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窗戶的房間里,昏黃的燈光將逼摺的小空間照的通透,一眼看全。
一具瘦小的身子蜷縮在角落里,要不是因為呼吸,身子稍稍有些起伏的弧度,看上去像是沒了生命特征。
她的右側角落里,是一只痰盂,作用不言而喻,空氣中散發著惡臭。
董葉子在這煉獄一般的日子里,除了剛來那三天還吃好喝好住,之后的日子,都是渾渾噩噩,腦子里混亂的沒有一絲清楚的脈絡。
但她猶記得她被送到這里的原因,她把宗烈給捅了,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傷口,但足以讓他的下屬把她生吞活剝,現在能活著,也不過是宗烈最近沒時間搭理她。
玄四接到自家老大電話,說是那位神秘的BOSS有事情要吩咐,讓他過去見面,頓時沒出息的腿軟了。
“老大,你咋了?”白毛小弟很有眼力勁兒的湊上去扶住自家老大,關心的獻殷勤。
玄四扒拉一下后腦勺,有汗!
嚇的!
他是徐坤的親信,自然知道自家老大有多害怕那位神秘的大佬。
他老大那么囂張不可一世的人物都會懼怕的大佬,他自然也跟著敬畏,甚至經常會在腦子里腦補神秘大佬的形象。
現在好了,他有了見那位神秘大佬的機會,激動是有,更多的是恐懼,害怕自己一個字沒說好就有可能被碎尸老大可是說過,那位有著鬼神一樣的手段,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人碎尸萬段 約在一間茶室,玄四沒敢踩著點過來,提起了將近一個小時,就為了給自己多一點心理建設的時間。
濃濃的茶香縈繞在鼻端,讓他有有些不穩的情緒趨于和緩 沉浸在自己情緒里的玄四被一道開門聲驚醒,像是被針扎了一般,從座位上竄起,旋身,立正站好,沖著門所在方向躬身垂首,“老大好,我是玄四,玄色的玄,文字四。”
嘎嘎嘎…沒聲音…
“老大?”玄四驚疑的抬起頭,看到的是地上的托盤里擺放的冒著熱氣的茶壺,以及幾碟子小糕點,而包間門開了九十度角,再無其他人。
顯然,剛才來的是服務員,被他這突來的動作給嚇跑了 玄四:嗯…有點丟人。
上前彎身端起托盤,剛起身,對上一雙瀲滟的杏眼,來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身黑色的休閑服,肩部上斜挎著一只牛仔包,看上去像個高中生。
“小姑娘,這包間有人了。”為了避免自己嚇到這好看的讓人眼前一亮的小丫頭,玄四壓低了嗓音,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更加隨和。
劉珺看著眼前的青年,年紀不過三十上下,襯衫下鼓鼓的肌肉以及手腕處的紋身,英朗的臉上,從耳后根拉到下巴邊,一道發黑的疤痕,無一不在昭示他的不好惹。
被人盯著看不是第一次了,畢竟,他臉上的疤痕是有點駭人,但是這少女的視線,讓他莫名的有一種想要退后逃走的沖動。
他皺起濃眉,剛想說點什么,突然一個讓他想要打哆嗦的可能劃過腦海,眼珠子一瞪,錯愕的看向少女,“BOSS?”
不是吧?不可能吧?不會吧?
腦子里像是被裝上了彩色電子顯示板,只有這三句話來回轉換。
別進來…
帶著最后一絲希翼,少女就那樣側過身走了進去,“進來吧。”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玄四:…
我的個上帝!
“坐。”玄四進來后,就那樣傻呆呆的站在茶幾邊上,劉珺淡定的說了一個字,后者機械的坐下。
“宗紅英的小兒子叫什么?”
“宗烈。”
舞廳里播放著節奏感十足的搖滾,五顏六色的彩燈在昏暗中一閃一閃,舞臺上妖嬈艷麗,性感勾人,舞臺下龍蛇混雜,周邊的卡座坐滿了一群群看不清容貌的酒色男女,推杯交盞,呼和陣陣。
宗烈雙手展開,攤在沙發兩邊,翹著二郎腿,抖著腳尖,勉強算得上英俊的臉上泛著慵懶的氣息。
他這次簽下的大單,足夠他在父親那里得到另眼相看了,這一切,都是拜董家所賜,雙方,也算是達成了互利,不過有些可惜的是,他看上的董家的那個小丫頭,太過不識相。
嘖…不止是小辣椒,還是一條有牙的毒蛇啊 右手大拇指上的傷痕已經結痂,但它的存在也證明了那丫頭的猛烈性子。
不好拿下啊 硬骨頭!
嘖…他就喜歡啃骨頭,嘿嘿…
抬手摸摸唇角,宗烈眼中爆發出灼熱的光澤,正好,今晚回去,他就把人給辦了,就當做是給自己慶功了,哈哈…
這樣想著,宗烈突然有了強烈的想要馬上回去的沖動!
對面的合作方正沉浸在軟香暖玉中,宗烈跟身邊的馬仔說了句“去個廁所。”
之后就哼著歌兒起身了 嘩啦啦…
安靜的洗手間,沖水聲嘩啦啦的響起,宗烈低著頭,系著皮帶走出來,嘴上還叼著煙。
“宗烈!”低沉的男中音頗為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