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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婁家灣的知青送找出的舊題集時,邢小娟知道了婁燕妮了生了對雙胞胎兒子的事兒,當時邢小娟什么也沒說,沉默地回了回收站,沉默地準備做堆積在手里的活,結果縫紉機的機針壞了,得換。
她神思不屬地換針,結果手一不小心被扎了一下,十指連心,邢小娟痛得直抽氣。
好在是換針的時候扎的,要是車衣服的時候扎了,扎個對穿或者扎到骨頭上都有可能,邢小娟把手里的機針丟到一邊,坐在縫紉機旁邊發呆。
手指含了會就不流血了,但邢小娟心卻一直在流血。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落差,她重生回來,還沒風光高興幾天,就坐了牢,現在婁燕妮孩子都生了一對,她和左衛國結婚到現在卻連夫妻生活都沒有,更別說孩子。
看著滿屋子的布料碎屑,邢小娟特別的迷茫,她重生回來,難道就是在這個廢品回收站里做這些叫不起價的破衣服的嗎?
可是不做她現在又能做什么呢?
現在才剛剛恢復高考,短時期內恢復經濟是不太可能,大城市還有這個五年計劃,那個三年計劃呢,而她們這種小縣城,想追上大城市的尾巴,不說發達,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也起碼得十年出效果,就算要掙錢,也要緩幾年。
至少她開廠的成本還沒掙夠,她手里的錢連一般的縫紉機都買不起,更別說她想去南邊買那種大廠的工業縫紉機,更沒錢。
比起婁燕妮生孩子,高考才是現在最讓她糟心的事情,看著別人興沖沖地復習準備參加高考,她嘴上說著不在乎,其實心里介意得很。
因此她更加痛恨當初舉報她的人,她的人生,有一半都被對方給毀了,哪怕對方家破人亡,也無法彌補她的損失。
邢小娟想要打臉前世看不起她的娘家人,想要讓左歡心服口服地認下她這個弟媳婦,她還想一步步地把婁燕妮踩在腳下…她有太多想做的事情,高考就是最好的機會。
可惜她錯失了,邢小娟現在悔不當初,是她太著急了,再等等就好了的。
“小娟啊,你那衣服做好了嗎?后天人就要了。”隔壁劉姐站在窗口敲了敲,才終于把邢小娟敲回神來。
目前來講,邢小娟和劉姐的合作還算愉快,劉姐雖然拉不到楊麗花那個圈子的高價單,但勝在量多,兩人的生意一直不錯,一個拉單一個做,月底結錢。
見邢小娟收心做起衣服來,劉姐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像樣子嘛。
“你想去看燕妮家的雙胞胎?”左歡上下打量著邢小娟,不明白她怎么突發奇想,跑來找她,讓她領她去婁燕妮家里。
邢小娟點頭,臉上是不好意思的笑,“大姐,我跟衛國結婚都幾年了,我不是想著,去看看孩子,沾點喜氣么,說不定等衛國探親回來,就懷上了。”
鄉下是有沾喜氣的說法,不過邢小娟可是城里姑娘,不是最不屑這種封建迷信的嗎?
“我這剛看了回,就不去了,你不是先前在燕妮她們生產隊當知青嗎?你自己上門就是。”左歡是不樂意領邢小娟去的,反正自從回收站看到的那一幕后,左歡都會下意識地離邢小娟遠一點,包括她的孩子。
至于帶邢小娟去看婁燕妮,她沒記錯的話,燕妮可從沒單獨跟她提過邢小娟什么,兩人的關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邢小娟一下子沒了臉,她尋常還沒這么求過人呢,左歡竟然半點面子也不給。
偏偏這是在沈家,左歡又是她大姑姐,即便是被拒絕了,邢小娟還是得憋著氣,她笑了笑,“那你把她的住址告訴我,我自己去。”
郵電局的家屬院不小,她去踩點也能找到地方,但是生面孔進去肯定會引起人的懷疑,邢小娟想直接從左歡口里問到地址。
她壓根沒想到自己這么問有多奇怪,按她的說法,她跟婁燕妮是朋友,怎么會連朋友住哪里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去家屬院里隨便一問就成了。
左歡也覺得奇怪,剛準備反問,屋里月妮就哭了起來,左歡顧不上邢小娟,趕緊進了屋哄孩子去了。
等左歡把孩子哄好,再出來時,外屋已經沒了邢小娟的影子,“這人怎么走了也不講一聲的。”
不過走了也好,先前左歡說看過婁燕妮,事實上她第二天才去,跟著婆婆兩個,大包小包地抱著月妮牽著二兒子,一起到了婁燕妮家里。
像是一般有新生兒的家里都很難收拾,不管是家里還是孕婦身上,都有一股奶腥味和尿騷味混雜的奇怪味道,婁燕妮家里卻收拾得十分清爽干凈,主要是奶味兒重,這是沒法避免的。
基本兩小只尿了拉了或者回了奶,韓凜基本都是順手搓了煮了,因為尿布準備得多,哪怕洗得再多,也隨時有換的,現在家里費得最多的就是煤和水。
“真該叫我們家沈續來學學。”左歡沒讓月妮去看兩個弟弟,怕她手沒輕重,把孩子的小臉給掐傷了,而是放在床尾,讓她自己玩。
婁燕妮笑,從床頭柜里掏零嘴給月妮兄妹吃,從回家坐月子起,她床頭就沒少過零嘴,好在韓凜沒代勞到,替她把松子核桃的殼全剝了的程度,她月子期間,也不至于那么無聊。
兩人閑話了一陣,左歡突然提起邢小娟要來看孩子的事兒,“你說她是不是好意思,她想來看,自己來問就是,還問我要你的地址,我這個弟妹啊,現在是越來越神神叨叨了。”
說到邢小娟,左歡就有太多吐槽的地方了,還有邢小娟賣書的事,面上是沒人說什么,背地里左父和楊秀芬被人講究得夠嗆,別人可不會管你是你們家誰干的,反正一說起來,肯定是說左家。
“明明親家那邊最疼她這個閨女,不可能會虧待她,她搞得像八輩子沒見過錢似的,見錢就伸手,想方設法地找錢。”左歡說得連連搖頭。
要不是等左父發現的時候,邢小娟的書都出完了,以左父的脾氣,能直接把那些書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