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晨旭牽著唐曉芙和各路親朋好友相認,按風俗這些親朋好友都得給唐曉芙見面禮錢。
一圈下來,唐曉芙收了不少禮錢,在冷家一直待到下午三點多,唐曉芙才告辭離去。
冷晨旭送她和妞妞去她家,順便在她家坐坐。
方文靜和喬大夫夫妻兩個去訪親會友還沒回來。
蘇逸塵,唐曉蘭和陸卓然都坐在三樓的客廳看電視。
唐曉芙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和冷晨旭上四樓了。
妞妞被陸卓然抱走和他們玩。
唐曉芙和林晨旭進了她的房間,唐曉芙趴在床上把兩個口袋里的紅包全都掏出來數錢,真沒想到,竟然收了一千多塊錢的紅包。
唐曉芙一手托著下巴,喜滋滋的憧憬:“我是不是要憑借自己的美色大劈腿,多談幾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就不用自己創業打拼那么辛苦了,靠收禮錢就能夠變成一個小富婆!”
冷晨旭冷颼颼的看著她:“那你盡管試試,看我會不會把你的屁股打開花!”
唐曉芙嘿嘿笑了兩聲,把那些禮錢全都收進抽屜里。
冷晨旭一直在唐曉芙這里呆到吃了晚飯才走,妞妞不肯走,就留在了唐曉芙這里。
唐曉芙見方文靜拜完年回到家里,臉上帶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偷偷的問她,在喬家那邊沒人為難他吧。
方文靜笑著道:“沒有。我盡量少說話,多微笑,聽不懂的話更是不插嘴,所以沒出丑,既然沒出丑,就沒有人嘲笑我了。”
唐曉芙暗笑,以不變應萬變,還真是萬金油。
轉眼就到了初三,該去方守誠家拜年了。
一大家子人,連同小黃和蘇苡塵全都去了方守誠家。
那個年代公汽上管理不像后來唐曉芙前世那么嚴格,狗上車只要不影響別人就沒人管。
妞妞被冷晨旭接走,帶著她給她外婆拜年。
方守誠一家大小喜出望外,熱情招待方文靜一家大小,當然重點全在陸卓然身上。
賀雪妹拉著陸卓然的手細細打量他,老淚縱橫,一個勁兒地說:“這孩子長得隨他媽,秀秀氣氣,文文靜靜的。”
其實陸卓然和唐振中長的很像,唐振中年青時也很帥,就算現在人到中年也是帥大叔一枚。
他在外貌上是唐家的一個另類,在本性上和唐家一個模樣。
賀雪妹卻非要顛倒黑白,是不想承認唐振中是陸卓然的親爸爸。
幾個舅舅舅媽也圍著陸卓然噓寒問暖。
陸卓然雖然有些不自在,可還是很喜歡這種發自內心的濃濃的感情。
最后還是方守誠高聲吼了句:“都進屋說!看把孩子凍著了。”
一行人才總算進了屋,方守誠一家請方文靜一家坐下。
王翠玉和楊秀華以及方明們都忙碌起來。
王翠玉妯娌兩個進廚房煮糖水荷包蛋去了。
方明姊妹端了水果、糖果和炒花生之類的零食放在陸卓然和喬大夫的面前,嘴里招呼著:“姑父,表弟,吃點花生水果。”
喬大夫心里美滋滋的,方文靜這邊的人都挺尊重他這個半路姑爺。
他笑著要唐曉芙姐妹和蘇苡塵也吃。
過年吃的東西太多了,反而容易沒味口,唐曉芙三個女孩子只象征性的拿了兩個洗得干干凈凈的荸薺吃。
幾分鐘之后,王翠玉妯娌兩就煮好了糖水荷包蛋,喊方明他們幫忙往外端。
方文靜一家大小看著自己手里捧著的碗里的六個荷包蛋直發愣。
大過年的,誰不是每餐大魚大肉的,這六個荷包蛋還真有些吃不下!
可方守誠一家都真誠的苦勸他們趕緊趁熱吃。
唐曉芙想,怎么也不能辜負他們一家心意吧,一咬牙,埋頭吃了起來。
方文靜等人也跟著吃起來。
賀雪妹一家見她們把糖水荷包蛋都吃了,全都眉開眼笑。
以前唐曉芙在課本上看到“熱情的中國勞動人民”感觸還不是太深,可現在真是深有體會。
哪怕你吃得再飽再好,上人家家里做客,主人家照樣會把家里最好的吃食奉上,而且只有客人吃了,主人才會開心。
其實這也從側面反應了曾經的勞動人民過得有多貧苦,所以才會認為讓客人吃飽喝足是最大的榮耀。
吃完了糖水荷包蛋,賀雪妹和王翠玉她們都給唐曉芙三姐弟和蘇苡塵壓歲紅包。
唐曉芙推辭不要:“我都自己賺錢了,這紅包不能收了,就單給卓然吧。”
陸卓然紅著臉道:“我也不要!”
