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給這個叫做趙一娜的女人下一個定義的話,那就是如同一個長在深閨大院里的有著不凡心計的美麗履任,她的確生著一雙洞徹人心的眸子,此刻,她卻用著這雙讓普通人不敢直視的眸子尋找著屬于郝俊的八卦。()
郝俊甚至分明能夠看到她眼中閃動的幾分狡黠,他甚至能夠感覺得到她似乎對他了如指掌,盡管郝大叔很從容地應對著,但心里總感覺處處在跟著這個女人的節奏走著。
這與他初始與關清媚接觸時一般,卻又不盡相同,至少關清媚能夠讓他感受到壓迫和緊張,但這個女人沒有,似乎一切都那么正常。
最終還是隨后趕來的王老師給郝俊解了圍,他似乎不放心郝俊。
“這位趙記者,如果你們真是來找郝俊的話,那么不妨到我的辦公室去吧,這里畢竟不方便!”
趙一娜似乎也并沒有在學習成績上糾纏的意思,很爽氣地應了聲是,然后沖著郝俊眨了眨眼睛,便踩著很有節奏地步子跟在王老師身后。
這讓郝俊感到更憋屈了。
不過,學生一向都是沒有人權的,尤其是在老師面前,他還來沒幾應付嘩啦一下圍上來的小伙伴們,就被王老師沉著一張臉反身給提了出來。
“我特意抽身趕過來,是想告訴你,人民日報的記者不比普通人,收起你平時嘩眾取寵的性格,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再給我們市一中鬧出一點幺蛾子來,誰也救不了你!”
郝俊心中好笑又好氣,實在是浪費感情,原來王老師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他闖禍,可他這個時候卻不敢去反駁王老師,他隱隱間已經猜到了趙一娜的來意,只是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心中太過好奇而已。
王老師提點了幾句,兀自不放心,雖然迅速地在辦公室里給趙一娜二人騰出了位置,但還是坐在角落里,一副認真備課的模樣。
趙一娜對此頗為不滿,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郝俊同學,是這樣,這一次人民日報要進行為一個有關于今年七八月份發生的特大洪災的專題報道,據我們了解,你和你的同學們組織了一起捐款救災活動,是z省組織地最早影響也是最深遠的一次…”
郝俊還是第一次聽到趙一娜如此官面的開場,心中一動,正想回應一句,辦公室里卻又突然呼啦啦闖進來一幫人,把郝俊到嘴的話又給硬生生地擠了回去。(。。)
領頭的是那位周校長,他為了敲定與市一中的約定,特地在考試結束之后來強調一下,當然他做的打算,自然是希望能夠簽下一份書面的協議,老校長雖然金口玉言,但紙上的協議終歸來得讓他,尤其是林惠山更放心一些。
至于人多勢眾,那是習慣使然,周校長就喜歡眾星拱月的感覺,同樣也要營造一種氣勢洶洶的氛圍,這樣才能逼迫市一中乖乖就范。
只是,剛一進門,他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扛著一個大家伙,幾乎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周校長不高興了,“哎,你們怎么回事,是哪來的記者,誰允許你們在學校里隨便拍攝采訪的,有經過校方的同意嗎?”
趙一娜狐疑地回頭,也不清楚這幫人是何許人也,在辦公室里就大呼小叫的。
王老師這時候已經迎了上去,為了市一中的培訓名額,這位老資格的市一中教師已經不知道低聲下氣過多少次了,可每一次,看在郝俊的眼里,都沒有半分的看輕的意思,反倒是越發有了敬重的成分。
“周校長,這兩位記者是人民日報的記者,下來是采訪我們學校的郝俊同學的!”
周校長臉色大變,隨即就一副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的模樣,“人民日報,京城的人民日報?”
王老師不疑有他,回答道:”是的!“
周校長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道:”人民日報采訪這個郝俊?王老師,你腦袋傻掉了吧,還是你當我傻了,拿這種計謀來蒙騙我,還真以為我會上當,把市一中培訓的名額給你們保留下來?“
王老師臉色急變,”周校長,市一中的培訓名額,咱們當初和那位老校長有過約定的,絕不會出爾反爾,您這話未免太過分了!“
”過分?“周校長冷笑道,”既然你們承認和老校長的約定,為什么不愿意用書面的形式寫下來?“
”這個…“王老師語塞,他心中的確存著幾分僥幸心理,期待有更好的辦法能夠解救這種困局,至不濟,到了最后來個耍賴,反正他已經決定不要這臉皮了,大不了以后就窩在蓮花市教書育人好了。
”這位,麻煩一下,王老師只是我們市一中的帶隊老師,并沒有權力替我們學校做決定,況且這種約定是我和那位老校長的約定,也沒有您什么事,不知道您這么熱衷干嘛?“
郝俊站了出來,面帶幾分奚落,少你人不滿的表情格外刺眼。
”你!“周校長大怒,還未做出反駁,郝俊的話卻又接著硬生生地頂進了他的肺里,”這位,我還想請教一下,以您的身份,能對學軍中學產生決定的作用嗎,恐怕未必吧?所以,您不覺得,您有點太多管閑事了嗎,難不成你每天都無所事事,就知道給我們市一中找麻煩?“
事實上,郝俊對培訓名額此事上心之后,就暗中調查過這位十分活躍的周校長,以他的職位和權力,還真無法決定,只能說有一定的影響力而已。
趙一娜眸子里異彩連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如蘭蘭所說,是個不簡單的貨色,剛才還險些被他騙過去了!”
