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當年是我的錯,可是我們沒有感情,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我也是為了她好,我們離婚,她就可以再嫁給別人,她還年輕。”
“而且當年她不該…”絡元培嘆口氣,當年若不是她灌醉自己和她同房,也許他還不會那么決然地離婚。
“再嫁給別人?”謝遠山冷笑,“一個鄉下女人被離了婚,你以為她還能嫁什么樣的好人?”
“當年是奶奶在酒里做了手腳,讓你和她在一起。你不在家,都是母親伺候公婆,奶奶覺得對不起母親,是她自作主張的。她不想你拋棄母親,母親是那么溫柔賢惠的女人,奶奶都不舍得,你怎么就這么狠心?”
“什么?不是她?”絡元培震驚。
“后來你還是離了婚,奶奶覺得對不起她,堅決不跟你走,說是不習慣城里的生活,你不知道,奶奶是舍不得母親,她比自己的親閨女還要親。”謝遠山的眼睛通紅,“所以你…”
謝遠山指著絡元培,憤怒地說道:“你娶了那個女人,她一輩子沒給你生兒育女,這就是報應,是你拋棄母親的報應!”
“你放肆…”絡元培氣得手抖起來,說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許說筱君,她是無辜的。
她是那么好的女人,那么優秀,他愛她,當年也是自己多番請求她才答應嫁給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愛她,即使她一輩子沒生孩子,他也沒有嫌棄過她。他怎么能容忍別人這么說她?
“老爺子!”鄒承忙扶住絡元培,拿了藥塞進他的嘴里,幫他拍胸口,怒向謝遠山,“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謝遠山冷哼,“若不是他當年太過分,我怎么會…”這么恨他。
想到那些日子,母親病重,心心念念的還是他,還讓他不要恨他,他怎么能不難過?
他就是要恨,恨死他,他不配做一個父親,所以這一輩子,就算過得再難他也不想來認他。
可是現在,為了孩子,他卻不得不來。
謝遠山沉靜下來,繼續說道:“你走之后,過了一個月母親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奶奶設下的酒宴,果然沒有白廢…”謝遠山嘲諷一笑,“十月懷胎,她生下了一個男孩,不過他姓謝!”
“什么?”絡元培震驚得無以復加,玉娘她生了孩子,我的兒子?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他朝謝遠山看去,細看之下他的眉眼果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不過他的臉長瘦,像他母親,所以他一下沒看出來。
“你…你是我的兒子?親兒子?”絡元培的手抖了起來,看著謝遠山,全身都戰栗起來。
“不,我不是你的兒子,我沒有父親,我的父親早死了,我永遠也不會認你這個父親!”謝遠山咆哮著哭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你…”絡元培朝謝遠山伸出手,臉漲得通紅,心痛地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老爺子,別激動,別激動,人來了就好了,他來了就說明他認了…”鄒承急得不得了,老爺子可千萬別氣出個好歹來。
他連忙打了華國志的電話,讓他快點趕來,老爺子若有什么事他真的不知該怎么辦了。
華國志很快就趕來了,看到里面的情景也不敢問,忙著給絡元培量血壓,打點滴,好不容易才讓他安靜下來。
看著蹲在地上哭的中年人,華國志一臉好奇,朝鄒承眨眼,什么情況?
鄒承搖頭,他也不好說。
謝遠山哭夠了也安靜下來,擦了擦眼淚。
“今天我來并不是來認你的,我有一件事讓你去做。”謝遠山說道,“我有一個兒子叫江小武,他被懷疑是敵特份子,被抓走了,你去救他。”
華國志一臉驚訝地看著謝遠山,這人多大臉啊,請人幫忙連請字都不說,還“讓你去做”,什么來頭?
“我有孫子?”絡元培再度震驚,“他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有兩個穿黑衣服的人把他抓走了。我兒子不是什么敵特份子,他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們都是貧苦出身的人,哪有什么本事去搞敵特?”謝遠山嘲諷。
“敵特?那是被國安局的抓走了?”鄒承顰眉。
華國志心中咯噔一下,敵特?國安?姓江?那不是江楠?怎么又來個江小武?
“江楠是你什么人?”華國志問。
“她是我兒子的姐姐。”謝遠山回答,轉頭看華國志,“你知道她?他們怎么樣了?”他急急地問。
“我還有個孫女?”絡元培驚訝,不過江楠,這名字怎么這么熟?
“就是上次打周芷萱的那個姑娘。”鄒承提醒。
“她不是…”謝遠山搖頭,“說來話長,今天沒空解釋,你們快點去救人吧,我怕去遲了就來不及了。”謝遠山催促。
“怎么回事?”絡元培看向華國志。
“是這樣,今天不是有外國領導到軍區參觀訪問嗎?江楠同志幫一個外國記者指了一下路,就因為她英語說得太好,國安那邊的人就懷疑她,你知道那些人對這些比較敏感,所以才…,江小武應該是被江楠牽連了。”華國志說道。
絡元培一聽急了,“快,送我去國安局。”
“老首長您別急,他們不在國安局,人還在九十四師,還在審查,并沒有被帶走。”華國志連忙安慰絡元培。
“鄒承,快備車,我們去九十四師!”絡元培急急說道。
“是!”鄒承連忙應了,又對華國志說:“華醫生,麻煩您跟我們一起去,萬一老爺子有事,有您在身邊我也放心。”
“好!”華國志點頭,他也不放心,他要跟去看看。
“那您…”鄒承看向謝遠山,他要不要一起去,不過他恐怕不太好進部隊里面。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等你們的消息,有了消息你們知道該去哪找我。”謝遠山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爺子…”鄒承對謝遠山的態度有點不滿。
絡元培搖頭,“算了,是我對不起他,他跟著他母親一定吃了不少苦,他恨我是應該的,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他越恨我就越說明他愛他的母親,我想他母親有他在身邊,也多了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