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八卦的余芳解釋清楚,邱鑫并不是他通過她想象之中的那種紈绔手段才勾搭成為朋友的,而且他和邱鑫之間是很純潔的同學關系。
“你也不用瞞著我,老邱在我們廠里是出了名的實誠人,剛剛看那于莉的表現,分明你就和那丫頭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我看老邱分明也不否認!”
余芳一副我是福爾摩斯的神情,也難怪,于莉雖然沒有事先說出來,但余芳卻早就先入為主,表現出很喜歡邱鑫的樣子,這對夫妻對于郝俊和邱鑫的關系,分明是默認了的,并且還很樂意。
臨了,萬般無奈地郝俊只好破罐子破摔道:“那老媽,你是希望我和邱鑫維持一種什么樣的關系才高興?”
余芳糾結著把眉毛擰到了一起,手卻松開了郝俊的耳朵,對于自家兒子的這個問題,居然表現出十分認真的模樣。
許久,她才道:”這個,現在呢,你們還小,要以學業為重,但是到了大學就不一樣了啊,邱鑫這丫頭一看就是個好媳婦的人選,你可要把握好了,要凌駕與同學關系之上,又不能超越紅線!“郝俊白了無比認真的老媽一眼,道:”媽,你這是一個老媽應該對孩子講的話嗎,還有什么叫做凌駕于同學關系之上,什么又叫做紅線?我不明白!“
余芳不由地紅了臉,卻很獨cai地揮了揮手道:”這個,別裝蒜,你這么聰明,應該能夠掌握好度的,總之別給你老媽惹麻煩就行!“
余芳顯然在這一點上,與許多母親的教育方式很是不同,依照郝俊對自家母親的熟悉,一定是耳根軟的她在哪里受到了某種教育方式的蠱惑。
收音機?育兒頻道?
郝俊翻了翻白眼,卻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至少余芳這一關算是勉強過了,不然那老邱和余芳在一個廠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難免哪天就要露餡了,眼下的情況,倒是正好。
”對了,你這都回來多少天了?“
余芳瞅著郝俊,疑惑道。
前一陣子,她被郝躍飛的事情攪得心神不寧,這時候才意識到,郝俊似乎回來的時間有點久了。
郝俊仔細算了算,怕是有個把禮拜了。
余芳不滿道:”你們學校老師怎么都不催的,還是說你用了什么借口請了那么多假?不行,我得給你們老師打個電話!“
對于余芳的懷疑,郝俊無言以對,只得當起了鴕鳥,可打電話的事情,還是算了。
不過,余芳的思維跳躍顯然更快,沒等郝俊反應就又道:”不行,明天你立刻回校,這都什么事,剛剛開學,就請了那么久的假,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辦,你好不容易考上了重點班,到時候可別因為末位淘汰制被甩出去,告訴你,你老媽可丟不起這個人!”
郝俊輕聲道:“媽,我出來之前都跟老師請過假了,他不會對我印象不好的!”
”那也不行,你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己成績的斤兩,這一次你們學校去滬城,我早聽你老爸說了,是要為你們這幫學生補習一下文科知識,免得理科極好的你們偏科太嚴重,你這樣一請假就是一個禮拜的,能跟得上進度?“
”別擺出這副委屈的樣子,家里的事情還用不著你操心,眼下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明白嗎?“
余芳絲毫不心軟,在這一方面,郝俊的所有的伎倆都失效了。
”媽,我剛剛和邱鑫說好了,這幾天不是正好雙休嘛,到時候我兩一起去滬城!“
郝俊靈機一動,急忙把邱鑫拉出來做擋箭牌。
余芳一開始還愣了愣,隨即恍然道:“那好吧,我就看在邱鑫的面子上先放過你一馬,不過,你可記住了,我到時候要向你們老師求證的,若是你的成績不理想,哼哼——”
這兩個“哼哼”的威脅力實在是很強大,郝俊可不想這么大年紀了,屁股上還挨揍,即使他生理上十七歲的少年人可以接受,但他心理上的郝大叔接受不了啊!
好在,余芳對于他和邱鑫的接觸持默認態度,并且很寬容地多放了他兩天假。
“程明,男,五十二歲,生前為新蕾集團某供銷社經理!”
“趙隊長,這個情況不對頭啊!”
一個略顯年輕的警察,拿著一張照片,皺著眉頭對一位老警察說道。
照片上是一輛面目全非的汽車,似乎有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依稀可以看到駕駛座上焦黑的人影。
那趙隊長頭也不抬的聽著手底下年輕警察的話,“事發地點是樂水山的山腰嗎?”
