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醫院重新開張，江楠也開始上班。
上班沒多久，齊臨打了個電話到江楠的心胸外科，“江楠，你下來一下。”
“什么事兒？”江楠問。
“你下來就知道了。”齊臨卻沒有說。
江楠好奇，有什么不可以在電話里說的。
齊臨在生殖中心，難道有什么特殊病例？
江楠到了生殖中心，齊臨坐在辦公桌后，前面是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子。
齊臨見江楠過來朝她擠了擠眉示意她看面前的人，江楠奇怪，什么意思？
這一看這老婦人居然認識，是林志堅的母親張春霞。當時在梁棟的追悼會上見過。
張春霞明顯老了很多，頭發白了大半，面色愁苦，穿的也沒有以前光鮮。
一時之間往事襲上心頭。
那時林志堅和楊振鋼都是保安隊的中隊長，但他處處和楊振鋼作對，為爭奪大隊長的位置兩人水火不容。
當時江楠去隊里的醫院實習，他不知道江楠是楊振鋼的媳婦，在和蔣寒梅保持關系的情況下還想追求江楠。被楊振鋼懟了回去。
后來去J國的那次任務，江楠和林志堅都被抓，在匪徒的授意下他還想強了江楠，被江楠一枚毒針刺死了。
當時因為不敢聲張，回國后林志堅還被評為列士。
后來同時被抓的杜若清查出懷孕想栽贓陷害江楠，被江楠揭穿，林志堅的列士身份被撤，他父親林少勇后來也降了職，調離了京城。
而林志堅的妻子蔣寒梅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丟給了婆家，另嫁他人。
現在張春霞帶著孩子來生殖中心是懷疑孩子不是林家的親骨肉？
還真可能不是林家的。
江楠很清楚。
因為當時蔣寒梅婚前就和林志堅有了關系，后來又被顧長林強了，懷的是誰的孩子根本不知道。
如果不是林志堅的就可能是顧長林的。
可是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現在才來查嗎？
不過也是，以前根本沒有親子鑒定的方法，江楠的醫院也是因為要鑒定楊振鋼和顧念的關系才引進了這套鑒定設備，不然他們還真沒地方鑒定去。
張春霞看到江楠朝她點了點頭，她并不認識江楠，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如果是她丈夫林少勇來那就知道江楠，以前是打過交道的。
“這是我們院長。”齊臨介紹。
“院長你好！”張春霞連忙站了起來。
江楠點點頭，故作不知，“有什么問題嗎？”
“這位大媽想給孩子做親子鑒定！”齊臨說道。
齊臨其實也是了解一些當年的事兒的，所以特意叫江楠下來看熱鬧。
“可以啊，不過親子鑒定不便宜，要一千多塊。”江楠說道。
現在是九四年，人均工資三四百的年代，不算便宜，但相對于后世來說還是便宜的。
“這么貴？”張春霞驚愕，沒想到會這么貴。
“我們這儀器是從外國進口的，幾十萬，自然是貴的。”江楠點頭。
張春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做！”
“那叫孩子的父親來，抽一下血，驗得比較準。”江楠故意裝作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張春霞的神色一下黯淡下來，“孩子的爸爸已經不在了，讓他爺爺來行不行？”
江楠皺了一下眉頭，“爺爺查就不那么準了，時間長，費用更貴。孩子爸爸以前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血液樣本、頭發什么的？”
張春霞搖頭，“他都死了那么多年，哪里還留下什么，只有骨灰了！”
江楠心中冷笑一聲，沒留下才好，那樣的人留下也是禍害。
“骨灰不行，親子鑒定主要是用DNA，也就是核糖核酸，骨灰里沒有這個，做不了！”齊臨說道。
“有頭發也行，都沒有保留一點嗎？或是帶血的衣服？”齊臨問。
張春霞想了想，還是搖頭，帶血的衣服誰會保留？有也早扔了，至于頭發…
“對了，孩子他爸小時候的胎發行嗎？我記得小時候給孩子剃胎發好像留了起來，我回家找找看還有沒有在。”張春霞說道。
“胎發是剃下來的嗎？那不行。”齊臨搖頭，“要拔下來的才行，剃下來的沒有毛囊做不了親子鑒定。”
張春霞一臉愁容，“那就真沒有了，人都死了這么久，哪還留著什么，早扔了！”
江楠看向孩子，他們說了這么多，也老提孩子父親死了，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孩子都這么大了，怎么現在想著要鑒定？你們懷疑孩子不是你們家的？”江楠問，一邊觀察孩子，孩子還是無動于衷好像沒聽到一樣。
這么淡定嗎？
“大夫，你們是不知道，當年我這孫子是遺腹子，孩子媽生下孩子丟給我們就嫁人了。后來我自己帶孩子，可誰知道孩子竟是先天性耳聾，這么多年我們帶他看了好多醫生花了好多錢都治不好…”
江楠驚訝，怪不得孩子沒一點反應，原來他根本聽不到？
蔣寒梅真是作孽，生了孩子一天都沒養就丟給婆家，而且她心里還知道那個孩子可能不是林家的。
所以江楠很不喜歡那個女人，從看她第一眼就不喜歡那個人。
“治不好也沒辦法，誰讓他是我們孫子呢？后來孩子大了就讓他上聾啞學校，總算還是識字，會手語，平時跟我們也能交流。”
“可是這孩子越大我越覺得長得不像我兒子，你們不知道帶著這樣一個孩子有多辛苦，如果萬一不是，那我們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費了？我…”張春霞說不下去了。
江楠心道，你的懷疑是對的，這孩子真有可能不是你兒子的，而是顧長林的。
“那你兒子是什么血型，還有孩子母親的血型，簡單從血型上也可以分析出來。”江楠說道。
“這個我問過了，醫生說孩子血型倒是符的，他父母的血型有可能生下他，但是這就是個概率，也許碰巧是一樣的，所以還是不保險，還是想來查一下。”
“他爺爺和他真的不行嗎？”張春霞問。
“也不是不行。”齊臨看了看孩子，“多虧是個孫子，不然還真不行。”
“什么意思？”張春霞問。
“孩子父親不在，不能做親子鑒定，但可以做親緣鑒定，也是父系鑒定。爺爺遺傳給兒子Y染色體，兒子遺傳給孫子Y染色體，如果是女兒，那是X染色體，那就鑒定不了了。”
張春霞聽得一臉懵，反正聽不懂，什么X什么Y，“那還是能鑒定嗎？”
“對，可以通過檢測Y染色體上STR位點的多態性分布情況進行親緣關系鑒定，這個比較麻煩，至少要一個星期時間，費用也更貴。”齊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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