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隊長媳婦看著田小武發愁:“我的傻兒子呦,你到底向著誰呢?給再多的糧食,那不都是給朱老大的呀。真要是為了朱老二好,就讓丫頭少欠隊里點饑荒。不然將來跟著丫頭還賬的還不是朱家老二。傻不傻呀你?”
田小武不這么想,他就爭一口氣:“不行,這不是糧食的事,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我們老二招親,就不能比朱老大糧食少。”
憑什么他們家老二,比不上蠢朱老大呀。想想就窩火。
隊長媳婦都不知道咋夸自家兒子好了。這個不透氣的糟心玩意。
等田大隊長兩口子去田野家的時候,田大隊長才說了這番話。
送走了隊長兩口子,田野看著隊長媳婦割來的肉,饞的慌,可惜空間里面燉的小公雞不能拿出來,不然把肉跟雞噸一塊多香呀。
一塊肉,一把粉條,一塊豆腐,一把青菜,幾個雞蛋,還有一塊布,就能定個親,多簡譜的年代呀。
田野都覺得有點虧的慌,當然了更為了隔壁青蔥少年朱老二虧得慌,幾百斤糧食給家里添個大活人,就當是給田大興認個干兒子好了。
聽田大隊長話里話外的,田大興真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爺倆一塊折騰沒了,就剩下自己這個假冒偽略的。
過幾年自己要是走出了上崗村,都沒有人給這一家子添墳上土的。
朱老二在朱家日子過得不得意,田野是看在心里的,好在這人心里還有數,不是個軟的。
就是現在看著,這人被刺激的有點大,眼看著要放飛,得趕緊的給收收籠頭。
田野想著自己對這人好點,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等回頭兩人把親事退了,盡量就當個家人,還是那句話給家里多個姓田的,那是給田大興一個交代。
說是給自己弄個幫手也好,說是給田大興在鄉下地方留個跟也好。
田野就這么迷迷糊糊的想了大半夜。連空間都沒有去。不管真假,不管怎么打算,定親這事還是讓田野很在意的。兩輩子頭一遭嗎。
一大早起來先收拾自己,看上去跟平時一樣,讓人不想看第二眼,才開始用掃把把院子給掃了一遍,院子都是土地,稍微的淋點水,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至少進院子一看,就知道誠意十足的歡迎客人。
又趁著有時間在鍋里悶上一鍋大棒米飯。
田大隊長帶著媳婦過來的時候,看到田野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都沒有隊長媳婦什么插手的地方了。
隊長媳婦四院周邊打量一圈,看著田野還成,家里外面的這孩子也算是能干,就是命不好。
田野搓搓手,有點擔憂的詢問:“叔嬸,這樣成不?”
田大隊長:“都是鄉下人,誰家不知道誰家啥樣呀?沒那么多講究。丫頭呀,回頭家里糧食不多了,你可得省著點過。”
田野:“叔放心吧,我知道家里還有二百斤糧食的饑荒的,回頭農忙過了,我就去水庫那邊掙工分去,等明年我就能把欠條還上。”
還成心里有數,田大隊長:“也別太虧待自己,饑荒的事情不忙,咱們大隊家家都差不多這么多的饑荒,還是顧著眼前,先填飽肚子吧。”
大隊欠條的人家那么多,最后還不定怎么處理呢,這事田大隊長心里多少有數,不著急的。
田大隊長看著田野,話說的有點遠:“往后你就不是一個人過日子了,叔也不能多插手,心里可得有點主心骨。”
意思是讓田野長點心眼,別讓朱家二小子哄了。
田野真懂,不過開口就跟這個不搭邊:“怎么就叔不能插手呀?我還能分不清誰近誰遠,要不是我克父克母,早就搬叔家過日子去了。我不聽叔的聽誰的?”
