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可鑒人的大廳冰冷而神秘,一具矮小若孩童的身子陷在柔軟的半蛋形椅子里,身上披著黑袍,像個沒有行動能力的嬰兒,從頭到腳,一點肌膚也看不到。
三步臺階之下,跪著一道黑影,如他一般,寬大的黑袍攏著全身,看不到五官。
“人呢?”聲音粗嘎滄桑,僅僅只是聽音,必然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
“我主,雷鳴帶去的組員已經全部失去信號,屬下擔心,他們已經全部死亡。”信號的來源就是植入異能者組員體內的芯片,死亡是導致信號消失的唯一根源。
“哦?又失敗了。”粗嘎的聲音說的極為緩慢,仿若只是在嘆息,但跪著的黑袍人卻全身僵硬,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主上…劉珺的信息是信息A隊搜集的。”不敢遲疑,男子趕緊說出‘罪魁禍首’。
他要活下去,所以,只好對不起其他人了。
“哦?A隊?”又是一句疑問發出,那始終埋著的小腦袋突然抬起,露出尖細蒼白的下巴,高挺鼻翼兩邊,是布滿恐怖黑色紋路的肌膚,再以慘白膚色為基地,一眼看去,也能讓人驚恐失常。
好死不死的,黑袍男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然后…“噗嗤…”毫無預兆的,男人那張粗獷的面孔上來不及有多余的情緒,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拎著騰空而起,然后猛地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十米之外的堅硬的地面上,口中吐血的同時,雙眼,雙耳以及鼻孔當中均流出鮮紅的血液,無法止住…
“咳咳…咕嚕嚕…”男人痛苦抽搐著,揚起脖頸,想要借力而起,卻不想才到一半,雙眼突然圓瞪暴突,又是一口血漿噴灑出來然后再次躺了回去,雙腿一伸,除了嘴里咕嚕嚕往外冒的血注,再無聲息。
也就是這個時候,兩道黑影憑空出現,然后拖著地上的男人出去了,地面上臟污的血跡則像是正在被什么清理一般,緩緩從地上消失殆盡,直到一絲痕跡也無。
“A隊。”
“屬下在。”隨著空氣一陣波動,之前男人跪地的位置,出現了四道黑影。
“重新搜集劉珺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的親朋好友。二十四小時。”
“是。”
在離開京城之前,劉珺帶著阿奴進行了一場大采購,除了書,就是文具,裝了好幾箱子,這些,都是給三小準備的。
歐浩博再三跟嚴炎確定,可以從對方手里拿到表哥想要的東西之后,一點也不敢耽擱,趕緊給茍航打了電話。
“哦?是嚴炎的渠道?”裝飾灰黑色調的辦公室里,一道氣勢十足的身影窩在辦公桌好后,一手舉著大哥大,一手頗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似乎在斟酌電話里的消息真假。
“對啊,他手里有一把賊牛掰的木倉,現在市場上都沒有賣的,但是那性能,嘖嘖…”歐浩博興奮的講述著自己從嚴炎那里看到的寶貝,說的唾沫橫飛,那得意激動的樣子,跟中獎幾百萬似的,眉飛色舞。
男人堅挺的下巴微微抬起,唇線優美的薄唇劃出了銀勾 “時間確定了嗎?”如果真如小博所說,他還真的必須親自過去見人了。
只是這嚴家…真的讓人很意外啊 “嚴炎說讓我跟你確定了之后跟他定,地點是行哇港。”
“嗯,時間對方定,我配合。”
“好嘞。”
燈紅酒綠的世界里,也有著勾心斗角。
“航哥,這狗日的張本日和是瘋了嗎?特么的就憑他給咱們的那點幫助,就要拿走五成!!那特么的,咱們不就白干了?他什么都不用付出,就白得五成!!航哥,這事兒咱們可不能答應,這特么的要是開了先例,咱們華新以后就成了人人待宰的豬羊,誰來都想要咬上一大口!!”本來華新只是一個小的只有幾十個兄弟的小幫派,后來有了航哥加入,才一步步有了現在幾千人的規模,而且日漸有了蒸蒸日上的勢頭。
以至于現在,華新從一個沒有人瞧得上的蠅狗成了如今的一方小霸王,終于開始有人不安了。
這樣不安導致的結果,就是被各方中型勢力聯合壓制最近一年在各方面甚至開始有了步履維艱的勢態。
即使這樣,有茍航領頭,各方勢力也不敢隨意拿捏,而只是處處打壓。
雖然不至于怕,但是幫里的發展態勢卻被停滯了下來,如果一直持續這樣,那么華新的未來,就真的不好說了。
“老禿,沉穩點,我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冷靜是處理事情的基礎。”挺拔俊美的男人冷著臉呵斥身邊的男子,怒意卻不達眼底。
“我…哎,我這不是著急,被那張本日和給氣的么…得得得,您老別生氣,我緩緩,緩緩就好了,啊…”男人抹了把臉,將臉上的暴動斂去,眼底殘留的燥郁漸漸平和。
“那,航哥,咱們下一步怎么辦?如果咱們買不到貨,那咱們這次的行動,恐怕…”
“不要擔心,我自由安排。”
“航哥的意思是說,有渠道了?”
茍航沒有回答,而是大步往前走去,區魏趕緊顛顛的跟上,碘著臉,嘴里不停的詢問渠道來源。
身后的幾名男子無語的看著他們那喋喋不休的二當家,對視一眼,無奈之意淺顯露出。
要不是二當家的有一手牛掰的功夫,他們絕對不想要個這樣的領頭人,丟人事小,丟命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