她十分有興趣看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兩人的沖突,內中似乎有什么隱情,如此一來,那周校長的責問就不看在這位美麗記者的眼中了。
王老師幾乎有了當即掩面淚奔的心情,他清楚地還記得剛剛對著這個郝俊耳提面命了一番,此刻卻立馬就惹了煩,如此口無遮攔,這周校長無論說不說得上話,都不是他們市一中應該去得罪的。
他再一次厲色地盯著郝俊,眸子里的憤怒再也無法掩飾,轉向周校長的時候,卻又變得笑意盎然了:‘周校長,小孩子不懂事…”
周校長擺了擺手,打斷了王老師的解釋,冷冷道:“王老師,你也別拿這套來忽悠我,小孩子?他都是高一的學生了,還是小孩子?你們市一中難道就愣由這般目無尊長的學生沖撞別人嗎,看來,奪去市一中的培訓名額,的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你們的教育本身就存在問題!“
郝俊心中暗嘆,有一類人你退一分他進三分,你越退,他越步步緊逼,這周校長便是這種人,對付他們,需要的是直面和沖突,他才會知難而退,避讓幾分。
王老師委曲求全的做派只會更加助長他的氣焰,對于事情本身來講,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幫助,何苦來哉。
趙一娜推了推郝俊的胳膊肘,小聲道:”喂,這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你怎么不說話了?躲在后面,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做派哦?”
郝俊斜了她一眼,只是插著手不說話。
趙一娜俏臉一紅,“這臭小子這一眼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被他這樣一瞧,自己心里就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
她心中頗覺荒謬,卻不敢與這個少年人對視。
郝俊不習慣這個趙一娜隱隱然對他了如指掌的感覺,便散了幾分勢,為自己挽回一些小小的掩面,事實上,他還打算讓這個來頭很大的漂亮記者幫他們遮擋一回,奈何王老師“投降“地太快,以至于趙一娜和這周校長根本就沒有直接對話的機會。
對這位周校長,郝俊其實看得很透,根本與他無甚牽扯的一件事,他卻上躥下跳,已經足夠說明在這件事上,其實沒有多大的轉圜余地,與其跟他糾纏,還不如多下點功夫在學軍中學的其他領導身上,不過,以王老師的性格來說,溜須拍馬恐怕要比卑顏屈膝要難得多。
”周校長請便吧,話不投機半句多,如今期中評測已經考完了,等成績出來咱們再見分曉,您不用多說,您的身份在學軍中學在什么位置,我也清楚地很,您吶,的確怕是沒有權力去決定我們市一中的去留,所以,還是請您乖乖地退出去,免得耽誤了今兒的采訪!“
周校長被郝俊的話說得老臉是一陣清白,他也不可能和一個少年人去解釋他在學軍中學所處的地位,頓在那里半天不說話!
趙一娜一聽郝俊說到她,就知道這小子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那周校長頓了許久之后,終于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向了趙一娜二人。
周校長可不會如此簡單地就此離去,不然在手底下一幫人面前,這面皮可就丟大發了。
”好,既然你們市一中鐵了心看這一次的期中評測,那就等等看,我周某人若不是為了你們可憐地顏面,也不會多這半句嘴,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周校長指著趙一娜二人道:”不過,你們市一中倒也用心險惡,找了兩個冒牌貨倒還挺像,可是采訪這個郝俊,哈哈,他能勞動人民日報的記者?編故事也要編點可靠一點的,行嗎?王老師!”
被這周校長一說,王老師還真開始皺眉瞅著趙一娜,一臉的狐疑之色,是啊,人民日報那是什么級別的報社,下來連個作陪的人都沒有且不說,還要采訪郝俊?這郝俊能有什么好采訪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高中生,難不成這兩人真是騙子?
趙一娜俏臉通紅,王老師的目光已然讓她知曉了他心中的懷疑,宇哥也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這也怪她,是她想要私底下好好了解一下郝俊,這才甩開滬城安排作陪的同志,悄悄來到學軍中學的。
這下好了,真家伙變成冒牌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