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至死都想不通,為什么會有人為了錢去傷害才出生還沒有好好看看這世界的小嬰兒。
美好…
不,自此看到的全是惡意。
既然未來沒有光明,不如,早死早超生吧。
雨滴落在他大睜著已經失去光芒的眼睛里,然后慢慢的從眼角滑落,來生,如果人心向惡,我只愿化作這雨絲,消失在這天地間。
從不曾來過,便不會被拋棄。
巨響。
路南的尸體狠狠的砸到水泥地面上,在安靜的雨夜,只有沙沙的雨聲,顯得特別的響。
尤其是底下幾層。
一樓。
忙碌了一天,才剛坐下休息追劇的中年家庭主婦猛的被窗外一聲巨響嚇得渾身一抖。
“誰呀?大半夜的在干什么?吵不吵人呀!”
抱怨著走到窗邊。
借著屋內明亮的燈光,隱隱看見在小區的水泥路面上趴著一個人,歪著頭,不知道是死是活。
女人瞳孔一縮。
“啊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
“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救命!快來人吶!”
尖叫。
已經在屋里躺下的老公聽見聲音忙從床上爬起,連鞋子都顧不得穿,沖出來,“怎么了!”
女人指著窗外,渾身發抖,牙齒上下打架。
“不、不知是誰家的小孩從、樓上摔下來了。”
她都快哭了。
一直在網上看到因家人沒注意導致孩子失足墜樓的新聞,沒想到居然有天她能親眼見到。
當幺幺零趕到的時候,事發現場已經圍了許多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物管也派了人維持秩序。
死者…是個殘疾人。
但問了一圈,小區住戶們都不知道死者是誰。
物管也一頭霧水。
“從沒聽說過誰家有這樣的,也從沒見過。”
可以理解。
畢竟長成這副尊容,一般都不敢出門的。
幺幺零就開始排查。
從死者落地的位置鎖定這棟樓面向中庭靠左邊的房子。
很快。
路南家的房門被敲響,母親好一會兒才從床上爬起,她仔細一聽,確實有人在敲門。
起床。
并沒有去看小兒子還有沒有在房間。
從貓眼,看到兩個身穿正義標志制服的人。
“你好,我們是…”
有人自殺?大頭娃娃?
路南母親第一反應就是頭昏目眩,她一下打開門,神情急切惶恐,“你…你說什么?”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
她踉蹌著后退兩步,轉身朝某間臥室跑去。
正義工作人員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路母用力的拍門,“小南,小南你開門吶!”
“媽媽…媽媽有事找你!”
“你不開門,好歹回應媽媽一聲呀,小南!”
她大哭。
兩人見狀,心里有了猜測,一人上前把路母扶到一邊,勸道,“里面的人可能出了事,必須要把門強制打開,及時把人救出來。”
路母腦里一片空白,“好,好!”
只聽到砰地一聲,門開了。
把燈打開,沉郁令人窒息的房間里空無一人。
窗戶大開,風灌進來。
兩人一下便看到了放在窗戶下的一高一矮的凳子。
到此,死者身份已能確定。
路南,二十三歲,曾是天牧事件的受害者。
“我、我兒子…”
路母哭得聲音哽咽。
正義使者點頭,“從高層摔下,顱骨碎裂,已確認死亡。”
路母:…
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對路南,以及在所有人心里都已過去的事的報道。
路東是連夜趕回來的,在得知親弟弟自殺后,他沒有傷心難過,面容麻木,內心狠狠的松了口氣。
死了也好。
是解脫。
而且…
路母一醒過來,就聽見有人在打電話,是她熟悉的聲音。
“…我就要發財了…”
“小東。”
路母虛弱的喊道,正在講電話的路東低聲說了幾句就掛斷了,他忙走過來,“媽,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云市高級別墅。
陳庚廷看著電視里正在進行的報道,那個聲淚俱下滿面傷痛的女人,他神色平淡至極。
“爸…”
陳善洛抿唇道。
“沒事。”陳庚廷慢慢的站起來,“這家人無非是想要錢,但那個路南自殺跟我陳家有何關系,當初那件事,天牧早就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還有他。
如果不是在里面表現良好,以及家族暗箱操作,根本不可能有被放出來的那一天的。
牢底座穿。
不過,生活在這個國家是幸運的,很幸運。
若是在那些高度發達重視生命與健康的資本主義強國…
陳庚廷搖頭輕笑,“咱們陳家這么多年都安分守己,重新積累的家業不容易,為防萬一,還是要有所反擊,須知,人若犯我,我必斬草除根!”
“是。”
陳善洛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某貧民小區。
一個昏暗無比的房間,里面到處散落著垃圾,有吃掉只剩湯的泡面盒,一次性外賣盒子,零食口袋,果皮衛生紙,揉成一團的衣服…
很臭。
可與狗窩媲美了。
不對,現在的寵物狗待遇可高了,人不如狗。
“死了嗎?”
微藍的電腦屏幕光線照出一個碩大的頭顱。
“唉。”
他嘆了一口氣。
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短信,“還有不到一百塊錢。”
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路南自殺了,他不是說馬上要搬出來了嗎?看來,像我這樣被家人趕走沒立即尋了短見還活了一年多的人是極少呀!可如今,我也不想活了呢。”
被謾罵,嘲諷,扔石頭,不敢出門見人…
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沒有發言資格。
往后,要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嗎?
那還真是令人絕望吶!
不過,如果能在死后為自己報了仇,也算死得其所吧。
他被積液撐得變形的顱骨把原本既大又明亮的眼睛壓得只剩下一條縫,但現在,眼縫里似乎有星光。
在手機上編出一條信息。
“哥,當你收到這條短信時,我大概已經死了…”
洋洋灑灑。
然后輸入熟記在心的手機號碼,按下發送。
片刻之后,他按下代表著正義與懲戒的三個數字,待到電話接通,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在幽暗的房間里更顯得恐怖。
“我是二十多年前天牧事件的受害者…”
隨著話語結束,一把鋒利的剪刀被狠狠送入胸膛。
快穿之炮灰不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