賀雪妹笑著道:“曉芙她們不收沒關系,卓然你必須收!你長這么大,這是我們給你的第一份紅包。”
陸卓然聽賀雪妹這么說,只得收下了紅包,轉頭就交給方文靜。
方文靜道:“你都這么大了,還讓我幫你保管紅包?自己保管吧。”
陸卓然只好把紅包放口袋里。
方文強、方文勇帶著方明方亮幾個殺雞宰兔,為午宴做準備。
喬大夫讓他們別忙活,方文強兄弟兩個憨憨地笑著道:“你坐著去,我們一會兒就好了。”
喬大夫只好回屋陪著方守誠聊天。
方文靜笑著問方明兄弟幾個在漢正街的盒飯生意怎樣。
方明兄弟幾個都笑著道:“生意很好哩!就這短短的三個月我兄妹幾個就各賺了六七百!”
自己的孫子孫女會大把大把的賺錢賀雪妹當然開心,一張臉笑得像菊花在盛開:“文靜呀,你說城里人咋那么有錢?在城里賺錢咋那么容易!”
唐曉芙笑著道:“不是城里人有錢,而是現在供小于需,所以生意好做,等過幾年做生意的多了,錢就難賺了。”
方守誠在旁邊抽著煙,點頭表示贊同唐曉芙的話:“曉芙這話有道理,就拿我們種的大棚蔬菜來說,去年我們獨家種,大棚蔬菜一送到城里一個小時不要就能全部賣得干干凈凈,現在這方圓十里種大棚蔬菜的太多了,我們今年把蔬菜拖到城里賣,得賣一大上午才能賣完。”
王翠玉是個容易知足的人,現在的日子比起以前來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于是心滿意足的說道:“不怕,我們家房子全都蓋起來了,而且手上還有存款,就算以后生意難做了,在家里種地日子也不會差。”
吃過飯,方守誠一大家子人簇擁著方文靜等人去看他們蓋的新房。
方文強家兩個兒子,所以蓋了兩棟新房,方文勇家三個兒子,就蓋了三棟新房,每幢房子都有一百平米。
楊秀華笑著道:“我們給他們蓋一層樓就盡到我們做父母的責任了,以后他們想往上面加層就得靠自己的努力賺錢。”
方文靜笑著道:“你們做父母的這已經夠可以了,孩子們挑不了你們的錯!我這兩個女兒跟著我就可憐了,我沒用,什么都給不了她們,還讓曉芙辛苦賺錢撐起一個家。”
站在方文靜身邊的陸卓然偷偷地握住了方文靜的手。
唐曉芙姐妹見了相視一笑。
楊秀華道:“你一個婦道人家含辛茹苦把兩個女兒拉扯大已經盡力了。”
大家參觀完新房就往老屋走去,路上遇到同村的村民和方文靜一家大小打招呼,方文靜一家大小也都熱情的回應。
方文玉也提了幾包點心帶著兩個兒子往余自珍家走去,遠遠的看見方文靜一家人打扮的時髦光鮮,又是妒忌又是憤恨,卻沒那個膽量上前搞事。
她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表示對方文靜一家大小的鄙視,嘴里嘟噥著不干不凈的話,帶著兩個兒子走進了余自珍的家門。
自從今年元旦前夕方文玉被丈夫逼著離了婚之后,方文玉恨死唐曉芙了,要不是她曾經去威脅過她婆婆,她男人怎么會下定決心一腳把他給蹬了!
其實方文玉會被婆家掃地出門雖然和唐曉芙有關,但最主要的還是她咎由自取。
方文玉這人心胸狹窄呲牙必報,而且嘴又很賤。
住在家屬區里,她居然和男人的頂頭上司的老婆發生了摩擦。
雖然她當時忍氣吞聲了,可是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明里不和她男人的頂頭上司的老婆頂撞,暗地里卻四處造謠生事,破壞她男人頂頭上司的名譽。
她所說的那些中傷的話馬上就有想拍領導馬屁的人向領導夫人告密。
領導夫人在床上吹吹枕頭風,領導還有不收拾方文玉男人的理!
