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煥之回到將軍府,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并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擾。但,這不可能。
下屬在外稟告。
“將軍,有急信。”
這種情況就不得不理了,何煥之:“拿進來。”
“是。”
下屬把信放下就知趣的退下。
何煥之看著桌案上那一封用蠟封好看似普通的信件,他薄唇抿得緊緊的,良久,才打開。
看完之后便燒掉。
沒有意外,是遠在封地的昌義王寫來的。
為了什么?
很簡單,想乘虛而入。
戶部尚書陸青竹暗中謀逆被端,朝廷半數官員被停職查辦,這樣一來,就有很多空隙。
皇帝要查陸青竹的事,自然無暇顧及旁的。
如果在這緊要關頭又發現壽王謀反的證據,壽王是陸青竹的岳父,他不光有錢,還有兵…
怎么看都覺得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文弱書生陸尚書充其量就一背鍋俠,他家世單薄,除了依靠背景深厚裝傻充愣實則野心勃勃的岳父大人,能怎樣?等岳父功成名就,作為唯一的女婿還怕得不到好?恩,值得一搏。
如今陸青竹從大獄中被劫走,能在守衛森嚴的天牢救出人,京城誰又這么大的本事?
可想而知。
壽王手握重兵。
他身為將軍,進去搜查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
隨手帶出點什么,比如謀反的書信,甚至做好的皇袍玉璽等,也很正常。
沒錯。
何煥之原本就是想那么做的。
他帶兵圍在壽王府門口,跟司徒璃周旋良久也沒能入內,那個紈绔左一口圣旨右一口詔書。
真是煩人!
最后,他硬闖。
帶來的兵在壽王府旮旯角落里到處搜,心腹趁亂把一個布包塞到了壽王書房的…花瓶里。
正常情況來說,應該是放到個暗格里的。
但沒有。
書房倒是正常的書房,有桌椅有多寶閣有書架,就是一目了然,想藏個東西都不行。
這么重要的謀反證據,能放在很顯眼的地方?
傻了吧。
就像他,每次看完昌義王的書信就立馬燒掉,那紙灰都用茶水淋濕了埋在花盆里頭的。
只有書架旁一人高的花瓶看著像能藏東西的。
心腹把事先準備好的所謂證據就丟了進去,然后再賊喊捉賊,說在書房發現了可疑的。
他一喜。
“走!”
壽王府眾人也緊隨其后,只是他當時沒發現,那個司徒璃神情全無半點緊張,眼神戲謔。
有貓膩!
可惜,得意忘形。
不過,這也實屬正常,一般在某家書房發現謀逆之物,除了抄家滅族,沒第二種可能。
他自然得意了。
結果…
現實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扇死了。
心腹守在花瓶前,一步不肯離,彎腰抱拳,“將軍,東西就在這里面,屬下不敢獨自查看。”
“恩。”
他去看了眼,轉頭就對壽王妃道:“這里面是什么?”
壽王妃:…
曉得個屁!
這書房可謂是毫無美感,她幾乎不踏足這里。
何煥之見狀,抿唇,“砸開!”
“慢著。”
就被司徒璃喊住,他勾唇輕笑,手中玉扇搖搖,“聽何將軍的意思,是說壽王府謀反了?”
何煥之:“本將不敢。”
但他的語氣跟表情可不是不敢呀。
司徒璃抬起下巴,冷笑道,“這個花瓶是皇祖父送給爹的弱冠之禮,寓意他身材高大魁梧,你要砸了它,小爺就問你,想干什么!”
反正,就是不讓。
一個要砸,一個不許,到底,還是司徒璃退讓了。
“砸,可以!”
從書桌上抽出一張紙,“寫下軍令狀,如果錯怪了壽王府,就引頸自刎血濺三尺。”
何煥之緊盯著他,“若是本將贏了呢?”
就對上司徒紈绔嘲諷的眼,“你是不是傻,壽王府真要是謀逆證據確鑿,肯定誅九族的。”
而且,誰跟你說這是一場賭局了,是碾壓。
來自于智商的鄙視。
但何煥之以為自己贏定了。
東西是他準備的,又是由心腹放進去并一直守著。
不會錯!
不過,在司徒璃說必須要把這花瓶抬到金鑾殿在皇帝面前砸時,不知為何他眼皮狂跳了一下。
細想,應該沒問題。
就同意了。
這下就遭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站到皇帝面前,中間還擺著個大花瓶,看那上面的圖釉做工,很名貴。
皇帝:“咋回事?”
何煥之行禮,“末將…”
就被司徒璃毫不客氣的打斷,“陸青竹逃獄了這位將軍懷疑是壽王府藏了人就要進門來搜結果發現書房里這個花瓶有很大的嫌疑。”
一句說完中間都不帶停頓。
何煥之點頭,“回皇上,逍遙王所言屬實。”
但,又感覺有地方沒對。
下一秒,皇帝釋疑,看著那一人高的花瓶,“所以,何愛卿是覺得陸青竹在這瓶子里?”
何煥之:…
司徒璃:撲哧!
笑出聲來。
冰山臉何大將軍臉更冰,“皇上,末將不是那個意思。”
“末將懷疑這花瓶里有、有謀逆的證據。”
至于是誰,想唄。
御書房的氣氛頓時變得凝滯了。
皇帝一雙銳利的鷹眸,看看何煥之,再看看司徒璃。
“壽王呢?”
壽王妃抿唇,“王爺在百草堂里喝茶聽書。”
皇帝:…
司徒璃大手一揮,“不用找父王,如果真是謀逆證據,那他也跑不脫,皇伯伯,現在就砸開吧,侄兒也很想知道這花瓶里,有什么。”
他笑得很陰。
皇帝:“砸!”
隨著一聲清脆好聽的瓷器破碎的響聲,花瓶碎了。
但只碎了一半。
低下還完好無損,能清楚的看見瓶里有何物。
是一個布包。
明黃的。
皇帝的瞳孔瞬間一縮,臉上表情卻更看不透。
“拿出來。”
聲音很平淡。
太監忙上前,取出布包雙手托著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打開!”
“是。”
只見里頭放著十幾封書信,一個玉璽,還有一件明黃色的龍袍。
壽王妃一臉懵,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何煥之也沒說話。
證據確鑿相信皇上一定饒不了壽王一家的。
至于司徒璃…
何煥之眼里閃過一道得意的光,何謂坑貨,這就是!
皇帝臉色陰沉,“司徒璃,你還有什么話說!”
司徒璃:“當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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