田大隊長欣慰的點頭。雖然自己想說的跟田野回答的差了點。
邊上的隊長媳婦聽得心驚膽戰的,滿天的神佛呀,這丫頭跟我們家一點關系都沒有,您可看清了,別聽她瞎說,就把我們一家給算進去。這瘟神沾不得呀。
看著兩人不說話了,隊長媳婦:“我去朱家看看,人來咱們家,咱們低點頭應該的。”
田大隊長:“你們娘倆在家里弄菜,我去接人。”
田大隊長出動,那是很給朱家面子的。
一使勁就隔了一堵墻,走兩步的事,接就接吧。
隊長媳婦聽到隊長說你們娘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心里已經默念好幾遍,我跟丫頭沒關系了。
田野心說,就稀罕隊長媳婦這樣的,不遠不近的相處正好。
可惜村里人不都跟隊長媳婦這樣,沒看到牛大娘一大早就在大門口晃悠嘛,這人怎么就不怕被自己給帶累克一把呢。真是太討厭了。
看著隊長出去了,牛大娘立刻過來扒著門:“丫頭大喜事的,不用大娘過來幫忙呀?”
這還沒死心呢,為了一口吃的,牛大娘也是村里頭一份了。
隊長媳婦越過田野面對牛大娘:“不是啥大事,沒準備多少東西,嫂子還是歇著吧。”
這話說的直接,牛大娘有點沒臉,別扭的笑笑,灰噠噠就走了。
在村里隊長媳婦的身份還是很唬人的,同樣的話換成她說,可沒這效果,看來人還得站的高點。
隊長媳婦被田野看的不好意思:“這樣的人做了鄰居,你就得硬一點,家家就那一點口糧,要是下不來臉,你就等著餓死吧。”
說道這個問題,田野自己就很不好意思,對于隊長一家來說,自己跟牛大娘也差不多,沒看到人家田花看到自己,就跟看到打砸搶的一樣嗎。
懵懵懂懂的答應了一聲。
隊長媳婦心里嘆氣,到底是個孩子過日子,哪懂得這個呀?
根本就不知道田野對牛大娘嚴防死守,也沒讓這人占過多少便宜的。
幸好兩人不用咋相處,誰都不了解,不然隊長媳婦就不會這么想了。
田大隊長領著朱會計兩口子,朱家三口子就過來了,田野就一邊干活,家里進來人連句話都沒有。看上去就是個不會來事,拿不出手的丫頭。
隊長媳婦熱情的把人招呼進去,喝水用的是大碗,還是隊長媳婦一早帶過來的,等用完了,在拿回去。村里辦事差不多都這樣。
朱老二耷拉著腦袋進院子,沒看到表情,光看姿態怎么看怎么有點受氣,也對往后這人在自家就是個受氣小媳婦的身份,田野心里好笑。
男人屋里商量事,把昨天講清楚的寫在紙上,回頭田野跟朱老二就按個手印親事就成了。
這是招親才這么麻煩,村里正經八百的小子娶媳婦,根本就沒有這道手續,擺桌酒,過彩禮,過了明路,就是兩口子了。
領結婚證,聽都沒有聽說過。
就沒見過田野這么不把親事當回事的,該干啥干啥,連打聽都不打聽,也不往跟前湊,人家屋里說啥就跟沒她事一樣,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明不明白,這么一群人來他們家做什么的。
這丫頭知道定親怎么回事嗎?
隊長媳婦忍不住就想這孩子真的不算是有腦子,跟著田野在鍋臺轉悠:“你就不好奇屋里說啥?”
田野回答的干脆利索:“不是有叔在呢嗎?”說完還是干活。
隊長媳婦心說自家男人會看人,這丫頭可真是信他們家。她都好奇屋里在說什么,怎么這丫頭就一點都不在乎呢。
心里還有點別扭,別是把自家男人真當親爸了吧。看了田野好幾眼。
屋里氣氛比較沉悶,朱家同田大隊長議定一條,朱會計就在三十二開的紙條上寫一條。
比兩國簽協議還認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