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可是看著孩子們一天天衰弱,她真的很痛心。
“要不,我給他們做做配型看看符不符合,如果符合我捐獻骨髓給他們。”江楠說道。
“說得輕巧,捐骨髓有那么容易嗎?是怎樣的你知道嗎?別以為自己什么都懂。”程靜撇撇嘴,她可不想捐骨髓,那得多痛,對自己的身體還有損傷。
江楠看程靜一眼,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么總和自己作對,自己沒得罪她吧?
“我當然知道,我已經捐過一次。”江楠說道。
“你捐過?”許言大吃一驚,其他幾人也驚訝地看著她。
“嗯。”江楠點頭,“我捐過骨髓給我妹妹,手術很成功,我妹妹得救了。”
怪不得,任斌若有所思,怪不得江楠對這些孩子這么上心,就是體驗過得病家長的憂心,不想這些家長也和她一樣吧。
“不痛嗎?”李潔問。
“當然是會有點痛苦,能忍受。”江楠笑笑,這時候抽骨髓是真的用針抽骨髓,不是分離造血干細胞,還是挺痛苦的。但比起救一個人那點痛苦算什么?
“你也知道是捐給你妹妹,捐骨髓自然是最親近的家人才最有希望,他們家人都驗過了都沒配上,你能配上的幾率幾乎沒有。”程靜說道。
“萬一呢?還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萬一碰上了,就有救了。”江楠說道。
“有救也是救一個,你能都救嗎?你自己的身體也受不了。”
“能救一個是一個。”江楠咬咬牙,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行,那就做個配型試試。”許言點頭。
任斌也說道,“我也試試。”
張立明這次也不想落后,“我也試試吧。”反正就是抽點血做做配型,能不能配上很難說,還可以在許老師面前留個好印象。
李潔似乎有點為難,沒有吭聲,程靜則說道:“許老師,我這兩天剛來例假,不方便。”
許言點頭,“不勉強。”
三人跟著許言去抽了血,血樣馬上拿到化驗科去做配型檢測。
配型結果兩天才出,不過兩天后,沒有一個人配型成功,江楠很是沮喪。
“不是你的錯,這成功率本來就低。”許言安慰。
“可是孩子們沒多少時間了,怎么辦?師兄!”江楠焦急。
新藥沒有進展,可是孩子們的病卻刻不容緩,江楠心急如焚。
“要不讓師父來看看?雖然不能做針灸,可是師父在用藥方面也是高人一等,也許還能再拖拖?”許言說道。
江楠沉吟,也只能這樣了,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也許哪一天新藥就制出來了呢。
晚上回到家江楠跟紀先林一說,他點頭,“我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就很難說了。”
“盡量延長孩子們的生命吧。”江楠嘆氣。
“晚上我們一起找找古醫書,看上面有沒有類似的醫案。”紀先林說道。
“好!”江楠點頭,也許古代也有這種病,可能不是叫白血病,但也有類似的病癥,看看古人是怎么治的。
吃過飯兩人一起埋入醫書中,有些醫書中也記錄了一些血癥,跟白血病有點類似,古代自然沒有白血病這種叫法,叫血痹,是各種出血癥。
中醫也沒有具體的病名,一般是對癥下藥,出現什么癥狀就用什么藥。比如發熱、出血、肝脾腫大等癥狀,對癥下藥也能解決一些問題。
“白血病就是血異常,什么才是造血的關鍵?”紀先林考江楠。
“骨髓!”江楠回答。
“什么生骨髓?”紀先林又問。
“腎生骨髓,髓生肝。”江楠若有所思,“肝又為血之倉,肝病則血病。肝為木,木能生火,腎為水,水克火,所以肝腎不交,產生血病。在西醫上表現為腎衰、肝脾腫大,所以是肝腎的疾病?”
紀先林點頭,江楠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所以我們往這方面去對癥下藥,不過因為化療孩子們各方面機能都下降了,腸胃也非常弱,對中藥吸收有限,我再開一點養腸胃的藥也許能增加一點吸收力,但白血病想治好是難了,真的是只能拖一些日子而已。”紀先林說道。
“盡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一定要把新藥制出來。”江楠堅定地說道。
紀先林點頭,他也只能幫到江楠這里了,他也不是神仙。
第二天紀先林和江楠一起到病房,給孩子們一一診脈,家長們看到又來了一個老醫生,頓時覺得又多了一分希望。在大家的觀念中總覺得老醫生經驗豐富,醫術高明。
紀先林開了方,家長們煎藥不方便,他便讓醫院統一給煎,并吩咐他們先喝腸胃藥,再喝另一種藥,中間間隔半小時以上,如果發生嘔吐,就再喝一次,總之每天一定要有藥下肚才行。
這樣過了幾天,幾個孩子的臉色似乎又好了一點,江楠又看到了希望,就算孩子們不能治愈,但總還有時間,只要沒死就有希望。
晚上睡覺的時候江楠一直在思考新藥的問題,其實做了這么久的實驗,每次用全反式維甲酸的時候她都發現癌細胞有一些改變,雖然改變很輕微,但說明這個藥還是有用的,方向是沒錯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對用藥的過程反復推演,并沒有發現哪里有出錯,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又是課題組的活動日,五人一起到醫院看孩子們。
剛走進醫院,旁邊有人叫“程靜,程靜”。
江楠感覺這聲音有點耳熟,側頭一看,是杜若清,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當作沒看見往前走。
程靜高興地跑過去,“若清,你怎么來醫院了?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沒事過來看看我姨,你怎么來醫院了?不是明年才開始實習嗎?”杜若清看著穿著白大褂的程靜說道。
“我是加入了一個課題組,醫院有病例,我們的導師便讓我們過來學習。你最近還好嗎?前一段時間都沒見到你,上哪兒去了?”程靜問。
“出國了。”杜若清笑笑,也沒說去哪個國家,那個貧窮的J國不說也罷。
“你就好了,經常到處跑,還能出國,不像我們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以后多一個地方——醫院,三點一線,好無聊。”程靜羨慕地說道。
“對了,剛才我看和你一起的那幾個人,都是你們學校的嗎,有一個叫江楠對不對?”杜若清說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認識她?”程靜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