領導要挑手下的錯,那還不是一挑一大堆。
方文玉的男人在廠里混得越來越不好,于是他千方百計的打聽,終于知道原因了。
之前就是因為方文玉那張嘴賤使得唐曉芙殺上門來興師問罪,并且威脅他們,如果不管住方文玉任由她搞事找她們家麻煩的話,她哪怕是用錢來砸他領導,也讓他在廠里混不下去,方文玉的婆婆和她的男人那時就對方文玉非常反感了,覺得她簡直就是個掃把星。
現在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方文玉的男人對方文玉徹底涼了,因此無論如何鬧著要和方文玉離婚,而且兩個孩子歸她撫養,他寧肯每個月出撫養費。
這一場離婚鬧下來,方文玉除了得到她男人給兩個孩子每個月的撫養費和婆家在鄉下的一所年久失修土坯蓋的祖屋之外什么都沒得到。
她男人加上前妻留下的孩子,還有她母子三個,負擔很重,所以每個月的工資基本上是花光光,家里根本就沒有存款。
房子是單位的,肯定不能分割,所以她近乎凈身出戶,被她婆家一腳給踢了出來。
方文玉要面子,本來還想瞞著眾人,可是怎么瞞?
她帶著兩個兒子回到婆家那棟四面漏風的破祖屋里,同村人肯定會向她打聽原委。
即便她不會說實話,可是她兩個兒子卻在外人面前說漏了嘴,紙包不住火,很快就傳到了余自珍的耳朵里。
余自珍聽說她被自己男人甩了,當下就改變了對她的態度。
那個年代的農材離婚是非常被人詬病和鄙視的,所以有許多對夫妻哪怕日子過得貌合神離、痛苦不堪都不愿意離婚,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余自珍認為方文玉丟了他們方家的大臉。
而且余自珍還有她自私的想法,方文玉現在沒了男人,卻拖著兩個孩子,生活肯定沒有著落,會回娘家吃他們的。
而在余自珍的眼里,天大地大,只有兒子最大,就算她以前再怎么巴結方文玉,可方文玉現在沒了利用價值,余自珍肯定是要一腳大開腳,把她給踢的遠遠的。
所以大過年的,方文玉帶著兩個兒子給余自珍老兩口拜年,他們不僅不歡迎,還都垮著一張老臉,嫌方文玉給他們家丟臉來了。
余自珍掃了一眼方文玉帶來的禮物,哎呦,破天荒居然比往年送的都多,除了經典紅糖之外,還多了兩包芝麻餅。
這種芝麻餅是五福鎮當地特產,傳統發酵方法的老面,做成茶杯大小,上面布滿了芝麻,吃起來特別考驗你的牙齒。
估計是太硬了口感不怎么好,所以沒有走出五福鎮,不過卻是當地人走親訪友必備佳品。
余自珍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兩斤芝麻餅而有所好轉。
知女莫若母,方文玉肯定多加兩斤芝麻餅來肯定是有目的的,她的東西可不是容易吃到嘴里的。
余自珍才不會目光短淺,因為方文玉多送了兩斤芝麻餅而對她放松警惕。
余自珍故意問道:“文玉,聽說你和你男人離了婚?”
方文玉微微怔了怔,自己離婚這才多長時間余自珍就知道了。
可方文玉并非等閑之輩,馬上就沉重的點了點頭:“我離婚全都是因為媽。”
余自珍瞠目結舌:“因為我?跟我有啥關系?我又沒有上你家打過秋風,只有你上我們家打秋風!”
她疑神疑鬼的上下打量著方文玉:“該不是你不守婦道,和人那個…被你男人抓個正著,你卻故意讓我背鍋!我可沒叫你胡來過!”
這次輪到方文玉瞠目結舌了,她萬萬沒有料到余自珍腦洞會那么大,居然能夠往那方面想,她簡直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媽,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方文玉冷著臉道,“不是你總是讓我幫你監視方文靜一家惹怒了唐曉芙那個小賤人,那個小賤人會跑到我家男人領導那里用錢收買我家男人領導,讓他給我家男人穿小鞋嗎!我男人又怎么會因此景怒而執意跟我離婚呢!
我這都離婚了有一個多月了,我都沒來媽這里一趟,就是怕媽知道了真相心中愧疚,誰知媽一見我居然百般嫌棄,真是叫人寒心哪!”
余自珍將信將疑的上下打量著方文玉。
從小到大方文玉就滿口謊言,所以她那番話的可信度余自珍是要大打折扣的。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