了呀，多大的臉呀，哎呦王寡婦家里這還真飛回來一只金鳳凰。你說這多有緣分呀。”
田野：“大娘，你到底想說啥。”
牛大娘：“我就想過去問問，張同志怎么看上大牛的。”
田野：“那還是算了，人家一家子都沒有意見，咱們攙和補上。再說了，王嬸子還沒操心呢。”您撈過界了。
牛大娘：“我這不是心里裝不得事嗎？”
田野抽抽兩下嘴角，轉邊上呆著去了。
光給她家幫忙種地的就三大桌，婦女還都是不上桌子的。
不過田野可不能那么辦，愣是讓牛大娘在湊出來一桌子飯菜，婦女也圍了一大桌子。
田野倉庫這邊的大桌子都是十個人一桌的。現在村里也就田野這邊有這樣的大桌子。
誰家辦親事，喪事的都過來借桌子的。
田野過去招呼婦女主任孫家小嫂子過來吃飯，孫家小嫂子這兩天就忙活著幾個老太太心緒不太好的事情呢。
田野：“嫂子，二大娘好點不。”
孫家小嫂子臉色挺高興的：“還成，吃了你給的水果罐頭精神頭都足了，讓我說老太太可能有點上火。”
苦春天苦春天，就是不缺糧食，鄉下住著，也沒啥好東西調理生活，吃口新鮮菜就能讓人舒坦不少，何況田野送的兩瓶子水果罐頭了。
年紀大了，胃口開了，病就好了。
田野：“二大娘要是稀罕，回頭我讓大牛開車去供銷社那邊在買兩瓶回來。”
孫家小嫂子：“不用，多麻煩你呀，我回頭找大隊長說說，給村里的老頭老太太們都送一瓶。都是這個年歲的人了，好東西都沒有碰到過，吃一口得一口。”
這人可真是太有心了。難怪人家是婦女主任呢。
吃飯的時候男的那邊頂多逗王大牛兩句，女的這邊，一幫的婦女都要把張月娥給包圍了。
這個一句，那個一句，田野算是知道了，牛大娘剛才想問的算什么呀，這些人開口一點顧忌都沒有，連張月娥在公社那點閑話，都有人敢問。
合著不是自家兒媳婦，一點都不擔心把人姑娘給問跑了呀。
這群女人的嘴巴實在太沒邊了。
田野估摸著這要是換成自己，那肯定敗退了。
可人張月娥撐住了，不管別人問什么，都回答了，還回答的挺不錯。
王寡婦在邊上護著兒媳婦，可效果不大，王寡婦在村里人緣本來就不咋地。
還好婦女主任過來了，孫家小嫂子人仗義，即便是對張月娥不是那么看得上眼，也沒讓這么一群八卦的婦女在擠兌人大姑娘。
孫家小嫂子：“我可跟你們說，人張老師現在公社教學呢，誰家沒孩子上學呀。”
好嗎，七寸就被掐住了，現在沒有不等于將來沒有不是。
一幫八卦的婦女，立刻消停了：“我們這不是看著孩子老師高興嗎，張同志在咱們村的時候，就有學問，就不是一般人，以后咱們一個村的了，孩子在學校也有照顧，張同志呀，以后你可得多幫襯一把。”
張月娥欣然點頭：“大伙放心吧，學校對孩子們都是一樣的。”
也有尖酸刻薄，不依不饒的：“聽說張同志還要考學呢，你這要是考上了，學校的老師還能當呀，大牛這親事你打算咋辦呀。”
連男的那邊都靜了，大伙最關注的就是這個問題。
王寡婦都緊張的看著張月娥。
張月娥：“能考上學是我的夢想，跟我成家結婚沒有關系，嬸子怕是不知道，省城大學帶孩子上學的都有。省城的大學可不管學生是不是成親生孩子。”
牛大娘這個嘴巴快的，都顧不上惹人了：“這么說你考上大學，還能看得上我們大牛呀。”
張月娥：“怎么就看不上，大牛不比大學生差呀，大牛能干，人實誠，對我又好。找男人不就是找這樣的嗎。”
都說現在的人含蓄，田野覺得未必，人張月娥這都算是當眾是示愛了。
男人那邊，都打趣王大牛，行呀，把媳婦哄的服服帖帖的。
王大牛一張大臉跟蒸熟的螃蟹一樣。
女人這邊撇嘴，可真不要臉，說誰不會說呀，到時候還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大牛哪找人去。
他們公社好幾個男知青為了回城拋家舍業的，隔壁村的小孫女現在連男人的面都看不見，這事可不新鮮。
聽說其他的公社，女知青更狠心，扔下孩子都走了呢。不是沒有留在鄉下的，可真少。
好吧，女人的嘴巴那就永遠禁不住，她總有說的。
索性人家張月娥經歷的多了，閑言碎語什么的造不成傷害了。隨他們怎么說吧。
王寡婦看著兒媳婦眼花一樣，再說了考得上大學考不上大學還兩說呢，那不是考了好幾年都沒有考上嗎，往好了想，沒準兒媳婦就考不上呢。
就當個老師就挺好的，他們家知足常樂。
對于那些違心的真心的恭維，人家王寡婦照單全收，反正這么多年了，連句違心的恭維她都沒聽見過。
收拾桌子的時候，張月娥在田野身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剛好遇上大牛了，覺得這人實在，人好，就突然想成家了。”
田野：“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覺得好就好，大牛跟嬸子都是實在人，你別突然又剛好不愿意了就成。”
張月娥：“不會的，成親是大事，我這人對什么都堅持，走的每一步都認真的很。就像我想考學。”
那倒是，這點田野還是相信的。
張月娥：“只是在村里覺得有點尷尬。”
田野可沒覺出來，這人那不是挺自在的嗎。
張月娥：“以前的事情。”
田野倒是沒讓人說完：“見天那么多的事，以前的事情我記不住多少。村里人忘性也大。”
張月娥笑笑什么都沒有說。
田野不太想跟張月娥說話的，她沒有張月娥想的那么開。
其實田野認為張月娥考學對王大牛來說，始終是個危險。外面的誘惑多大呀，張月娥見識了以后還能愿意在回來守著個老實厚道的王大牛過日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