年輕警察道:“是的,經過勘察,可以確認樂水山是第一事發現場,死者身份經過家屬和法醫的確認,正是前一段時間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的程明,不過,趙隊,我覺得事情很蹊蹺啊!”
趙隊斜了年輕警察一眼,“有什么蹊蹺的地方?”
年輕警察躍躍欲試道:“這個程明,前不久才剛剛舉報新蕾集團的太子爺涉嫌販毒藏毒,一直在我們警方的保護之下,卻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今天最后竟然被發現身死,這不明擺著與這起案子有牽連,被謀殺了嘛!”
趙隊擰了擰眉毛,不禁冷冷道:“確認是車子行駛至樂山的意外墜落事故了嗎?”
年輕警察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能確認,但相關證據表明確實是車子出現了意外的故障,但聯系到死者程明的敏感身份,趙隊,我覺得我們可以把案子的偵破破方向換一換!”
趙隊冷然道:“小張,要不你來當這個隊長?”
小張冷冷地打了個哆嗦,這個時候才把心里的興奮勁給壓下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只是一腔熱血依舊存在,沒想到卻是觸了這個一向好脾氣的趙隊的眉頭。
小張不禁尷尬道:“趙隊,瞧您說的,怪我,怪我,我都是警察電影看多了,您別放在心上,別放在心上!”
趙隊笑了笑,這才道:“小張啊,也難怪你會這么想,這個程明身份的確敏感,不過,我們作為辦案人員,死者的身份無論是平頭百姓還是富商權貴,都要一視同仁,要實事求是,講求證據!”
小張滿臉鄭重的點頭,顯然很認同趙隊義正言辭的話語。
“這就對了,你剛剛穿上這身警服,要對得起頭上的警徽!”
趙隊顯然很愿意對年輕人說教。
“老趙,老趙!”
趙隊剛剛還一副矜持的模樣,這時候卻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幾分諂笑地向著聲音的來源方向走了過去。
“王局,王局,您辛苦了,您怎么來了?”
那王局是局里主管刑偵的副局長,位高權重,平日里趙隊可一直使勁地巴結著呢!
“真他媽的晦氣,這程明在哪里出事不好,非要在我們縣里出事,好端端的,就惹了一身的搔,局長剛剛被叫去挨了市長一通罵,這不,又轉到我頭上了!”
“哎,老趙啊,程明的案子有什么進展沒有?”
老趙搖了搖頭,“王局,目前還是這些情況,雖然基本上可以的證據都說明這程明是出了意外交通事故而導致墜崖身亡的,但不能排除一些人為的因素,所以還需要時間!”
王局憤憤的臉更是沉下了幾分,“老趙啊,你是老同志了,怎么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程明是什么人,上面那么多人關注者,你在這里拖著不是沒事找罪受,既然多數證據都表明程明是一起意外事故,你早早地定姓就是了,真是不會辦事!”
趙隊點頭應是,可并不去接王局的話茬,他是老同志,呵,正因是老同志,才不輕易對這個案子下定論呢。
要是以后翻案,他不就成了替罪的羔羊?
王局見老趙沒有反應,心里卻不由冷哼一聲,面上依舊憤慨道:“老趙,局長已經下了命令,責令你兩日內對這件案子起草一份報告交給局長,局長可是要上交到市里的,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老趙心里不禁一沉,額頭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王局的意思是?”
“他媽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盡快地辦好這起案子,不要東拉西扯的,別自找麻煩,老子的事情可夠多的!”
老趙已經面若死灰,這王局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這起案子,就是他老趙牽頭,要盡快結案。
可問題是,你們上面的,倒是給個準信,這案子究竟該怎么辦?
王局長嘿嘿笑著拍了拍老趙的肩頭,“老趙啊,這個小隊長干了也有段時間了,表現不錯,等過段日子,我向局里發個申請,把你調到縣局刑偵隊做個副隊長,能者多勞嘛,想必局長也會同意的!”
刑偵隊的副隊長,那可是帶級別的,相比于老趙現在這個苦苦熬著的小隊長,那絕對是高升了,可是老趙卻高興不起來。
升官,意味著他這個人有份量了,當替罪羊卻是足夠了。
可眼下的局面,卻由不得他不做出選擇,至少有一次賭博的機會。
老趙當即打了個立正:“放心吧,王局,這一起案子,經過我當警察這么多年的經驗,初步可以判斷為一起意外事故,我爭取在兩日內上交報告!”
王局滿臉笑開了花,“好啊,還是老同志有覺悟,嗯,很好!”
小張看著平日里威嚴的王局和和善的趙隊,突然覺得他的從警生涯并不會比想象中那么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